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又是血！
我死了嗎？
這裡是哪裡？
所有所見之處都是白色的。
所以是天堂嗎？
「不。」年輕秀美的女人扶起躺在地上的我，她金色的眼睛很美，就像會閃閃發光似的，讓我著迷。
「妳可以晚點再醒的，潘。」她溫柔的撫摸我的臉。
還有感覺。
我只注意這點。
所以我沒死。
但是血確實從我身上流失到地面上的。
「什麼意思？」我的聲音不再是以前的稚嫩，變得比較輕細，為什麼？
「妳的轉變還沒有完成，我想妳現在還沒有記憶。」她搖搖頭，漂亮的金髮左右飄盪。
好美。
「我應該要繼續躺在地上睡覺？」我問她。
「是的。」
於是我躺在地上，卻不會不舒服，眼睛緩緩闔上。
女人坐在我旁邊，目光很溫柔的凝視著我。
我心裡只有一個疑問，她到底是誰。
等我真正醒來時，女人已經不在。
我所待的地方也不再是白色的空間。
而是...陌生的森林。
我記起自己是潘。
也記起我為何會在剛剛那個地方沉睡。
我是一個工具，可以是殺人用，可以是救人用。
在轉變以前，我還未選擇，不知該選擇哪一項。
無論選擇殺人或救人，其實終究只有一點，工具會互相殘殺。
因為對立。
「潘！」伴隨一陣怒吼，有一個影子迅速挪移到我身邊。「該死的妳！為什麼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這裡是哪裡？」
據我所知，我是被人帶到這裡，在我還未甦醒以前。
不可能是金，金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呀！
「我猜是潔絲帶妳來的，這裡是訓練殺人的地方，妳選擇殺人，是嗎？」
我搖頭，我還沒選擇呢！
「這裡都是罪犯，小心點好嗎？別忘了剛出生的工具很容易死亡。」
因為力量還未健全。
還有很嫩。
「你認為潔絲帶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傑絲是金的妹妹，跟金一樣有雙美麗的金眼金髮，但是內心深不可測。
「我猜──不是想毀了妳，就是想讓妳變殺手。」
我瞪著眼前的友人，赫爾，思考著我該如何進行下一步。
關於我的命運。
「有沒有工具目前是不殺人也不救人的？」
赫爾搔搔烏黑的短髮，有些煩惱：「有是有，但不多，至今只有兩名，其餘十名已經死亡。」
「死亡？」
「對，雖然不知道是誰幹的。」
我輕輕的笑了，「赫爾，你想成為殺手？」
「對，我討厭懦弱的人類，咳！雖然我們在轉化以前都還是普通的人類，妳也知道我以前是怎樣過的。」
我當然記得赫爾是多麼痛恨欺侮他的那一群。
「但是善良者呢？」這就是我所猶豫的。
「我才不管，反正他們能逃就逃，逃不過也是死。」
風吹拂著我們，我知道自己很渴望成為不殺人不救人的那一組。
但是我活命的機率不怎麼高。
尤其我是新手。
微弱的力量讓我感到極大的不悅。
「妳決定要選了嗎？」他倚靠著樹，面無表情。
「我不想殺人也不想救人，你也知道我不想亂殺無辜，或者和同類相殘。」
「現在的妳很容易被幹掉喔。」
我當然清楚，更何況赫爾已經完全清醒，應該有一年多了。
「我知道這很蠢，但是我可以保護妳，潘。」
不是吧？
殺人的工具不毀掉我。
「幹嘛不毀掉我？」
不殺人也不救人這點在同類眼中，判定我們會是個無用處的工具。既然無用就該毀滅。
赫爾笑道：「嘿！雖然我們都是工具，但是妳也該知道，我們也還是算半個人，我只有妳這朋友而已。」
「你會有很大的麻煩的。」我提醒他。
幫助不該幫的，下場也不怎麼好。
「妳認為我的力量會比他們都還要弱嗎？雖然才一年又四個月，但是我的力量應該能排在前三名了。」
如何提升力量？只有吸取將死的同類的力量，或者日日努力修煉。
「你殺了很多同類？」我顫抖。
「對，所以目前為止，我殺了兩百個了，人類就更不用提了。」
兩百個。
在我昏睡前，我知道工具在當時的數目有一千個。
現在也許只剩下八百個了，或多一點點而已。
「要不要吸些我的血？這會幫助妳的。」赫爾拿出小刀，打算劃上手腕。
我深呼吸口氣，何必為了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我不想失去朋友，一個最重要的朋友。這樣我就算待在這個世界也不會快樂的，我想除掉所有人，只剩我們，妳知道的...」
「可是只有我們兩個也很孤獨，如果金可以留下...」我想著那些我很愛的朋友，真摯善良的朋友們。
赫爾揚起微笑：「如果妳希望，那好吧。但是要他們不能阻止我殺掉該殺的，可以嗎？」
我點點頭。
要說服他們，嗯──還真的要花上很多功夫。
文章定位：
沉靜, (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