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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01 18:14:18| 人氣5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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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風起

在明志工專的大操場散步了三小時,天色暗了,夜風吹來有些涼,我開始閉上眼睛,回想、整理多年來的心結。

我只有二十歲,但是有的時候,行走在這個世界裡,卻好像住在另一個世界,孤孤單單地,一直是這樣。

在很小的時候,我不知怎的就被這孤寂感纏繞,過了一個夢一般的童年。彷佛睡了一場午覺,醒來有些累,卻看見夜已經來臨那種感覺。

下午五點九分。

明志工專的學生們在練習接力賽跑,我疼愛他們,愛他們的年輕,更愛他們的天真。

人知道得很多以後,就會跟小孩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這就是為什麼老人家像小孩的原因。多美啊!年輕的孩子們脫去了上衣,露出強壯的體格,喘著氣,眼神多麼清澈,揮著汗,他們未經世事,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孩子啊,你可知人間的無常?所謂情的兩刄刀,愛別離、怨憎會。你可知人心的險惡,世間的遼闊,極美與至惡的世界,多麼撩亂的城市,那麼多的無可奈何。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我嫉妒他們,願用萬貫家財換他們的青春。

在我很小的時候,小學一、二年級,便立志當作家。於是拚命讀書,個性文靜(還是軟弱?)於是從小到大只有被人欺負,回家不敢跟爸媽講。我出乎自已意料,心靈之早熟連自己都感到害怕。國中,我讀老莊、厚黑學,高中讀三毛、村上春樹、三島由紀夫,後來我落榜了,身體太差,逃掉了兵役,夢想讀中文系的美夢破滅了。不過我一邊讀佛經,一邊投稿,我是每個禮拜上教會的基督徒,最常口袋放一本聖經,經常去家附近的神學院借書來看。

很可怕對不對?等我知道心靈成長是條不歸路,要付出無比代價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打工是一件很累的事,我喜歡扮演不停開玩笑的甘草人物。人家為難什麼,一問三不知,大家開心,我也快樂。

很想去補習班考大學,但我知道我的體力不勝負荷。所以現在行走在偌大的操場上,心中只有無限悵落與迷茫。

人潮漸漸散去,看見一個年輕女孩搭著男朋友的肩,說說笑笑地走過我面前。突然想起了我的初戀。

那是一個很善良很溫柔,但長得並不漂亮的女孩,年紀比我大,很懂事,她的夢想是當牧師娘,其實並不特別。但,我發覺一件事,在一般人眼中我是個怪胎,能不能保護她連我都不知道,她更不喜歡我。當我追她的時候,心中有一股很深的矛盾-我在做什麼?我到底怎麼了?

真的愛嗎?我不懂。

那天回來的路上我哼著自己寫的歌,算是一種哀悼。

「原諒我從來不曾真心,原諒我並不明白我自己。有時候我想我只是愛上妳美麗的胴體,還是愛上理想中的妳。原諒我從來不曾了解妳,也許只是電光石火的感覺而已。我永遠不懂得哭泣,因為我永遠最愛自己。害怕夢醒,不願碰觸妳;害怕妳無情,不願妳猜疑。究竟,愛是否註定傷心,只因為真愛不容易。我想永遠的逃去,帶我到沒有痛的天堂裡。尋尋覓覓,在幻夢裡揮拳,迷失在自己的真理。如果選擇妳,我是否一定得犧牲自己?能不能,帶我到溪邊的青草地,我想永遠的安息,不用狂戀妳。破碎的翅膀能否展翼?夜空的星子能否墜離?不要記起我,不要再喚我的名,埋葬妳在我的記憶,等待風起,告訴我何處是永遠的歸依。」

忽然很自戀,想不到隨口唱唱就能編出這種東西。

我快快樂樂地回到家裡,煮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邊洗手,微笑了。


台長: 張真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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