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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5-17 08:38:17| 人氣9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She(The Bird Has Flown Away)(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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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是個在社會規範下成長的完整個體,但是我之所以能夠不偏不倚地如此走下去,並不是源於外在的協助,而是從小我就宿命地覺得我是一個正常的人,必當一輩子正當下去,直到死了也是一個正直的靈魂。我相信我天生如此,就算旁人不加以指引或糾正,我也能自發地正直地成長。


甚至關於鹿也是,對她強烈的心動也被規範在本生的性格以內,一切都過於自然了,即在他人眼中愛戀同性是不道德的,但是對我來說,正常無關道德。只因我循著道路中行,對我而言也絕不是abnormal,我只是天生就要愛上鹿,而今眼看著可能再愛上徹。


如此說來也許要算是一種不正常,從小被圍繞在各種不正常底下成長的我,好像和所他人的不正常都等距,那並非我意願如此,我真的一出生便帶著這種性格,相信自己總有能力保持那樣的距離,不被影響,也不願意影響別人。


就算J死去的那天晚上,和J相處的十五年,遇見鹿之前我所獨處的兩年,我和J之間隔著一個早夭的幼兒,隱隱約約地伴隨著我們兩人一同長大,J被那個靈魂給折磨了十五年而選擇同去赴死,我卻一直感應不到被J所暱稱為C的,我們共同的兄弟。


從來沒有感應過C,C活在J的口中,活在他的生活裡,明知C的確存在過,不,也許該說他一直存在著,但是對於曾和我緊密相連十個月的弟弟,我卻絲毫不記得C。連J死去之後至今五年多了,我也未曾夢見過J,不再深刻地思念他,快速遺忘我們兩人之間共同的回憶。


我真的天生就是如此冷漠的吧!唯有經過愛的引導,也許會有一些改變的,原本我一直相信鹿會帶給我根本的改變,像徹能讓我有回復溫度的溫感受一般,但瞬時我徹底懷疑了。


我對鹿的期許,竟對陪伴我成長的同胞弟弟來得大,而J受困於C和他自己性格的黑暗之同時,我過於正常、習於疏離,使得過於敏感的J斷了唯一的生路,把我此生的希望建立在鹿身上,雖我也喜歡徹,但擁有那把鑰匙的人絕對是鹿,兩種感情對等卻不相同。


鹿的影象在那時模糊到令我惶恐,原本的悲傷被無端的恐懼給全然代替,我對其他人的依賴還多過於對J。


"妳總不相信我們三個人是一體的。"J自殺前一晚到我房間來,那時我已唸完了書躺在床上準備睡去。


"我並沒有不相信,只是我始終沒感覺。"J穿著一件無袖的背心和短褲,脫了拖鞋鑽進我的被窩裡,在他死之前我們還常常相擁而眠,總是J來找我,那時我總可以確切地記得J的味道、他的聲音...但,現在全忘了。


J那時已經是一個大人模樣的人了,他一把把我抱在懷裡,用充滿憐憫的口氣,一邊撥弄著我的頭髮說著:"沒感覺是好事,其實只是妳一直不知道,那是件很奇怪的事,令我覺得好辛苦。"

"我知道你一直很辛苦..."


"我一直其實也感應得到妳,有時妳的心情可以十分輕快,但是,我沒有見過像妳這麼沉重的女孩子,大部份時間裡,妳比C還悲觀。"


我始終不那樣以為,於是我拼命地搖著頭,但卻無法克制地流著眼淚,J一直試圖安撫我,終於我放聲大哭。


之前、之後從未那般哭過的我卻幾乎抽慉了整晚,至今我仍不明白那種感覺,令我只想要把那時的眼淚一次流完。在J的安慰之下,我哭累了而沉沉睡去,那之前,J輕吻著我的耳朵,低語了好一會:"眼看著是最後一次了,今後但願妳感覺不到有我,除非在妳悲傷的時候。"


隔天早上,原本已經停課要準備聯考的我們都去圖書館念書的,但早上J便不見蹤跡。我一個人去了圖書館唸到傍晚回家同父母吃飯,平常若J四處去了,至少一定會給我個電話告訴我一聲,但那日一直沒有。我和爸爸、媽媽安靜地吃著飯,之前我說過了父母對於我們的放任源於他們旺盛的好奇心,不是為了成就或毀掉我們,只是想嚐試如此這般放任之下的
孩童會否照本性成長?媽媽隨口問了J去那兒時,我扒碗裡的最後一口飯。"他死了吧。"


全場陷入無聲,十五歲的我不會說謊,也不懂開玩笑,我喝了手邊的一杯水。"真的,我知道他死了。"如同前晚的哭泣我不明原因,我不知道為什麼,卻知道J死了,那麼他便真的一定是死了。


我回到房間想繼續唸書,坐在書桌前發呆了好一會,然後電話響了,J的屍體在市郊一
處魚塘被發現,那兒我們從未去過,而J留下書包、身份證和鞋襪,沒有遺書,投水自盡。

12

突然我回神過來,鼻頭一陣酸意,但沒有哭。"妳發呆了好久咧。"徹仍在抽煙,瞥見煙灰缸裡多了好幾隻只抽了一半、或三分之一的煙。


"你該早點把我拉回現實的。"我向他又要了一根煙,過往和現實之間過大的差距令我還一時之間還無法適應,好像在那個時空裡我和J確是共存的,現在一切都改變了,淡漠如我,在我身上根本找不出J生存過的證據。我嘆了一口長氣,開始懷念J時便更同情自己。

"妳可想到了什麼?"


"很想一次便全說給你了解,但連我都無法很確切掌握我所想的,也表達不出來,總而言之只是想到了弟弟。"

"弟弟...和妳像嗎?"


談到這種比較表象的問題令我鬆了一口氣。"大家都說很像的,那是就外表看來,雖然其實是異卵三胞胎,但是我們一點都不像爸爸或媽媽,我們就長得像彼此。"


"三胞胎?"徹一臉不相信的誇張表情,捏一捏我的手臂。"我生平第一次遇到三胞胎咧。"


我被他逗得笑了一會。"不全算是,我是姐姐,之後有兩個弟弟,但是中間的那一個死產了,剩我和最後面的那個弟弟。"


死產的是C,他的存在並非經由父母,而是J在我們很年幼時便告訴了我,我去向爸媽求證,那是真的,J說的隨我們一起長大的亡魂是真有其事的。"那...妳就只有一個弟弟囉?"

"理論是兩個,就實際來說有一個。"

"和妳同年,那麼現在也是二十歲囉?二十歲的姐弟,想來真是浪漫。"

"若一同活到現在便十分浪漫,恐怕演變成亂倫了。"

"妳的意思是連那個弟弟也死了嗎?"


我不太有自我意識地點了點頭。"是死了啊...死挺久了的。"那時我並不覺得我依賴J,但是曾經那麼習慣和J一同生活,不得不因為認真想起了而感傷。

"對不起,那們,就打消這條問妳家庭背景的問題罷。"徹體貼地說著。


"不問也好,反正你不必愧疚,他的死是必然的,我早有體認,於是我並不能算是悲傷。
"
"可是妳的表情,悲傷得好像一個一直有人溺死的湖。"


我看著徹,心中無限欷噓,大家都把我想得太過於悲傷,但徹不是J,我沒有再大哭一場的衝動,只是跟著淺淺一笑。"是嗎?那般的悲傷?"

"他是自殺的吧?"


"是,"我慢慢地又能自由地思考了,不太想念J,如今一想,心裡流過一大片甜甜、酸澀的悸動感,還有些難能自己的悲傷。"那是我們十五歲那年,聯考前三星期的事。之後,一直到現在,我還沒有好好地想過他一次。"

"也許妳不敢想,因為那太悲傷了。"

我把煙捻熄,輕幽的白煙自唇間冒出。"反正,也習慣不想了。"

"那,談談妳的谷底幸運草吧!"

"說得好!"我終於開了啤酒,因為終於要將鹿的事公諸於世而悸動不已。

"像是我的外星人一般嗎?"

樂隊的來齊了,今天他們唱的是Nirvana,一開頭便是一曲"Jesus don't Want me for a sunbeam"


Kurt的歌聲具有一種魔力,能讓專注於其中的人變成沙粒,而後再一點一點崩壞,但這主唱並非是Kurt,於是我仔細聽了三兩句歌詞便宣告放棄。"她可像是海爾.波普慧星一樣,我只瞻仰過那麼一回,就遠離了地球。"


徹盯著我又看了恆久,必定有些許連想,那也罷了。我開始說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長久在我心底反覆來來去去,能夠精確地描述每個細節和當時內心的感受。我深深仰慕鹿,但願能有朝一日親吻她的腳,為她梳髮、替她沐浴、淨身,寫詩給她,甚至細細地吻遍她。

但,我心中那種悲哀的預感卻揮之不去。

台長: Sophi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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