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和吸血鬼相戀的結局就像永遠都不會有滿月一般圓滿的結局,
可是我就是無法自拔地愛上眼前正逗著鳥兒們而露出比太陽更加耀眼笑容的她。
和明音相遇那天也等於是解救我那天,
那天上山本來只是想拍攝一些雲和天空的圖片,我卻因為太入迷一時忘記下山時間、
屋漏偏逢連夜雨,山上傍晚過後竟然下起大雪,
這些完全都不是我預料的狀況,溫度急降也使我體溫失溫、
就在我全身發冷到意識要失去的狀態,最後一眼所看到就是明音的臉孔、
我依稀還記得明音臉上是緊張的神情。
本來以為吸血鬼就只是小說中才會出現虛構虛幻角色,
但在我醒來之後,吸血鬼和狼人都真實地呈現在我眼前。
「唔…」奇怪了?我不是應該被凍死嗎?為什麼現在全身感覺到很暖和。
當我一睜開眼時,
我床邊坐著一頭黑色烏溜長髮臉孔白淨到幾乎沒有生氣的女孩、
「啊?醒來了?」她放下了書本,走近我身旁。
「這裡是?」因為眼睛一時還不太能適應燈光,我稍微瞇著眼看著眼前的長髮女孩。
「妳差點就要死在山上,太粗心了唷,好險明音有發現妳。」
長髮女孩拿起了水果刀正削著蘋果,她口中的明音是指救了我的人嗎?
「謝謝、」這是我目前僅能吐出的言語,我還是覺得頭昏眼花的。
「妳叫向田茉夏對吧?我叫雷娜。」長髮女孩削完蘋果之後,她替我散亂的瀏海分邊。
我又點了點頭,應該是從我的隨身行李知道我的名字吧。
「還覺得哪邊不舒服?等會就可以吃飯了,難得有客人。」
雷娜說到難得有客人時她的嘴角揚起笑容讓我有點不寒而慄,我打了個冷顫。
後來我才知道雷娜話中意味,畢竟吸血鬼是不吃人類的食物。
「她醒來了嗎?」突然,走進我所在的房間的人,我與她對上眼時,
那一瞬間我馬上就認出眼前這位端著我的晚餐的女孩就是解救我免於死亡的人。
她的瞳孔好特別,並不是黑色,而是偏黃的琥珀色,
「剛醒來,明音煮了什麼?好香喔。」
真的很香,她一走進房內,整個房間內就飄溢著食物的香味。
「謝謝妳。」我勉強地吐出幾字、
「咦?妳怎麼知道明音就是救妳的人?」雷娜一聽到我對著明音說謝謝,她一臉十分驚訝。
當我想回應雷娜些什麼時,明音她已經坐在我床旁,
「可以起身嗎?」明音與我的距離,讓我能更加看清楚她的瞳孔顏色。
真的是琥珀色,好漂亮,炫目到我的目光捨不得離開明音。
「嗯…」當我要使力挺直身子時,明音的左手已經輕巧地輕扶著我的後背,
當她伸出手那瞬間,屬於她身上的味道在我和她之間散發了開來,
淡淡的、淺淺的,讓我的心神有了回復的作用,我偷偷地大吸了口氣、
明音的味道我好喜歡,
有點像是能讓人靜下心的洋甘菊味,但又有點淡淡的鳶尾花味道。
「啊啊啊!明音煮得粥好香喔。」
雷娜在一旁看著粥,她的目光透露出想嘗試的意味。
「香味是香味,妳能不能吃又是另外一回事。」
明音挪了一個小桌子放在床邊,並將那碗粥放在桌上,
她貼心的舉動令我感到窩心。
當我想做出拿取湯匙的動作時,我的手還是力不從心,一個沒拿穩、
用陶瓷所做的湯匙就這樣墜落到地板上發出清脆的斷裂聲響。
「對…對…不起、」我為我自己的舉動感到不好意思、
應該說我並不想在明音面前出糗,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的人,
我卻不想讓她看到我笨拙的模樣。
接下來,
明音面對我的舉動讓我覺得我就像是被她呵護的鳥兒一般。
對於我掉湯匙的舉動,明音不慌不忙地接過雷娜所遞給她的湯匙之後,
她挖了一口粥,並輕輕地對著粥吹了吹幾口氣、
「啊…」明音將湯匙移到我臉前,示意著我張嘴的意味。
這般貼心的舉動衝擊到我的心,
因為我長這麼大,除了母親的餵食之外,根本就沒有人能替我這樣做。
其實我現在很害羞,腦子又不是很清醒,
連一句話都說不好,湯匙也拿不好,但我因為我的體弱狀況感到開心。
我含住了湯匙,將粥吞嚥而下、
「好吃!」這是我吃了第一口粥的立即反應。
而明音笑了一笑,她接著挖了第二匙,持續著餵我的動作,
不知道為什麼,整個氣氛並不尷尬,這個晚餐時間我很愉快地度過。
吃完粥之後,那晚我是帶著笑容進入夢鄉的。
大概是清晨五點多時,我應該是被冷醒、
整個棉被都已經被我緊緊揪住,但我還是感覺到寒冷、
想稍微動動身子看能不能暖和點。
正當我有想起身的意識時,我房間的房突然打開、
我原本以為是明音,
但進來的女孩,她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冰冷到我感覺整個房間的氣溫都要下降。
而我看到了她的瞳孔顏色是如血紅般的深紅時,我差點要尖叫出來、
「竟然帶回來了如此令人垂涎的食物。」
她的舌尖輕舔著嘴唇,神情就像是看到即將到手的獵物般、
正當她抬起腳尖跨出下一步時,突然從一旁的一股迅速衝擊朝她身上直撲過去。
「妳幹什麼?!!!!!!」是明音,她對著有著深紅顏色瞳孔的短髮女孩大吼、
我可以感受到明音的精神狀態是處於十分憤怒。
明音馬上檔在我前方,本來琥珀色的瞳孔也轉變成跟短髮女孩一樣的血紅色、
「诶?生什麼氣?!妳自己要把全身散發著引誘著我們的香味的人類而帶回來的。」
短髮女孩所說的話,讓我腦子的思緒突然全部有條理了起來、
吸血鬼,這是我目前腦海中所浮出的三字。
「有希子、妳最好在三秒內給我離開這間房間,不然等會我一定扭斷妳頭。」
明音蹲低了身子,雙手握拳的架勢證明她所說的話並不是恐嚇、而是警告。
「算我自討沒趣。」有希子輕蔑地一笑,她一個轉身就不見人影。
「對不起,嚇到妳了。」看著明音一頭亂髮,可見她真的是十分擔心我。
我搖了搖頭示意我沒有問題,看到明音一臉緊張的樣子、
頓時我好捨不得明音這樣。
而明音的瞳孔顏色已經轉變成本來的琥珀色。
「會不會冷?」明音看我把棉被全部緊緊地捲在一起,她不放心地詢問我,
而我點了點頭,對於明音對我的觀察總是入微,我打從內心覺得溫暖。
明音似乎是不放心我的安全,她將棉被蓋在我身上之後,
就隨意地挪了一張椅子在我床邊放置之後坐下。
光是聞到明音身上的味道,讓我馬上清醒睡意全部消失,
我們沒有對話,但到七點之前、我是一直偷看明音的側臉,
她和雷娜還有有希子的共同點都是臉色蒼白到沒有生氣的這點、
但明音不同的是,從她的背影中我感覺她堅毅的意志、對於我來說。
我在明音這邊已經進入了第三天,
第三天的傍晚,我已經能起身下床走動。
我走出了門外,戶外的景像呈現著一片雪白,
這又令我想到了明音的臉孔雖然慘白得毫無生氣但我的目光始終離不開她。
稍微環視了一下,看來明音所住的地方也是在深山中,
我的視線望過去,一座座山脈連成一線,一條雪白的稜線就這樣浮現而出。
當我沉醉在景色的美好時,
突地我聽到從山谷下方所傳來了類似什麼生物的嘶吼聲。
我緊張退離我原本所站的位置,緊接著、
令人不可置信的畫面就呈現在我眼前。
明音騎著一匹好像是狼的動物,正奔馳在山林中,
我懷疑著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議宛如電影般畫面不斷出現。
「早安!!」這是明音的聲音,中氣十足傳遍整個山谷。
而我露出了微笑,就算是夢,我希望永遠不要醒。
不到五分鐘時間,
明音與那匹狼,而狼的後面還跟著一匹較小的狼已移動到我所待的地方。
「妳不會害怕?」明音從狼身上輕巧地往地面一跳。
「妳的瞳孔顏色跟一般人不一樣,現在再看到狼也沒什麼好見怪,況且救了我兩次的人,不是壞人吧我想。」我慢條斯理地說著,說真的,明音的真面目我一點都不在意。
「該說妳膽子大還是沒有神經。」明音聽到我的回答笑了笑。
我則是笑而不答,明明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但明音卻能讓我很放心。
「願意和我一起參與和她們的休閒活動嗎?」
明音朝向我伸出了她那雖纖細但手臂卻很結實的手,這是邀約我的意思。
我毫無猶豫,單手覆上表示我願意。
第一次接觸到明音的手,
觸感雖是冰冷的,但我的內心卻感受到即將要炙熱起來。
之後明音蹲下了身子,該不會是要我讓她背著然後到處飛奔嗎,
決定不多想,我的雙手輕輕還住明音的頸項、
這樣的近距離,讓我的每一次呼吸的空氣中都有著專屬於明音的味道。
我趴上了明音後背之後,
明音稍稍調整了背著我的姿勢,畢竟等會的移動方式非常快速。
先是由那兩頭狼跨出了步伐,直接向山谷一躍而下,
而明音也跟隨著向下跳躍的動作、那一瞬間,我感受到風吹拂過我的臉龐,
我本以為會像坐雲霄飛車那般心臟會有急速的關係而有壓迫感,
但我只感受得到眼前所看的景象隨著明音的移動所有風景不停地在變化。
小時候的白日夢就是希望自己能跟小鳥們一樣能擁有從空中俯瞰地上的視野,
此刻,因為明音,而有了實現的一天。
不知橫跨了多少的山谷,我也不清楚究竟飛躍了多長的距離,
明音帶我來到一處懸崖上,而懸崖的下方是波濤洶湧的海岸。
那兩頭狼走到懸崖的前端,但已經有人先站在前端、
當我想向明音提出疑問那人是誰時,她已回頭看向了兩頭狼其中體型較大的那頭。
愛情真的不分對象以及性別,我終於實際見證並且了解這個道理。
兩頭狼一瞬間由狼型轉變成人類外型的女孩,我親眼目擊到這就是所謂的狼人吧,
我沒有驚嚇到,應該說沒有時間讓我有驚嚇的情緒,
因為體型較高大的那位女孩和老早就已在這等著她的長髮女孩接吻了。
而映在這兩人身後的是已經滿月的景象,看到這一幕我只有想哭的衝動。
明明主角不是我,
我卻能深刻感受到這對相戀的戀人似乎有著無法迎著陽光下正大光明談戀愛的苦處。
「這是所謂的跨越種族的愛情嗎?」我問著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出聲的明音。
明音只是點點頭,我想明音現在的感受一定跟我一樣。
「只有這個時候才是屬於她們的時刻。」垂下了頭,明音輕輕的一語。
狼人的女孩名叫瑞希,而另一位長髮女孩則叫真那、
「我能叫妳茉夏嗎?」我和明音離開了懸崖,走到一處也能看到海景的地方,
「可以啊。」其實我很早就想聽明音這樣叫我,但我們一直沒有能單獨交談的機會。
畢竟我是昏睡了兩、三天,才剛醒來又讓明音帶著我到處飛奔。
「人類都怎麼敘訴我們的呢?」明音這話等於是間接承認我和她是屬於不同種族的。
「壞蛋。」我簡短的兩字讓明音大笑了起來,
「其實一半是正確的,但也有一半是錯誤的。」
撫著下巴,明音似乎在思考要如何向我表達的樣子。
「吸血鬼、狼人,都是這樣稱呼妳們。」
「妳不害怕嗎?」
可能是聽見我說著這兩個名詞的語氣非常輕鬆自然,明音她昨舌了一下。
「因為明音的關係。」我轉過頭看向明音,這是我對她的信任。
「謝謝。」
「應該是我道謝才對,沒有妳、我大概已經在天堂或者是地獄了。」
我這條性命是因為明音才有延續下去的機會、
這跟是不是吸血鬼或是人類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我不害怕。
仰頭一望,秋季的滿月非常漂亮但也帶著濃濃的哀愁。
其實吸血鬼跟狼人並不是完全的終生宿敵,又或者說是明音去打破這一切的傳統。
有聽雷娜說過明音是她們吸血鬼的栄族中最不一樣的一位,但這只是好聽的說法。
除了雷娜會跟明音接觸之外,
其餘的吸血鬼則認為明音根本是頭腦有問題。
主張吃素(不吸人血)、主張和狼人和平共處,光是這兩點就讓同類頭疼,
因為明音的實力只有略輸於領導者實繪子而已,等於是族內的二老意思,
所以就算不認同也不敢對明音出手,只好放任明音按照自己想法行動。
不過栄族還是有個例外,而這個例外也讓明音大大跌破眼鏡,
那就是真那和狼人相戀成為戀人這點。
打破了最大禁忌的下場,就是處於火燒的死刑。
這件事情轟動了吸血鬼與狼人兩族之間,甚至差點再度引發戰爭、
-能將錯誤歸任給誰呢?! 因為不同的種族就不能相愛嗎?!
明音得知要將真那處於死刑時,大發雷霆地衝回總部,
二度和實繪子正面的槓了起來。
最後實繪子在狼人這方的請求下,給予了面子,開了先例免除死刑,
但真那終究還是被栄族放逐,有生之年不可再踏入栄族所在地。
聽到這段故事加上實際又看到了真那與瑞希兩人,
我幾乎是淚流不止地聽著雷娜敘述這段淒美的戀情。
「狼人有著吸血鬼所沒有的情感,我受夠冷冰冰的自己。」這是真那的自白。
真那真的可以說是吸血鬼中的貴族,
雖然吸血鬼的皮膚顏色本來就偏蒼白,
但真那雖然白皙但卻還是有如同人類一般的紅潤、
而且十分知書達禮、談吐也得體。
這般漂亮又氣質出眾的吸血鬼要不讓狼人愛上我想都很難。
當她注視著瑞希的深情眼神,
完全是透漏著把對方視為為她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的。
雷娜說她雖然不討厭狼人,可是她還是無法接受狼人所擁有的味道,
說這段話的雷娜臉上有些嫌惡地看著剛和狼人打獵回來的明音。
但真那覺得狼人是屬於大自然的味道,充滿著活力,
其實被放逐對於真那來說可能也是一種解脫。
瑞希也為了讓這段戀情持續下去吃了不少苦頭,
她本來是狼人這方最看好的下一任接班人,
但她的舉動無疑是傷了族內所有支持擁戴她的人。
被貼上異類的標籤,也被下了斷絕往來的禁令。
雙方都沒有兩人的容身之處。
直到現在,在懸崖的那晚的見證我依舊記憶猶新,遲遲無法忘懷,
唯一能讓她們光明正大地遊走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的時間點:
是一年四季的四次中點,
三月的春分點、六月的夏至點、九月的秋分點、十二月的冬至點。
季節分至點的那一天,
是觸犯了禁忌的她們唯一能迎著陽光下正大光明地的攜手行走在任何地方的時候。
後記:
不好意思和瓜瓜的TABOO的題材有些重覆到,我這篇走比較木瓜之城風w
然後這篇是老佩的二十歲生日賀文,主題是茉莉鳥,
但讓大矢桑原有點搶戲,茉莉鳥則放在後篇持續進行。
謝謝大家的收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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