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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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在哪座機場？」 忽然所有人都抬頭看我
「中正？怎麼可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Steven對我打手勢問著是不是秉翰
「可是我現在人在Steven家，沒辦法去接你耶，你自己搭車回來好不好？」
「好啦，我家樓下會面哦」
「好，我知道，我會小心」
「嗯，先掰囉」
「秉翰哦？」Steven在我一掛上電話就頻頻追問
我笑了。
「真的嗎？真的是秉翰？那傢伙良心發現啦？」天使也興奮了起來
「哎唷，是舒兒啦！她從瑞士回來了」舒兒是我的雙胞胎姐妹，以前念台北最好的女校，大學卻因為興趣念了輔大餐飲管理，畢業之後她自己應徵到福華的工作，從基層慢慢當到幹部階級，現正在瑞士餐飲學院進修旅館管理，而老爸老媽也說什麼瑞士空氣較好，就跟著她去那邊住了。很久沒看到舒兒了，過年時也因為橘子太忙，抽不出時間而飛去瑞士看他們。沒想到舒兒卻為了給我驚喜而悶聲不響的跑回來。
「喔……」成奕的聲音裡有濃濃的失望
「叫她也來這兒坐坐嘛！好久沒看到她了」天使笑了起來
「改天吧，我已經叫她直接到我那邊等了」我邊拿包包跟外套「而且她應該先休息一下，調整時差」
「那，我送你吧」Steven拿起車鑰匙
「不用啦，我送就好了」天使住在仁愛路，離我很近。
「那我們也該走了」琴韻牽著玫玫「玫玫，跟叔叔阿姨說再見」
「阿姨掰掰，叔叔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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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兒」一下車就看見舒兒在那猛對我揮手
「舒兒」用力的抱住她，我這親愛的姐妹。
「你們兩個真的好像，簡直一模一樣」
「那當然，我們可是雙胞胎姐妹耶」
「天使你要不要上樓坐一下？」
「不了，你們兩姐妹好好聚一下吧，不打擾」
「那掰囉」
「她的樣子一點都沒變」舒兒邊望著天使的車邊跟我說。
「她保養得很好」幫著舒兒提起行李「走吧，上樓去」
經過信箱時舒兒忽然大叫「你的信箱滿出來了啦」
「哦？」
「你看看，有兩張明信片，還有一包包裹」舒兒翻了翻「你還有DNL的郵件通知哦」
「郵件通知？」我搶過來看「秉翰寄的吧，我明天再去領」
「秉翰？他人在哪阿？為什麼要寄快遞給你？」
「他現在人……應該在大陸吧」
「應該？劉司兒你最好解釋到底怎麼一回事」
我端出兩杯咖啡「雲遊四海」
「他這個人實在是……」
「我已經聽到每個人罵他了，別連你都一起罵」
「還是會捨不得吧？」
「只是不想聽見所有人都講一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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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司兒：
我去了一趟大漠，今天才回到北京。大漠是無法寄明信片的，對不起，有讓你擔心嗎？畢竟我至少有四到五天是沒消沒息的，你這小傻瓜有沒有胡思亂想阿？
聽到Steven和你的留言了。你感冒還好嗎？成奕也留言跟我說你是得肺炎，怎麼會搞成這樣子呢？你知道我聽了有多捨不得嗎？你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呢？
心是會痛的，尤其是想到你人在醫院，虛弱的打著點滴，而我卻在此，無能為力的那種感覺，真的使我久久不能自己。Steven說的沒錯，我是該跟你道歉的，該跟你說對不起，該陪你的人是我，可是我卻離開了台灣，而且是一聲不響的離開。我知道大家都說我不負責任，我知道我虧欠你太多太多，我知道的，真的，但我確實也不願意放棄我想要的自由，我不想被定律綁住。可不管怎樣，我想這回我是有錯的，我不該等我走了才讓你知道。
對不起。
By秉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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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司兒：
還是想再給你一張明信片。
我打算要去香港一趟。你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我幫你買的？
司兒，我還是要跟你說聲抱歉。還有，我很想你，真的。你要把自己照顧好，知道嗎？別再讓我擔心了。早晚要多穿件衣服，不要為了愛美穿少少的，飯要記得吃，而且是要正常吃，別一天吃一餐或是一餐吃個麵包泡麵的，那些食物很沒營養。
還有，請代我向Steven說聲謝謝，謝謝他替我照顧你，順便跟他說，我這哥兒們讓他失望囉，我沒做到一個男友該盡的責任，只好委屈他，幫個忙吧！
司兒，最後要跟你說，一定一定要把自己顧好。我希望我回國時看到的是精神飽滿身體健康的司兒哦！
Ps.我打算縮短行程，大概會在年底前回國
By秉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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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跟你說就離開阿？」
「你幹嘛偷看我的明信片？」
「反正你又沒說不准看」舒兒把明信片還給我「媽交代我要問你什麼時候結婚，她說你老大不小了」
「那她怎麼沒問你？」
「因為你跟秉翰在一起太久啦，而且媽很喜歡他」
「那你跟花生在一起不是也夠久了？」花生本名叫張文宇，因為太愛吃花生的關係被稱呼為花生，花生是一名藝術工作者，也寫書的，他跟舒兒是在文學講座上認識的，交往也很多年了，不過媽一直不太喜歡他，覺得他工作不穩定。
「你又不是不知道媽不喜歡花生，在瑞士時媽一直叫我多認識點朋友，說什麼外幗男生長得比較好看阿什麼的，煩都煩死」
「那花生怎麼說？」
「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他阿」舒兒的笑容沒了「他上個月在MSN跟我大吵了一架，說什麼我都不在乎他，大半年都不回來的，還說什麼要我乾脆留在國外，嫁個洋人算了」
「怎麼會這樣阿」
「我覺得我也有錯啦，上回他去巴黎開會時我也沒跟他碰面，可是他聽到的都是我一直在說我的生活阿我的同學、朋友，他多少會認為我不在乎他吧？」舒兒對我笑了笑「他很愛我的其實」
「這樣很好阿，你們要不要乾脆公證結婚？」
「你是說不要告訴老爸老媽？」
「是阿，趁你這次回來辦一辦，我就不相信老媽知道了能拿你怎麼樣」我擺擺手「他知道你回來了沒？」
「還沒，我明天會直接去找他，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對了，那你怎麼跟老媽說的？」
「我剛好要回來飯店談續約的事阿，如果沒有正當理由老媽才不會放我回來勒」
「說的也是」我嘆口氣「我真的好羨慕你跟花生」
「司兒……」舒兒用著安慰的口穩「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時候要結婚？」
「當然沒有，我甚至覺得他不想結婚呢」
「難道你們就這樣過一輩子？」
「我也不願意阿，Steven跟小靜都要結婚了，成奕跟琴韻第二個孩子也都要生了，就只剩我，孤魂野鬼一個」
「幹嘛這樣說自己阿」舒兒親密的環抱住我「你要對他有信心阿，我覺得秉翰是好人，該給你的他一定會給的」
「我知道他是好人阿，可是他給了我太多的不確定，而我又是……」
「而你又是個欠缺安全感的人，是嗎？」
「嗯」用力的點頭
「傻司兒，就知道你這個人」舒兒又笑了「是，他是沒辦法給你太多安全感，可是你想想，他又對你不忠過嗎？他有在國外搞豔遇嗎？他不也用書信跟你報平安了？安全感不是用他在不在你身邊算的」
「可是我真的會擔心他，不是擔心他會做什麼，而是，擔心他會不會出什麼事，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而且，哪個女生不渴望安定阿？」
「問題是有哪個男生不渴望自由？」
「有阿，花生」我嘟嚷著。
「他是例外嘛」
「那為什麼你碰到的是例外要安定的男生，我碰到的卻是特別要自由的男生？」
「哎唷，你別這麼愛計較啦」舒兒看了看時間「時間不早了，快睡吧」
躺在舒兒旁邊，共蓋一張被子，感覺就像回到小時候，偎著她睡，也會睡得特別安穩吧？睡前望著天空的月亮，真的好想秉翰。
晚安了秉翰，希望你在大陸有好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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