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不熱的端午節下午,我隻身來到了敦南誠品。在接待處報了台名後,得到工作人員一個非常友善的微笑。拿了資料袋和識別證後,我進入了會場。
首先看到的是坐在最前排的詹宏志先生,像個小孩般,低著頭很認真的在寫些什麼。
陸陸續續有人魚貫的走了進來。有像我這般單獨前來的,安安靜靜找了位子坐下;有結伴而來的,哈拉哈拉的成群的坐下;也有那進來才看到朋友的,熱情的彼此寒喧著。
坐了一會,突然聽到身後有人提及「米可」(那年天空藍藍的~五年級的口袋),忍不住回頭問:「妳是米可啊?」她說:「是啊,那妳是?」嘿嘿,我是SunnyPie。她旁邊的Paggy(安琪兒的詩憶症)我也認出來了,本人和照片一樣的美麗。
左前方的一個小男孩的童言童語,引起了我的注意。聽了一陣子後,我開口問:「請問你是小獅王嗎?」他媽媽笑了出來,小獅王很有禮貌的說:「阿姨好。」我又加上一句:「我有投你一票哦,小獅王。」人群裡響起了一陣笑聲。同樣的效應,也發生在小荳荳走進會場時,群眾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裡,即認出這個明日報舞台上的小童星。
接著一張熟悉的臉孔走了進來,那是摸摸(摸摸的喃喃自語)。我開口叫她:「摸摸~」,她反問我:「啊,妳是誰啊?」覺得好像探照燈照了過來一樣,突然答不出來。過了好一會才想到還沒回答人家問題,趕緊把寫有「陽光派報」四個字的識別證拿出來,她很熱情的說:「我喜歡妳的文章。」害我一下子又詞窮了……這,又引來前面一個台長的回頭,原來是「網路趴趴走」的千少一。
典禮在詹宏志先生的致詞中揭開序幕。他緩緩的道來:溫和、幽默又發人省思。
第一次辦網路文學獎,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辦不好也算是應該的吧。
想起過去的每一年,每當諾貝爾文學獎名單一公佈,大家很理所當然就會去把得獎作品找來看一看。因為諾貝爾,才會去注意到一些小國的作家和作品。這算是文學獎的一個功勞吧。若不是諾貝爾,有些國家的作品,可能永遠不會引起我們的注意。
去年諾貝爾頒給了高行健,引起了華人世界裡不同的聲音。華人作家裡,有不輸高行健的作家啊,為什麼是他?
說穿了,這或許正是文學獎的意義。得獎的,未必是最好的;沒有得獎的,未必是比較不好的。只是藉由文學獎的運作,總是能讓我們注意到一些原本不會注意到的作品。
況且,評審在某個層面來說,是不可信賴的。(全場響起一陣掌聲。)
而由詹先生口中說出,令人最欣慰的是,看著網路生態,由BBS裡匿名的一兩句留言,寫了就跑;發展到現在,有這麼多的個人新聞台台長,願意藉由明日報這個發表平台發表很完整的文章、回留言與讀者互動、很認真的經營一個又一個的個人新聞台。實在是一很難能可貴的過程與成果。
我必須說,詹宏志先生的致詞,是相當令人感動的。
接下來由「小獅王的世界」和「小荳荳的天空」兩個新聞台的台長,代表入圍的102台領取入圍證書。小獅王被要求致詞時,脫口而出的是:「我要講……哈利波特~~」全場笑到快不支倒地。換小荳荳發言時,她因為害羞,拼命把臉埋在媽咪的大腿上,不肯對著麥克風發言,狀似一隻無尾熊;卻又在媽咪發言時,拼命要和媽咪說話,媽咪只好彎下腰來讓她附耳耳語。於是我們透過麥克風,斷斷續續聽到了小荳荳的耳語聲。可愛到令詹宏志和楊照都頻頻探頭,想看清楚這個小女孩的模樣。等把麥克風遞向她時,她卻又不肯說話了。結果引來小獅王小小的抗議:「不然,我來說好了!」最後,我們經由小荳荳媽咪的轉述,才知道小荳荳想說的是:「不可思議的冒險故事……就是要征服全世界!」
剎那間,真的覺得這兩個小孩,照亮了網路書寫世界的天空。
想起之前有個文風犀利刻薄的台長,也曾拿有些台長專寫一些小貓小狗小孩的文章做批評,就覺得這位台長真是!@#$%……
文以載道,只要是言之有物,什麼道,又有什麼關係。作家龍應台也曾寫過一本有關親子教養的書:「孩子,你慢慢來。」讓她的好友作家張曉風羨慕極了:她因為不敢寫,而白白錯失了為自己孩子記錄成長的機會。
更何況,網路書寫發揚的,不正是庶民書寫的力量嗎?沒有任何審稿制度,沒有任何限制,想寫什麼,就寫什麼,自由的可貴,不正在於此?
最佳人氣獎由「柯南偵探事務所」獲得。比之這個結果更令人訝異的是,上台領獎的是一位容貌秀麗的女子。她一開口,又是全場一片譁然。
她說:我是柯南。如果你們認為柯南是一位男生,那你們犯了第一個錯誤。但如果你們真的相信我是柯南,你們顯然又犯了第二個錯誤。因為柯南日昨已飛到英國去了。但她準備了兩份感謝詞,以備萬一她不幸得獎時,由我為她致詞……
她的致詞內容,固然製造了偵探小說式的絕佳娛樂效果,主持人接下來的發言,更是教人噴飯。
主持人說:柯南特別交待,如果她不幸得獎了,有關獎金部份,務必請主辦單位直接和她聯繫,不要透過她的代理人。
接著頒發的是前三名的得獎者,依序是:「偷鯨向海的賊」、「走出傷痛,活在當下」、和「天外飛來巴斯光年」、「咖啡、香煙、搖滾樂」(第三名有兩台)。其中「咖啡、香煙、搖滾樂」是因為楊照先生的力挺,運用他自己所謂師承某政治人物的「狡猾」,說服了詹宏志先生多增加一名額,而出線得獎。
三個評審(藍絲絨和蔡康永缺席未到場)的致詞,各有其特色和風格。
楊照,被點名為最年長的評審,一再堅持所謂的最年長,乃是未經證實的結果。而他的「狡猾」表現在不斷提醒大家,第一階段台長互選的結果,造成了今天他們只能從這102台裡去挑選前三名,這樣的結果要由大家自行負責,不干三個評審的事。而這整個互選過程所發生的各種光怪離奇的現象(現場響起一陣尷尬、詭異的笑聲),也是大家搞出來的,也不干他們的事。如果真要怪這個制度,也只能怪PChome所代表的官僚體系。但如果他們三人待會從會場走出去後,遭遇到什麼不測的話,卻絕對是在場所有人的責任。
水瓶鯨魚,遲到了許久最後一個到場的評審,一開口就是:我就是那個不可信賴的評審。她也同時承認,自己並沒有看完所有參賽作品。誠如她接手評審時的第一個想法:在不分類的情況下,要怎麼評啊?結論是:評爽的。
藤井樹,這個被稱為最年幼的評審,表現出相當的謙虛與誠懇。他將自己定位為其它幾位評審的助理。他也很遺撼兩個他很喜歡的新聞台最後沒有出線:「練習與記事」和「秤子‧文字奴窩」。
這樣的結果,對照詹宏志先生的致詞,其實也就夠了。
只是對於我個人極喜愛的幾個新聞台未能出線,仍不能說完全沒有遺撼。比方說:蜜蜜花園。
我其實在會場裡時,不經意的一回頭,即在第一時間裡,認出了坐在我後方不遠處的小蜜。在會後茶點時間近距離和她打照面時,才忍不住開口叫她:小蜜。當場小小把小蜜嚇了一跳:她以為她在駐站作家的照片和本人有相當的差距。小蜜不愧是小蜜,帥氣又熱情,即便是對初見面的陌生朋友,話匣子一開,也是哇啦哇啦的。
因為要替遠在紐約的人偶學弟(香蕉蘋果-紐約台北)代領入圍證書,我站在叫名處等候,也因此意外的認出了Second(Second的窩)。小小聲的叫了她一聲,並表名身份後,她回報給我的是最熱情的一握!
若真還有什麼遺撼,便是我比較常來往的台長們,全抱持著「志在參加不在得獎」的心態。這樣的結果卻是:我在典禮現場的小小形單影隻,不能說不是小小的遺撼呢。這也是和我在台長互選階段後期,忍不住想替一干好朋友拉票一樣,就是打從心理覺得:這樣的一個活動,真的是要和好朋友一起參與才有意思啊。
有人問我:第一屆 PChome Online 網路文學獎頒獎典禮好不好玩?我以為:好玩極了。正如明日報是到目前為止,我在網路上找到的,最好玩的世界一樣。
6/16/2002
備註:以上是依個人記憶所寫下,或許不儘完全正確。特別是致詞內容部份,若有與大家認知不同的部份,還請當天與會人士提出指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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