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孤獨的心,面對這太過喧嘩的過年,心裡總是會有些感傷的。冷冷的天、涼涼的心,有些回憶徘徊心中;有些懷念糾結腦海,就這樣再度發揮想像力,提筆寫了這篇屬於歲末的愛情文字。愛情在你的心中存在著何種面貌呢?就我而言「情到深處人孤獨」是我給它的唯一註解…。
☆★☆★☆★☆★放下電話,她的淚緩緩滑落了下來,沒想到經過這麼多年了,他的消息依然觸動著她的心,也讓她許久以來不曾因心傷落下的淚,再度慢慢紛落。窗外濕冷的氣溫,像極了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天氣,儘管氣溫低到讓人打顫,卻不曾澆熄屬於他們之間的熱情,而這一回首已經是十年前的往事了。
跟他牽手走過了十年,無悔也無怨的愛了他十年,同樣的她也用了相同的時間,才淡忘他烙印在她生命中的點滴;才緩緩的讓心上巨大的傷口漸漸的縮小結疤,不再如同針扎般時時提醒著痛楚。從小至今她一直是個守紀律的人,凡事一定遵照規矩而行,但面對情緣,她卻為他破了戒、犯了法。明明知道這是一段不被俗世認同的情緣;深深瞭解這是一場只能存活陰影下的愛情,她卻如同飛蛾撲火般,拋棄了道德、忘卻了規律,義無反顧的迎向他,只為那至今依然觸動的心靈相知;只為那到死也無法忘懷的靈犀悸動。
因為無法見容於俗世;因為沒有所謂必須的承諾,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總是聚了離、分了合,彼此間誰也無法斷然割捨,但這當中總是她讓步較多吧!誰叫她如此深愛他呢?一個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十年呢?而她卻這樣默默,陪他共行了那紙屋簷下的義務這麼久的時間。她還記得當他們的關係,無意間終於被曝光時,風雨吵罵聲中,他退縮的選擇了消失隱藏,把她留在那場風雨中獨力奮戰,她默默落淚接受了所有來自外界的評語,她曾經試著為自己辯解,但卻換來了更多的嘲弄,最後她只能落荒而逃消失於跟他有關的世界。「我覺得妳侵犯了我們的隱私!」當她看著風雨過後,屋簷下那顆幸福心所寫的心情文字點滴,無法克制心傷的大聲吶喊時,他冷冷的如此回應她。
十年過去了,這樣的一句話,始終如錄音帶般在她心上不停播放,直到此刻她依然記得自己當時幾近心瘋的傷痛模樣。只是如同吸毒般愛上他的愛夢心,卻讓她漠視理智的選擇在風雨過後繼續痴心守候他。她一直知道他不適合她的,因為她在乎、期待的是圓圈之外唯一的停泊,但他卻習慣了飛舞天空的簇擁,只是她再怎麼的理智,也掙脫不了感情上難捨於他的心靈契合啊!誰讓他選擇了在她生命中最黯淡的時刻出現呢?誰叫他讓她看見了夢想的色彩呢?這或是注定的情緣宿命吧!她習慣了如此註解。一次次的風雨紛擾,她習慣了把傷留給自己,她總告訴自己,會有那麼一天,花蝴蝶飛累了,終會甘於獨守一朵花吧!
窗外的雨歇了,她起身緩緩步向陽台,街上一對漾滿笑容牽手走過的情侶,讓她的心也湧起了絲絲暖意。年輕時跟他牽手時也是這樣的,他總愛在她的掌心寫字讓她猜,偶爾還會不經意的故意玩躲躲貓遊戲,讓找不著的她著急。她還記得有一次去看電影,在等待進場的時間,兩人坐在休息區像小孩子般,互相回憶小時候曾玩過的摺紙遊戲,於是一張小小的廣告傳單,在他的手中,一下子摺成船,一下子又變成飛機…,而不同於他,她則是摺成了鋼琴、天鵝還有皮球。她還記得當時兩個中年人的開心笑聲,引來了身邊年輕人驚奇的注目眼光,那樣一個偷來的溫馨午後時光記憶,始終暖暖的收藏在她的記憶寶盒裡。
「恨他嗎?」這是過去十年來她不斷反問自己的問題,答案從最初心傷的肯定,到最後放下的釋懷。也許前世我曾經傷他很深吧!所以今世得用淚水如此償還他,她如此告訴著自己。「去看看他吧!生命能有多長誰也無法預料,不要讓自己的心留著遺憾,曾經他是妳生命中唯一的摯愛不是嗎?」內心裡有個溫柔的聲音勸說著。「為何要去看他呢?他是如此傷透了妳的心,最後還選擇了最殘酷的方式離開,何需在已經平靜無波的心,再度掀起莫須有的漣漪呢?」另一個理智聲音極力阻止著。就這樣兩股情緒在她心上拉扯著。是啊!她還記得最後他走出她生命時的情景,不再接聽的電話,刪除了網路的聯絡,關閉所有相關的網站,讓自己彷彿從人間蒸發一般,讓她完全無從得知他的訊息,這樣的冷酷決裂舉止,讓她整個人崩潰痛哭到不行,而這一切只不過是她再度發現了蝴蝶的蹤跡,心傷的生氣怒罵文字使然。
他一直自負的堅信她離不開他;她也懦弱的總是欲走返留,一次次的留給自己傷口。但最後她還是咬著牙、忍著痛,鼓足了勇氣走離了他,因為她害怕自己的一生最終淹沒在他不在乎的冰冷中;她不想看見自己的浪漫愛夢,凋零在無垠的黑暗未知等待中。過去十年來,她數不清自己淚濕枕頭的夜晚;她記不清自己想念他落下淚水的次數,但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對談,一次又一次的自我領悟,她讓心酸漸漸淡去了,讓回憶慢慢泛出了甜味。「如果愛上你真是我今生必須的宿命,那何妨在這離終點不遠的時刻,讓我再度重溫有你的溫柔呢?」,她打定了主意。
☆★☆★☆★☆★一如過往牽手時期的低調,她特意的偽裝自己,也避開了沒有人的時刻。一踏進病房,望見了病床上,他那十年來不曾見過的容顏,她激動的忍不住輕泣出聲,唯恐驚醒了沉睡中的他,她急急掩住了自己的嘴巴。「Lover!你還好嗎?」她輕輕握住了他吊著點滴的手,在心底溫柔問著。十年的光陰,蒼老了她的心,也間接帶走了他的光華容顏吧!看著他原本豐潤的雙頰,如今變得瘦削;黑澤的頭髮,此刻只見一片斑白,她的心閃過了一抹深沉感傷,昔日對他的觸動知覺一點一滴的浮上心際。
她就這麼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在心底無聲的跟他說話。她知道內斂的他一向很喜歡聽她聒噪的說東扯西,於是她假裝著彷彿還是那段牽手歲月般,充滿感情的跟他訴說著過去這十年來自己的人生點滴,偶爾還會故意的說些逗弄他的話語,想像著當他聽見時開心的模樣。「花蝴蝶!你還四處飛舞嗎?」她故意生氣的捏捏他的手,「這般年紀了,或許該稱呼你蝴蝶標本吧!」,想到自己這別出心裁的形容,她竟然忍不住的輕笑起來。
☆★☆★☆★☆★他的知覺被一陣熟悉的香味刺激著,那是他記憶深處始終不曾忘懷過的芬芳。「我上天堂了嗎?」他茫然自問著,要不他怎會再度聞見這消失已久的香水味呢?他記得這是專屬於Baby她的味道,他一直很迷戀的氣息。雖然Baby是他習慣給女人的稱呼,但她卻是所有Baby中最牽動他的心,也最讓他摯愛的一位。
他記得她總是溫柔的待他,永遠給他滿滿的關懷,每天手機都會有著她那特有的關懷簡訊,也因為有她的心靈陪伴,才得以讓那段沉悶的婚姻繼續生存。她真是個好情人吧!總是牢牢記著他生活中的點滴。有一回他穿著她特地為他買的毛衣出席聚會,同學們一看見隨即嘲弄著:「這件衣服鐵定不是你家裡那位買的吧!太有氣質和格調啦!」,當他轉述這段話時,至今他還記得她眼底閃露著驕傲的喜悅。他依稀記得自己該是在醫院吧!但不知為何這層封多時屬於她的回憶,竟選擇在此刻,一點一滴的閃過他昏沉的腦海,甚至他似乎還錯覺聽見了她那特有總是溫暖著他的心的笑聲。
Baby離開多久了呢?彷彿有一世紀那麼長的時間吧!他知道自己深深創傷了她的心,但向來自負且驕傲的他卻始終不曾在她面前出現過,也吝嗇於給過她隻字片語,彼此間也從此斷了任何音訊。「此刻她過得好嗎?是否找到了一雙呵護的臂彎呢?」,這後半句想法,竟讓他的心閃過了一抹傷痛,忍不住的低呼出聲。
☆★☆★☆★☆★床上忽然傳來的呻吟聲,讓她緊張的鬆開了手,她猜測該不會是自己偷偷掐他吧!想到這她孩子氣的吐吐舌頭。「你知道你在我的心上、我的生命烙印下了多大的黑暗傷口嗎?你知道我幾乎用盡了生命的力量,才掙扎的找到光亮嗎?」她忘情的輕撫著他瘦削的臉頰,有些酸楚的低語著。在這一刻她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因為他產生的冰冷心酸,剎那間徹底的緩緩回溫了,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愛從不曾消失過,這樣的領悟讓她的眼角隱隱泛起了濕意。
門外遠遠傳來了稀稀疏疏的聲音,一如過往,她知道屬於自己的偷來時光即將結束了!她迅速抹去了淚痕,克制不住的彎身輕吻了他的臉頰,那再次泛出的淚水也滑落了他臉上。「相信上蒼會給你最多的眷顧,我會如同星辰般在遙遠的彼方用愛守候你!」她在心底深情低語著,緩緩起身往門口走去。「Lover!有過你的人生好美卻也好苦,但今生從不後悔跟你如此夢一回、陪你如此走一段!」臨出門際,她再次望向床上的他輕語著,而後輕輕關上病房門。
☆★☆★☆★☆★臉上一陣冰冷的感覺再度深深刺激著他,「Baby!不要哭!」他下意識的在心底慌亂喊著,向來她的眼淚總是讓他手足無措的。他知道自己應該是瘋了!她怎會在此時出現而且為他落淚呢?他永遠也忘不了她臉上那雙哀傷的眼眸,她那充滿著愛戀的離傷文字更牢牢的刻印在他腦中。他多想睜開雙眼看清楚眼前這一切啊!只是為何他的眼皮竟會如此沉重啊!他感覺到那股熟悉的芬芳漸漸淡去了,他的心又開始充滿著莫名的無助和空虛,「Baby!不要走!不要走!」他想伸手抓住那份依戀,但是為何他的手竟無法使力呢?消失了!消失了!那心底最愛的芬芳不見了!夢吧!這終究只是一場夢吧!他決定讓自己繼續無止境的沉睡。
☆★☆★☆★☆★窗外高坐樹梢的調皮邱彼特怔怔的看著這一幕,向來喜歡玩笑世間男女的他,此刻難得正經的笑不出來,「屬於他們的這一箭,我究竟是射對了還是錯了呢?」他托著腮幫子努力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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