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兩代電力公司重播,訪問變性人。
下午聊天室遇見一個人。他住在外縣市。沒聊到什麼。他說他可以愛我。又說要來台中。可以見上一面。我把電話給他。不確定他會不會來,我跟另一個弟弟約了。弟弟在電話裡的聲音讓我想到中午的兩代電力公司。又一個錯置的靈魂。
弟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句話也沒跟我說。只是吹弄著剛洗完的頭髮,沒多少頭髮也搞了十分鐘。我在他悶熱不通風的房間待了二十分鐘,就告別了他。跑去誠品翻駱以軍,找不到鐘曉陽的哀歌。
四點,我接到那個人的電話。我們在停車場見面。黑黑捲捲的頭髮,不算醜,有點壯,可不是吸引我的臉。兩個人就正對馬路,倚著欄杆坐著。
二十四歲,有工作。我注意到他雙手點點傷疤,顯然的工作傷害。因為腰扭傷,所以今天休病假。
他問可不可以到我家。我說不方便。他說話有點支晤。
問他到底想做什麼,他說:「我想跟你接吻。」我笑了,你這麼誠實就對了。原來,想跟我做愛。我不置可否,還在打量這一個人。
「我坐過牢,八個月。」他突然跳到這一個話題。嗯,我倒不介意這個。什麼原因呢?傷害罪。一時情緒控制不了,一群人一起犯下的。
那現在還會控制不當嗎?不會了。
「我去年退伍。」又跳到這一個話題。我交過二十多個女朋友,最多一次四個,還有過今天跟姐姐明天跟妹妹交往的經驗。又跳到女朋友的話題。
「你在炫耀。」我說。他說沒有。
那為什麼還來當Gay?我問。我一向覺得,就算是雙性戀,也該選好走的那條路走。
退伍後開始的,覺得女生太煩了。在看守所裡,有些人對我很好。我就想試試男生。就像你,你讓我很有衝動,我都是先性後愛的…。
我大致了解了。我欣賞坦白的人。對不起,我對你並沒有感覺。
「嗯,那我要回去了。」他站起身,回頭又對我說道:「我那裡站起來的時候有十幾…。」我阻止了他,我並不想知道你勃起的長度。
突然,他咧嘴笑了。「我今天衣服裡面穿了胸罩,下面還有迷你裙。」
我確定沒有聽錯,他口氣自然的彷彿只是在訴說他中午吃了些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我喜歡這樣穿。但我還是搞人的那一個,我不喜歡被搞。」一個變裝癖的真實告白。
嗯嗯,我都明白了。他說下次再約我喝茶,當朋友也可以。我說不要,我不想再見面。我坐在停車場的欄杆上,看著他騎車走了。
我心裡想著,在看守所裡,他是不是遭遇過什麼?或許,人類真的是無論做什麼,最終都只是為了性交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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