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次見過跡部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找過櫻乃的麻煩,就連上次賞她巴掌的學姊,都請了一個禮拜的假沒來上課,直到最近,她們見了櫻乃也只站的遠遠,用凶狠並帶著恨意的目光瞪著她。
原因就在於,跡部那天確實有去實行他口中的〝善後〞,看似需要大費周章的名詞,跡部卻只下了一道命令,便輕易的找出誰給櫻乃一個大大掌印的禍首。
雖然在他心裡恨不得立即將這伙人大卸八塊,亦或是丟進水族館裡餵鯊魚,但念在櫻乃的分上,他只有面無表情的威脅她們不可以再靠近櫻乃,否則真的會像上述般對待她們。看她們個個緊張到發抖,跡部臉上嚴肅冷列的表情又更上一層…
—————————難道她們從來沒想過,碰他女人的後果會怎樣嗎?
跡部最後只將她們送到距離青學五百公里的荒郊野外,讓她們身無分文走回家,當作是一個警告。
——————————對跡部來說,這已經是大赦了。
櫻乃也許永遠不會知道,跡部是用這種方式保護遠在青學的她。
「吶!櫻乃,妳的專車已經到了!」朋香隔著玻璃窗指著校門一抹熟悉的人影說到,如果她再不提醒櫻乃,到時候等的不耐煩的跡部,一定會衝進校門找自己的麻煩而不是櫻乃。
「好啦…朋香,那哪是什麼專車…」只不過是跡部來接她而已…
「好好好,那咱們的櫻乃是不是不要讓跡部等太久呢?」朋香一邊說著,一邊抓著櫻乃的書包,將櫻乃給送出教室的門口,誰知一打開門兩人就撞上兩個高大身影,可憐的櫻乃不僅撞上前方的不明人物,還被朋香從背後二度撞上。
暫且不管是撞到誰,儘管她眼淚痛到快飆出來了,櫻乃摸著因為撞到而快扁掉的鼻子,還是趕緊給來人一個鞠躬。
「對…對不起!」
「妳還好吧。」一雙大手將櫻乃扶起,讓她脫離了九十度鞠躬的姿勢。
「…咦?」櫻乃抬起頭,用她深紅的眼眸看著來人,一位是上次才見過的忍足侑士,他身邊的男孩有著一頭桃紅的直短髮,帶著燦爛的笑容,剛剛就是他將自己扶起來的。
「妳好!我是向日岳人!」
「可以耽誤妳一點時間嗎?」
×
櫻乃默默看著身邊有著俊俏臉龐的男孩,其實他也只不過15歲,但男孩這詞似乎已經不太適合散發著成熟氣質的他……
「景吾…」輕啟朱唇。
「啊嗯?」他轉頭看著她。
「你以後不用送我回家了……」
「……」
果然,如櫻乃預料般,跡部的臉色立即變差,兩人周圍的空氣也凝結掉一大半,更不用說凝結後的氣溫了……
「……為什麼?」
—————————啊啊…早知道就不問了。櫻乃捂著頭。
「為什麼又說出這種話?是不是又有人欺負妳?」跡部擺著嚴肅近乎可怕的表情接近櫻乃,抓住她捂著頭的雙手,要是又有人不怕死的欺負櫻乃,讓她說出這種話,他這次可是不會輕易的饒過那個人的!
「不是的…景吾…」櫻乃晃著腦,她希望跡部不要再亂想了,現在他的表情有多恐怖,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然是為什麼?」跡部鐵青著臉,不斷的逼近櫻乃,脅迫她最好乖乖說出實情。
「因為……」
「嗯?」他挑眉。
「因為…自從你送我回家後,從來沒有一次參加過放學後的社團活動啊!」
櫻乃抬起小小的臉龐仰望著他,緋色的雙瞳映著跡部修長的身影。看著愣掉的跡部,她猜想跡部一定在想,為什麼在青學的她會知道這些事吧!
×
其實,十分鐘前,在教室遇到的忍足和向日學長就是來找她說這件事的。
原本準備要離開教室的櫻乃,此時卻硬被忍足拉回到座位上,岳人正用可憐西西的模樣看著她。
「呃…學長,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啊…」她不懂,為什麼學長不僅不讓她離開教室,還將她綁在椅子上,就連朋香也逃不過他們的魔掌,剛剛和藹的向日學長到哪裡去了?
「噯,岳人,你害她快哭了,萬一她哭了,跡部不會放過我們的。」忍足適時的一句話提醒了岳人,他回頭看著櫻乃,果然發現櫻乃的眼眶泛著未流下的淚光,岳人頓時不知所措。
「啊啊…妳…妳別哭啊,我不是故意的啦…」岳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搔著他深紅的頭髮,一邊用求救的眼神看著忍足,但忍足卻用看好戲的眼神看著他,說真的,這是他第一次惹女孩子哭,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呵,其實,還不都是妳,龍崎櫻乃。」忍足優雅的從講台上走下來,還不忘推了推眼鏡。其實剛剛那齣戲他還沒看夠呢!只是現在分秒必爭,拖太久,等到跡部親自上來找櫻乃,發現他們這般對待櫻乃,那他們就不用在冰帝裡混下去了。
——————輕微的話,可能從萬人相擁的對象,變成萬人攻訐的對象勒……
「啊?」什麼?又是她!
—————————她,龍崎櫻乃到底哪裡惹到他們了啦!
「妳真的很有趣,難怪跡部會這麼喜歡妳。」
櫻乃漲紅著臉,剛剛都快被他們惹哭,現在又說這種話,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要對她利或不利…
「好吧,我直接說了!」忍足再度推了推他那無框眼鏡,原本輕佻的口氣頓時變的正經起來。
「跡部他啊…自從和妳在一起之後,每天的課後社團活動都不見他的人影。」
「身為冰帝的隊長,這種行為是不被允許的,妳應該不希望跡部被撤掉隊長的頭銜吧!」
忍足和岳人一人一句,逼的櫻乃找不到機會反駁。不過,說真的,早上晨練雖然跡部都會準時到,可是他老是心不在焉,隊員們都在猜想,十之八九隊長的思緒一定又飄去青學了。下午的社團活動雖然他們還是照常打球,但少了跡部,讓大伙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不…不是有點,是非常不對勁!打起球來,往常的熱血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所以他們只好出此下策。
———————————找跡部的女人說清楚!
「換而言之,你們只是要跡部記得去參加社團活動嘛!」朋香快氣炸了,搞半天只是這樣的一件事,被他們弄得好像有多嚴重,還怕她和櫻乃逃跑,將她們綁起來。
「小丫頭,這件事對我們來說可是很嚴重的呢!」岳人在朋香的面前搖了搖手指,這個小丫頭根本不懂事態的嚴重性嘛…
「…我知道了,我會跟景吾說的。」許久未開口的櫻乃,忽地講出令他們滿意的回覆,酒紅的眼瞳,直直凝視著兩人。
「好啦!這樣就好辦了!櫻乃,就拜託妳啦!冰帝網球部的生死都在妳手上了!」
「不過…千萬不可以說是我們兩個說的喔…」岳人將櫻乃鬆綁後,雙手合十的朝櫻乃拜託再拜託。
「好了,我們該走了!」忍足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手背輕輕敲打著門,示意岳人和櫻乃時間差不多了,跡部差不多快等到極限了。
「走吧走吧!」岳人開心推著櫻乃走出教室,他們果然不負眾望完成大家交代的任務,愉快的心情躍然臉上,只是他也沒想到,這個龍崎櫻乃這麼好交涉,剛開始他還以為是哪個大企業的千金,才會迷的跡部連網球都不想打了。
—————————不過,這龍崎櫻乃也滿可愛的。
「那麼,我們就走後門啦!」
看見岳人那麼努力向她揮手說再見,櫻乃也禮貌向的揮手致意,甜美的微笑在夕陽似乎更加柔和。
待兩人遠去後,櫻乃似乎想起什麼來,臉色微微變樣。
「慘了!」
——————————她把朋香遺留在教室裡!!!!!
「這個時候櫻乃應該想起來了吧!」她的好朋友。
「呵,沒想到她這麼迷糊,難怪跡部要緊看著她。」
——————已經走遠的兩只惡魔,正談論著他們今日完美的傑作。
×
「喔?妳的意思是希望本大爺回去打網球?」此時的跡部雖然沒了冷冽的表情,卻多了份戲謔。
點頭。單純的櫻乃絲毫沒有發現咪起眼的跡部,眼中有某種企圖醞釀著。
「好,這可是妳說的。」原本應該往櫻乃家方向駛去的車子,卻在跡部朝正在開車的司機使了眼色之後,來了一個大大的迴轉,朝著與櫻乃家中完全相反的方向開去。
「欸,景吾……」
×
傍晚時分,冰帝網球隊員正滿臉欣喜的望著網球場的入口,原因無他,只因為他們冰帝的帝王——跡部景吾,終於回來了!現在就算要他們跑100圈操場,他們也心甘情願啊!
滿滿的200多人社員,正歡呼著歡迎跡部的回來,同時也感謝著忍足和向日的努力,不知何時圍觀在球場外的幾隻貓,已經變成一圈又一圈的人潮了。
櫻乃看著如此壯觀的景象,渾然不知自已也已經變成眾人注目的焦點,只能傻傻的任憑跡部將她牽入球場內。
步入場內,跡部舉起手,他的一個手勢,就像一道不可違逆的命令一般,霎時將所有的聲音禁住,雖然曾經在比賽會場看過跡部的影響力,但是,親身站在場中央體驗,這還是第一次。
「櫻乃,妳到旁邊坐著仔細看著本大爺吧!」
依著跡部不知道是關心還是命令的語句,櫻乃乖乖的退到一旁,坐到場邊略微冰涼的石椅上,身邊的兔子玩偶也乖乖的陪在櫻乃身旁。
夕陽照的閃耀,跡部原本就相當高俊的身形,硬是被影子拉的更加修長。櫻乃悄然的漾著微笑,看著在球場上四散魅力的跡部,雖然有點自戀過頭,對她總是不失霸氣般溫柔的他,能夠這樣陪在他身邊,她已經滿足了。
這不禁讓她回想起剛剛車上的一番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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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景吾,你要回去打球但也要先讓我回家啊!」那時候的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跡部家的司機開車從她家面前飆過,然後奮力的向跡部抗議。
「啊嗯?妳難道忘記自已是誰了嗎?」他瞥了她一眼,然後一個轉身,幾乎將櫻乃給壓在身下…
「啊…景吾」曖昧的氣氛頓時充滿整個空間,櫻乃雙頰瞬時刷上一層嫣紅,這個時候…她怎麼也使不上力啊!
「本大爺再提醒妳一次,妳是我的女人,我去哪兒,妳就要跟到哪!」這女人,怎麼老愛跟他唱反調?不過,他不會讓她唱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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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才迫不得已跟著跡部來到冰帝,跟著受著幾千斤重的目光。可是,她卻感到萬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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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今天跡部的球怎麼特別的可怕啊!」這是全體網球社成員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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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乃輕啜了一口,杯中的奶茶都快見底,這是第幾杯了?她也不清楚。回想過往快樂的日子,時間總是流逝的很快。
「請再給我一杯。」輕柔的嗓音馬上引起服務生的注意,連忙幫那杯幾乎見底的奶茶,再度添滿。
—————————這是最後一杯。
她總是用杯數當作等他的時間,雖然他總是遲到,但她總是默默地等待著他。兩人在一起已經快9個年頭了,也經歷了很多事。其中,她也曾陪著他帶領冰帝打敗青學,進軍全國大賽,當下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一邊是她最喜歡的他,一邊是網球部的隊員們,只能傻傻的在旁看著他們兩極化的反應。
每年特別的日子,她總是收到跡部送的那一成不變的禮物,就像是不知道她家都快被玩偶淹沒似的,每次的禮物都是玩偶,而她每次都毫無意見的收下。朋香也曾為她打抱不平,說跡部家明明就這麼有錢,卻老是送她一些很平價的禮物,這分明是小氣的過頭。
櫻乃只是回以微笑,她不想多作解釋;跡部不是小氣,只是他一直以為她最喜歡的東西是玩偶,如此而已。因此,到了最後,這些平凡的玩偶卻也成了她最愛的珍寶。
除此之外,學長們也老是愛拿他們兩人開玩笑,說羨慕他們感情這麼好,從來沒有吵過架,回想起來,這還不是要歸功於跡部的霸道……
原本以為自己和跡部,可以就這樣平凡的度過現在和未來的日子……但日子一久,卻也讓她漸漸的感受到,這純粹是她單純過頭的想法。跡部為了繼承父業,上了大學就開始不斷的實習,兩人的交集不斷減少,現在的他,已經能在商場上縱橫自如了。
「呼…」緩緩嘆了口氣,到頭來,她是不是始終無法接觸他的世界?就像現在,他大概正因公事纏身而無法來跟她見面吧。低頭看著早已空空如也的瓷杯,她準備起身離去,卻又在起身的時候瞥見了那只兔子玩偶…
這幾年來,這只玩偶一直伴著她,當跡部不在她身邊時,看著它,似乎就能讓孤單的自己多了一個知心的伴……
——————————就像現在一樣。
她習慣性的再度瞥向落地窗外,想要從茫茫人群中尋出他來,想要說服自己,不管他多麼忙碌還是會來見她,自己在他心中還是有些份量。只見櫻乃身體顫了一下,茫然的神色自眼底升起,她急速的想從座位上離開,卻不幸的聽見咖啡廳的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噹啷〞門上的鈴聲響的清脆。
——————————是他。
×
咖啡廳裡的香味依舊,可是現在的氣氛對櫻乃來說可是緊繃到了極點。
原因無他,正因為她的對面坐著兩個身世不凡的未來企業家,其中一個正是跡部景吾,另一個則是在螢光幕前宣布因兩家企業的合作,連帶要和跡部家聯姻的某企業千金。
就在前一個月,她從電視新聞上得知,跡部和中島兩家企業要聯姻,跡部是家中的獨子,要聯姻的人當然就是他了。
聽到了這件事之後,櫻乃很努力去平復著自己已經紊亂的心情,她一直等待,等待跡部向她說明這一切突來的事情,但是30天過去,她依然從未收到他的解釋……
有時候她也會想,也許跡部是不得已的,或許他有他的苦衷…
可是剛剛,她從落地窗瞥見他們兩人一同走下車,完全不像她所想像的那樣,兩個人有說有笑,一個月前胸口近乎撕裂的痛處再度襲來,更何況她還見到跡部將手中幾乎跟她一樣高的布偶塞入身旁女子的懷抱中……
—————————那是跡部曾經說過要送她的東西……
×
「妳好,我是中島茵。」中島,這個姓氏可是現在次屬跡部財團的大企業,兩家的合作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想必跡部和這位大企業的千金早就交情匪淺,而非表面上只有聯姻的關係吧!
「我是龍崎櫻乃。」
客氣的向跡部身旁的千金打過招呼,櫻乃怯怯的瞥了一眼。落落大方的姿態,身上華貴的衣飾更稱出穿著的人姣好的身段,美麗的波浪捲髮長及至腰,自己雖有和她一般長度的頭髮,卻仍舊綁著像孩子般的麻花辯。她那樣如此完美的女人,有誰能夠不動心呢?櫻乃知道,她永遠也比不上她。
「櫻乃,最近過的如何?」一如往常的問候,此時櫻乃聽起來卻是萬般的刺耳。
「嗯,我很好。」她努力睜大雙眸,努力不讓囤積在眼角的淚珠滑落,小手緊抓著裙擺,指甲都快嵌入掌心裡了,她的這份矜持卻不著痕跡的刻在跡部的眼裡,也沒有人發現他眼裡對櫻乃的疼惜。
「櫻乃,本大爺今天要跟妳說件事。」似乎是看不慣櫻乃眼底深處的壓抑痛處的矜持,跡部適時的插入兩人的談話。
他一定要說清楚,不然櫻乃這女人等會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景吾…我都知道了。」侑士學長幫忙找她出來的時候就跟她說清楚了。
「侑士學長都跟我說了…」
櫻乃搖頭,是啊…跡部根本不用刻意提起,況且各大新聞媒體也都有報導,他還怕她不知道嗎?她還不了解他要說什麼嗎?或許他的心已經不在她身上了。
「我會答應你的。」原本平坦無痕的裙擺,已經被櫻乃抓多出好幾條皺折,掌心也烙下好幾條發紅的指甲印。
櫻乃看著中島茵,再看看旁邊那只大玩偶,她好羨慕中島,能夠一直在跡部身邊。她從旁拿出她最珍愛的兔子玩偶,從跡部將它交到自己手上那天開始,她一直細心的保存著…
———————————現在,要跟它道別了。
她緩緩的將兔子玩偶輕放在桌上,不捨的眼光徘徊在上。
「我們分手吧。」
因為走的太過匆忙,她未看見跡部和中島臉上的驚訝,以及跡部萬分懊悔的表情。
×
《待續》
下次我會小心別再超過篇幅了= =(默)
藍依整個就忘了有"內文二"這東西
其實這章應該要和上一章整個合併成【中】篇的
不過一次看這麼多大大也很吃力吧ˊˋ
所以藍依不打算修改:)
下次藍依會多多注意的(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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