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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09 21:10:02| 人氣1,78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莎唷娜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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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外面的空地從來沒有這麼多車過,尤其是大年初一,所以這麼多輛車子進進出出的,停車、上鎖的遙控器嗶聲對我而言都很陌生,我想對狗狗money也很陌生,不過,守喪期間面對陌生人、陌生車輛的嘲吠,牠倒是控制的很好,彷彿也知曉著許多事情一樣。

不知道要過多久,我才會忘記2011年的除夕夜。

即便,誦經團的聲音以一定的頻率籠罩著住宅方圓數公尺內的持續進行著,我仍然很現實的將目光與心思隨著電視節目的賀歲綜藝效果哈哈大笑,或是跟著慾望城市2中的四熟女到新中東去玩,去體驗驚奇,甚至投入凱莉與Mr.Big之間的愛情火花問題,而抽離鄰居阿伯的誦經儀式。

別問我,為何阿伯的第一場誦經儀式我沒去,反正,我就是沒去啊。而媽媽也還在客廳招待上門賀年的舅舅一家子。

這一切,都還這樣新鮮,什麼都還很新鮮,當喪事不是自己家時,只需要幫忙完之後就可以切掉那個哀傷與震驚的開關的,這個就是現實。

那晚,酒足飯飽的吃完團圓飯後,拿出嶄新滑順的撲克牌,正開心豪邁的玩起十點半,慘賠哥哥雙倍正在算帳時,門口卻傳來兩天前才住院、現在已經放棄急救的阿伯迅速再見了的消息,漲到高點的情緒瞬間冰凍,媽媽昨天早上才去醫院看過他,爸爸因為阿伯轉院而沒見到面時,此刻聽到再見的消息,讓他內心備受打擊,他輕聲的說:「都還沒跟他講到話....」兩個男人之間被老媽笑說像夫妻一樣的關係,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因為比鄰而居的叔伯關係,這個阿伯算是我最熟悉的阿伯,而媽媽當然也跟阿嬸情同姊妹。(媽媽說,記得有一年初二,阿嬸家在屏東,她沒錢回娘家,媽媽還捨棄自己回娘家的機會,陪阿嬸去合興街上看電影。吼,媽媽好有態度喔。)

所以,老爸一邊慌張打電話、一邊整理停放遺體的空間時,臉色的神情始終很難抓摸。

一張春聯代表一鉻新年的開始,數不清貼了幾年的春聯,至少有十年了,鄉下房子的牆壁是粗糙的水泥,春聯如果沒有費心的上醬糊,很快就會脫落飛走,偏偏老爸又很愛各窗各戶都紅咚咚,印象中,也曾為春聯和他嚷嚷過,所以那個晚上我在阿伯家撕下黏的頗牢的春聯時,心境格外感傷。黏的這麼標準、可以撐過365天的春聯,不到幾小時又火速的撕下來了,而且冬夜的寒風中,馬上就會傳來救護車鳴放的嗚咽聲,這一切都這麼「迅雷不及掩耳」,一直都很健壯、走路總是直挺挺的阿伯馬上就要回來過年了。

死亡的速度之快,讓人來不及眨眼。
阿嬸說怎麼會那麼好死,就像殺一隻雞一樣。
媽則說,沒辦法,從冥府來的那張紙,到了時、怎樣你怎樣都得接。
一個昨天還有見到面的人,今天即有可能就這樣馬上看到的是遺照,這就是死亡的厲害之處。

今天是阿伯的頭七,不知道他老人家適應了沒。

阿嬸說,去醫院掛號時,醫生說要住院,他還說怎麼那麼麻煩,早知道要住院,就先去理頭髮了。

台長: 健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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