時間來到 2007 12 月,距離不管再忙,每年至少去一次合歡山的承諾,眼看只剩下最後一個月的期限,在支票即將跳票的前夕,敲定了8、9 二日的合歡北峰攀登的行程,而且這次是要在山上紮營過夜,再度體驗野外露營的生活。起初參加人數在 2~3 人徘徊不定,臨行前才敲定為二人,小吳因公事纏身忍痛退出,於是我與阿譚各帶各的帳篷上山去,12 月 8 號成為我支票兌現的日子。
Day 1. 2007/12/8 星期六 台北多雲 合歡山晴
早上七點半阿譚開車來接我(一路上都是他開車,最辛苦是他),買了早餐後出發,從台北我們由中山高南下,一路上車流不大,車行順暢,我們在苗栗的車亭休息站稍作停留繼續南行,過了三義,跨過大安溪進入台中,天氣跟北部迥然不同,豔陽高照,奇怪的是天空並不是藍的,沒想到台中都會區的空氣污染亦如此嚴重,整個遮蔽了天空。台中之後我們接上二高續行,從草屯下國道,直到埔里我們乍見藍天,冬季的埔里,氣候怡人溫度涼爽,果然是地靈人傑的福地,難怪大家喜歡來這 long stay,在車上我跟阿譚這樣說著。埔里不僅是台灣的地理中心,更是通往各名勝風景區的必經地,舉凡合歡山、清境、九族、日月潭、惠蓀林場、泰雅渡假村,像是以埔里為核心呈放射狀放射出去。在埔里的 7-11 我們稍做飲食補給,循台 14 線(註 1)往海拔更高的方向駛去,車子過了霧社後改走台 14 甲線(註 2 )續行。
到清境約末中午十二點,正好是吃飯時間,二話不說,一腳踏進聞名已久,阿譚介紹的魯媽媽雲南擺夷料理餐館吃午餐。我們點了一份「錦灑」,一盤高山高麗菜苗,二碗米干,就吃的好飽好滿足。極富地方色彩的風味餐,配合獨特的餐廳裝飾,還有屋外美麗的高山景觀,想沒有興致沒有味口都很難。酒足飯飽後繼續路程,在鳶峰我們停留拍照,鳶峰是一處展望很棒的地方,這兒可以看到奇來山列從南峰到北峰在眼前一字排開,像是一扇橫亙天際的大屏風。
下午二點我們來到昆陽,正式進入太魯閣國家公園的管轄範圍。此處海拔約在 3000 公尺,山谷對面的奇萊山列感覺更近,看的更清楚,隨著往前延伸的公路,亦出現了合歡東峰、主峰的身影,武嶺也在不遠處。以前合歡山從武嶺到合歡山莊一帶經常出現駕著小發財車的流動小吃攤販(大蜜蜂),現在都集中管理在昆陽,使得此處儼然成為台灣海拔最高的小吃部,這裡另座落有一間紅色屋頂的遊客中心,格外顯眼,不失為拍照的好題材。
十分鐘後,海拔 3275 公尺武嶺到了,這裡是台灣公路的最高點,甚至比一些百岳高度還高,若按照目前的排序,武嶺可以擠下能高主峰名列第 58 。也比在合歡山區可見的百岳 屏風山(3260 公尺)高。武嶺依舊是遊客聚集的地方,賞景拍照兩相宜,往東望去,有屏風山、盤石山、奇萊連峰;往東南,能高山;北有合歡北峰;更北就是中央山脈北段諸峰(包括南湖大山、中央尖山、一路到無明、甘藷、畢祿、羊頭;西北邊遠處隱約可見雪山山脈;合歡主、東峰佇立左右二側,護衛著武嶺。
下午二點半,到達合歡山莊前廣場,愛拍照的二人又停留了一陣子。合歡山莊換了新妝,屋頂漆成藏青色,剛開始看覺得很怪,因為印象始終停留在紅色好多年,但是後來越看越覺得耐看,尤其在湛藍天空的陪襯下,與周遭環境居然相容的更和諧,而且這樣的屋頂顏色,回來之後反覆看著照片,覺得很高雅。
和阿譚先在合歡山遊客中心整理上山裝備,打包完畢,上完大小號,三摸四摸,摸到下午3:40 終於來到合歡北峰登山口,阿譚先把車子駛回 200 公尺之遙的遊客中心停放,我在登山口拍照顧裝備等他,3:50 我們起登(登山口海拔約 3000 公尺 ),因為加上背帳篷又背水,二人的背包並不輕,尤其阿譚背著他新買八十升的大背包,塞一塞好大一個,背在後面高過腦袋許多,像是要走長程縱走似的,而且胸前還背了個大相機,更別說鏡頭了,所以我們慢慢走、慢慢爬升,他能背我能走,我領前他壓後,我們也是邊爬邊拍照‧眼前的美景會令人不自覺的猛按快門,奇萊山一路相伴,塔次基里溪的雲海一路相隨,兩者宛若嚴父與慈母,默默守護著登山的子民。
高山上天亮的慢,黑的快,尤其在冬季。不知不覺太陽已逐漸西沉,我們一路顧著拍照都忘了時間,起登的時間已比上個月阿譚與小吳來時晚一個鐘頭,眼看天快黑了還沒到營地,於是我們加快腳步,深怕拍照擔誤時間,就在剛過五點,翻上稜線我們看到反射板,營地就在不遠處,此時的斜陽已把大地染成金黃,營地既然快到了,人的惰性又出現,當然就放慢腳步欣賞美景,加上來到營地旁巧遇年初南一段的隊友,聊著聊著差點錯過日落。
跟友人道別之後,抵達營地天色昏暗,但還沒到全黑。營地已有早先到的隊伍,他們搭好了四頂帳篷並且開始準備晚餐,我們手腳得快,趁天還有點微亮我先搭好我的帳篷,我的構造簡單比較好搭,然後先點上營燈一來提供照明一來取暖,不然溫度下降之迅速,冷的令人害怕,趕緊幫阿譚搭好他那頂,把吃的和煮具準備好,其他東西先丟進帳篷,因為外帳已開始結霜,看溫度計來到零下 5 度,非常誇張,否則其他東西也會像外帳相同後果。點著爐頭,一個煮熱水泡熱飲,一個煮麵,先喝個熱的暖暖身,零下 5 度喝著阿華田像是救命丸,非常珍貴。溫度低,麵不容易煮爛,當吃到麵再看一次溫度是零下 8.1 度,天哪!如果溼度夠,早已大雪紛飛了吧!(當晚我曾測得零下 8.8 度的最低溫)
人的潛能是無限的,零下 8 度我和阿譚居然還有說有笑,吃著拌著紅燒牛腩料理包的麵,配上魚罐頭,不夠再下麵,又煮酸辣湯,寒夜中味口特別好。我們可是在外面煮,不是在帳篷裡喔!吃著晚餐看著滿天的星斗,隔壁團的早進入夢鄉。萬籟俱靜更顯淒冷,我們待到快八點,趕快收一收鑽入帳篷,還在帳篷內玩起自拍,起初帳篷內有點營燈還蠻暖和的,營燈熄掉後差好多,沒躲進睡袋真的不行。我的是三季帳開網很大,寒冷的空氣穿過外帳進入內帳,整個帳蓬彌漫著冰冷的氣息,活像冰庫,只剩睡袋內是溫暖的,令誰都不想再出來,此時阿譚從他的帳篷傳來一聲「阿劭,你還活著嗎?」可知阿譚也是冷到不行。我是活著,但出睡袋離開帳篷可就難說了,一夜是睡睡醒醒,整個等於密封在睡袋裡,就這樣捱到隔天日出前。待續....
註 1.台14 線起點彰化縣彰化市→芬園鄉→草屯鎮→國姓鄉→埔里鎮→仁愛鄉(霧社)→廬山→屯原,之後未通車→秀林鄉(銅門)。
註 2.台14 甲線起點霧社→清境→翠峰→鳶峰→昆陽→武嶺→合歡山→大禹嶺
地跨南投縣仁愛鄉與花蓮縣秀林鄉,在大禹嶺銜接台 8 線
台14 線與台14 甲線在霧社做分歧
完整照片在我的寫真本子
合歡北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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