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重量 如果狂風能驟止、如果流雲爲他停滯，那無際蔚藍能否回眸看他一次?

1,181愛的鼓勵 8訂閱站台

身在眾帳篷中卻令人感覺格格不入，能讓人一眼認出便是宇文奕泉的寢帳。
洛意站在帳外，正準備通報一聲時，磁性的聲音無預警的響起。
「是洛意吧!近來便是。」
「阿......是的。」
洛意戰戰兢兢的掀開簾幕，怯生生地走了進去。

宇文奕泉察覺洛意呼吸聲中帶有恐懼，為了使他輕鬆些，便擺出他特有的微笑。
「怕什麼?本王又不會吃了你?」
驚覺自己的惶恐被發現，洛意慌張的口齒不清。
「不......這......阿!小的沒有......」
看著洛意緊張的漲紅了臉，宇文奕泉不禁笑出聲來。
「噗哈!可人兒你真有趣!坐著吧、坐著吧!喝口水阿!」
看著宇文奕泉笑開了的臉，洛意的緊張感頓時卸下不少，給自己倒了杯茶
水後坐在長凳子上。
「你阿......是個男人吧?」
洛意差點沒把茶給噴上天去，他心想:如此打扮嬌豔，還梳了個鳳凰髻的自
己，竟然還有人能看的出真實性別?
「奕......奕泉大人你......」
「哈哈哈，想問我為甚麼看的出?沒甚麼，不過是直覺罷了!」
不過是直覺罷了???恩......那你的直覺還真準，不輸女人的第六感......洛意在心中暗自想著，臉上無意識的浮現苦笑。
「扮成這樣子很累吧?」
「恩......是的。」
不自覺的吐出真心話，洛意認為抹粉之類的妝很麻煩，常常懷疑在路上撞
見的姑娘們一天到底花幾個時辰裝扮自己?
「你以後來本王這大可不必弄成那個樣子，普通來便可，也可不必那樣拘
束。」
「真......真的可以嗎?」
洛意眼中光芒四溢，露出像得到新玩具的小孩般天真的笑容。
「當然，本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謝謝......謝謝奕泉大人!」
洛意開心的從凳子上跳起，只差沒衝上去抱住宇文奕泉。
「好了好了!講點你學這琴的過程給本王聽聽吧!」
宇文奕泉揮了揮手，示意叫洛意冷靜些。
「好的，這琴稱作琵琶，是從我八歲時開始學的，第一次按弦，手指痛極
了!總是練不到半個時辰就會哭著逃跑，先生每天的任務就是要抓我回去練
琴又要時時注意我......一言以敝之，一開始練琴的記憶就是苦與哭。」
洛意頓了頓，回憶的走馬燈停在某個畫面。
「之後，當我又逃出去時，正好撞見了父親，那個時候，他無限惆悵的笑
容如同熱鐵烙膚，給我的感慨至今仍歷久不散......」
「簡言之，你是為了父親而不是功名福祿?」
「是的，那些作官甚麼的，小的是興趣缺缺。學這琴......還有今兒個到這
來服侍您，全是為了父親。」
「唉......」
宇文奕泉喟然嘆了一聲，挑起眉頭。
「可人兒，說話何必如此咬文嚼字?」
洛意睜大雙眼，清澈的黑水銀裡映著疑惑。
「總而言之。」
宇文奕泉坐挺身，直視著洛意。
「你阿!根本不是為了自個兒學的，就算說是為了父親罷了，但是『你』根
本不喜歡這項才藝吧?無論『你』所彈出的曲子多麼地撼動人心，多麼地
讓外人陶醉，『你』的心中連一小波漣漪都沒有，這是『你』想要的未來
還是你的父親想要的，『你』根本也不了解。」
宇文奕泉豎起食指，觸著洛意的胸口。
「『你』想要甚麼自己決定，『你』真心的喜歡裝扮成姑娘家?喜歡彈琵
琶?喜歡父親的笑容?還是都是藉口罷?本王要『你』好好想一想。」
洛意撫著方才被宇文奕泉觸碰過的胸口，回想著自身經歷的種種。
司馬家、琵琶、邊疆、鮮卑........


一陣衝擊讓淚痕壓上了雙頰，胭脂緩緩化開、剝落，伴隨而來的是陣陣抽泣聲。
「咦?我為甚麼......我明明......!!」
洛意掩著面，彎下身子。
「明明......都已經，做到這裡......到底哪裡不合您的意思?......父親......」
眼淚決堤，洛意雙手緊抓著胸口，肆意的哭喊著。
「沒有錯!我的確是討厭!為甚麼我姓司馬?為甚麼別人家的小孩子在路上嘻
鬧我卻要練琵琶?明明在學堂上名列前矛!明明努力學了鮮卑語!甚麼我都捨
棄了!但是父親到底哪裡不滿了!?」
洛意被哭泣感染的無法自拔，一直到由哭喊轉為啜泣，再化為無聲。
宇文奕泉輕拍著哭累趴臥在凳上的洛意，不知是憐憫還是其他什麼，他露出一絲微笑。
「......洛意，本王的......」





帳外，男子皺起眉頭，憂心忡忡。
「大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