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不知那來的鞭炮聲,蓋過更加寧靜 的此刻…等到鞭炮聲停止…外頭更加寧靜…走了嗎?我猶豫著,很想逃出去…
沙沙…「咦…還有人…耶…有人…在和室………」
我冒著汗,祈禱著她不要找到小白。和室的門被拉開,我聽到小白想從地板的置物櫃爬出…但是下一秒,我卻只能顫抖的聽著小白的尖叫聲。
「沒有人,告訴你……合室………很不適合玩捉迷藏嗎…?」
沙…沙…沙…「咦…好像還有人…呵呵……要躲好哦…我知道你們一個在娃娃室………娃娃室…剩下的…在那呢……」
媽…早知道,怎樣也把媽媽拉來一起躲……我忍著淚水…緊貼著衣櫃…不要,不要傷害我們…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樓下的警笛聲,不知何時出現…得救了……得救了…我貼著牆壁,十分不解,為什麼會這麼熱…
「阿達?」阿達?人呢…
我轉身想找阿達,這麼大的人憑空消失了……這間房間,為何會這麼熱…躲在櫃子不到十分鐘…我就滿頭大汗…尤其是背部…不對,這不是汗水…而是一種黏黏的液體…我轉頭…就像夢…那女孩緊貼著我的臉頰…我感到莫名的重力,緊緊黏在我身上…一陣惡臭,又漫開在櫥子裡…
「來嘛…剩你…就剩你了……」女孩還是不動的趴在我身上「不要躲這…流理台下……嘻嘻…」她抓著我的脖子…
「我一個人在流理台那…好寂寞…嘻嘻…你覺得這裡安全嗎…」於是夢境終於實現…就是那個聲音,低沉的嗓子…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著…你-以-為- 躲-在-這-很-安-全-嗎?
「你們真幸運……」
「對啊!你們真幸運……」是誰?是誰在說話……
「青蛙,有時侯,無知,是一種美,很多不可思議,不去追究,就不會發現事情真正的原因…了解,並不代表事情結束。」
「青蛙,老實說,你該交個女朋友了…」
「青蛙,我不想欺負你的!反正我也走了,一個人,好好的過……」
馬的!小白,仲明,小花,不要走…不要…
嘻嘻嘻…嘻嘻嘻…不要跟他們走…我們來玩捉迷藏,來玩嘛……啊!!!諾大房間,透過光,將白色的拉簾,照的更顯透明。
早上十點十分,我在國軍醫院清醒時,身旁圍著婆婆,媽媽,師母,二樓的阿姨,還有我沒看過的女人,留著一頭捲髮,歲月的痕跡,在她臉上清楚的表現著。
「青蛙………你終於醒啦…………」媽媽激動的抱著我,老淚縱橫「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媽…………….」我看著媽媽,我也忍不住激動。「還好,妳沒事……」
師母低下頭,滿臉愧疚,不停的說抱歉「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這樣………」
「師母,妳在說什麼……」我抬頭看著她,這明明是教授做的果,為什麼是她來道歉。
二樓的阿姨,拿出一張上禮拜的報紙,遞到我面前,「先看一下吧………」
〈本報訊〉
一個多月前,一件失蹤案,埋藏著讓能難以理解的前因後果,以下,是蘋果日報記者為你整理的整個案情。
九月初,一個下著毛毛細雨的凌晨,吳姓少女與某大學教授,正從汽車旅館出來。他們甜蜜的拉著對方的手,漫步在雨裡。
吳女趁機提出自己懷孕三個月的事,告訴了大學教授。沒想到,教授一口否決,並告訴吳女,老婆已經發覺他們的事,並且要求分手。
吳女不想扯破臉,但又不願失去愛情,面對心愛男人的狠心,只有莫莫的吞忍。
當事情似乎平息之時,跟吳女同一棟公寓的楊姓男子,在吳女與教授分手的那天,在門口遇見吳女,淋著雨不肯進門。
楊姓男子的婚姻正處於不穩狀態,太太與小孩,常常跑回娘家。又見貌美年輕的吳女,一時起了歹念,邀吳女到家喝酒解悶。楊姓男子酒後亂性,藉機強暴了吳女,最後竟失手打死吳女。
一時心急,他將吳女暫放在家中浴室,浸泡馬伏林。使得吳女屍體並沒起物理作用,而產生腐化。
然後,兩禮拜後,卻在吳女家中,發現一位江姓大學生屍體,被人關在吳裡房間的櫃子中,一下子,驚動警察。楊姓男子在警察走後,心生緊張,竟又把吳女剁成屍塊,丟進吳女家中流理台下的櫃子,再用水泥灌滿整個櫃子。
然而,這件事,卻被後來跟江姓少年同住的室友發現,案子才漸漸水落石出。
這件重大刑案,關係著五條人命,還包括跟吳女在一起的教授,以及楊姓男子,和另一位在汽車旅館發現的陳姓少年初步判斷,應都是為楊姓男子所為,但本案仍有很多疑點,譬如為何楊姓男子行兇後,還要分別在江姓與陳姓少年胸口,刻上自己的英文名字? 本案不排除有共犯,或者嫁禍給楊姓男子的可疑嫌犯。只是楊姓男子也已死亡,恐怕在查證上更困難。
此案件詳細作案手法與日期,在楊姓男子的日記中發現,為此,大學教授與吳姓少女的戀情,才被發現。
難道,這就是人性嗎?
「我是在暑假時,發現我先生,跟那個女生在一起的…………」師母無神的說著。
「起初我很好心的勸著那個女生,但是後來我後悔了…那個女孩子,比我年輕,嘴比我甜…我告訴她,只要她肯離開我先生,那我就什麼都不計較…甚至幫她出學費……」「可是我沒想到,她告訴我,她懷孕了…………她用孩子,來威脅我先生的生活…我不要,這是我的婚姻…本來就不該有人來介入……我先生後來知道她懷孕了,急著想要她拿掉…是她自己,自己作賤……我要帶她去墮胎,她也不要……後來…我一急,要我先生,馬上跟她斷了關係…我沒有想到,她那天會遇害,我們更沒想到,你們就住那……」
來的及嗎?來不及了…一切都失去後…說什麼對不起或者早知道。都是拿來唬人的話…
我在床上,該怨誰,到底該怪誰…
一個女孩子的怨恨…真的可以如此深嗎…
「是我先生,殺了你室友的…」那位捲髮的女人,突然開口。「雖然,現在也死無對證了,但是,一切證據,都指向我先生…也許,剛好你室友,發現我先生的事所以,才會被殺的……」
又一個難解的疑問題,其實最清楚的,只有我們這一群人…根本沒有誰殺誰…
「要不要去看阿達?」媽媽突然開口。
「阿達???」我驚喜「他在那…………」
「青蛙…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千萬不要自責……」媽媽帶著我,走進一間獨立病房…
阿達坐在床上…抖著雙脣…對著護士大吼…「把櫃子拿開…拿開……」
下一秒,阿達又開始抱著而而頭,自後自語的說著「不要…要帶我去流理台那…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玩捉迷藏。不要…
半夜裡,我驚醒時,不見媽媽在身旁,我起身的爬起,一陣寒冷,是窗戶的風嗎?
看著時間,四點了,媽媽呢……媽…
我起身,想找媽媽,發覺隔壁床的病人,也不見了…怎麼搞的,醫院好安靜…
我悄悄下床,恨不得馬上離開這間病房…終於我看到一位護士,推著整車的醫療用品……進來我的房間…
「護士小姐,請問一下,我隔壁床的病人…去那了…」我緊張的問著「我媽呢……」
護士背對著我,說著「隔壁床的去做檢查了……等會就回來了…」
「至於****媽,我也不曉得……」
「是哦…」我安下心,好險,好險還有人陪我……
「怎麼了?」護士問著。
「沒啦…一個人在病房,怪恐怖的……哈哈…」
「是哦…可是這樣比較方便啊……嘻嘻…」
「什麼意思…」我往床沿靠著,竟開始冒冷汗。
「這樣…」護士轉過身,一張糊爛的臉,咧著大嘴說著這樣…方便我們兩個人獨處啊…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躲的過嗎?…
不要敲了,不要敲了…求求你別敲了…碰碰碰!!!!碰碰碰!!!
「喂~~青蛙,你去開一下門啦……好吵哦……天都還沒亮耶……」
我用枕頭顫抖著壓著頭,死也不想起來開門。
「死青蛙,你是在怕什麼的啦!」說話的人,踹了我一腳 ,然後就起身開門。
「不要!不要開門………」
「靠!青蛙!你今天特別愚蠢耶!是不是又做惡夢了你…」
做夢?做夢,我又在做夢嗎?
我抬頭努力睜開眼,隱隱約約中,我看到…「小白????」我驚喜的跳起…「你活著??」
「馬的!青鞋,你為什麼要嗣咒我……」小白喘了我一腳,轉身打開房門。
「你們兩個別睡了,不是跟你說,我女朋友要來嗎?快啦~幫我整理一下房間…」這個人…黃頭髮,耳朵上打了成堆洞的人…,天啊,小花。
我衝上前,緊緊的抱著他們兩人。
「喂~青鞋!你很噁心耶~~」小白用力的推開我,很粗魯的。
唔!好痛……
「不要這樣推他啦……」小花走進,拉起我「你明知道他身體不太好……」
我看著小花,莫名感動。「你什麼時侯對我這麼好的……」
小花一臉錯愕,看著我說「你是不是又做惡夢了?還是說,你現在是在夢遊…」小花笑開對著我關心的問。
我不覺得打著冷顫?做夢,難道我那些死去的室友,或者四樓的女生,甚至,教授,五樓的楊先生,都是夢境嗎?
「青蛙,你是在發什麼呆啊!快把長褲穿著,等會人家小花女朋友要來,這可是他第一個女朋友,可別嚇到她了!」
小白用力推著我,「快點吧!我先出去了………」
「哦……」我應答著,嘴巴禁不住的往上揚…
原來,這一切都是夢境。
那兇殺案,或者婚外情,或者半夜煮宵夜的女生…或者那個紅衣服的女孩子…都是夢境…
太好了…
走出房間,我看到另一個室友,阿達「小達達................................」
我衝向前,想給他一個擁抱…天啊,我的朋友們。
阿達迅速 的跳開,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青蛙…你是什麼時侯改變性向的…你該不會開始慾求不滿了吧……」
「他哦…我看他夢裡有一半是女人吧 !!哈哈」說話的人,仲明?!天啊…看來我真的是睡昏頭了…
門鈴響起,小花走向前,開了門「一個女孩子走進來,端著一大盤蛋糕……「嘿,請你們吃,不小心做太多…」
女孩一下走到我身邊,一屁股坐下,看著我說「最近比較少看到你哦…在忙什麼啊 ?青蛙???」
我看著女孩,愣了愣,也許是因為她戴著紅色的隱形眼鏡,讓我更不敢直視她…「妳是??妳是…什麼名字…?」
我看的出來,女孩一臉驚訝「我是琇庭呀…喂!!你很失憶耶…沒禮貌……」琇庭淺淺的笑著,看的我心都快溶化了。
「我………」琇庭…好像有,樓上的女生,的確是叫琇庭沒錯…可是…是那裡不對呢…
小白變的脾氣暴燥;小花反而對我很好,甚至,他根本就沒花心過的樣子…
門鈴又響起……小花一劍步的跑去開門。
慧慧?是慧慧,不對,他們不是分手了嗎…
「小花,她………」我問著,她不是慧慧嗎?
「我來介紹一下,她是資管系的新生,叫慧慧,她是我女朋友啦……」
「妳好,!」小白點點頭,從頭到腳打量著慧慧。
「妳好!」阿達則站起,拍了一下慧慧慧的肩膀。
「喂!青蛙,你又在發什麼呆了啊?好歹打個招呼認識一下,別閉俗嘛……」小白看著我,眼神帶著諷刺。
我站起身,顫抖的問著:「今天幾號……」
「9月底啊…問著幹嘛…」小白回答。
「不對…你們都錯了…阿達錯了,仲明錯了,大家全都錯了……」我自言自語的問著。
「那裡錯了………」琇庭走向前,握著我的手,緊緊地…她對著我笑著,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噁心的笑…
「慧慧跟小花,早就分手了……他在我們還沒遇到四樓的女生時…就分了…
「哦……」琇庭更加用力的抓緊我的手「你終於發現啦……嘻嘻…」
我使勁的想甩開他的手,卻發覺這時大家都恨不得拉住我…
「你怎麼可以走呢…青蛙……」琇庭的臉,瞬間模 糊一片…身上開始散發噁心的屍臭味
「你走了,誰來陪我們玩呢……………?」
「講完了……」
「不會吧 !這麼快,那…好奇怪哦…你到底是在做夢…還是…?」
「是真的有這回事,有時侯,我的手腕還會抽痛呢…」我笑著,不過,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太幸運了。
「醬啊…」
「對啊…」我抬頭看著時鐘,驚覺已經十一點五十了…。「我該下線了……」
「喂喂!等等?你忘了,我說,我要寄照片給你的啊…」
我的心又一震,照片,我差點就忘了…
「那我給你E-MAIL你寄到我信箱吧……」
「唉喲…不要啦,就直接給我MSN用傳的不是比較快…笨…」
傳的,那不就要等接收了…
「好吧…那…35598@hotmail.com」
等到我按下接收,我起身,想去刷牙…
living又突然丟水球過來…「快點看,我要聽你的評語……」
「ok。」
等到我刷完牙,回到房間,差三分鐘,就十二點了…
我看著照片,一股噁心感襲來…
我顫抖著,照片中的人,就像要跳出來………
那微笑彷彿要跳出來抓我進螢幕,電腦上,不再是淺淺的藍色…
照片愈變愈大,到最後……只剩眼白與血絲…
濃濃的腐臭味道,一下又充斥我的房間…
我感覺得…背部又開始濕黏著…
耳邊…那句…
嘻嘻…嘻…青蛙…青蛙…來吧…我們,都在等著你呢……
嘻嘻…青蛙…來吧…青蛙…你要屢行你的諾言…
來吧…你說的…
你說 要照顧我跟小孩的…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