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三小貓與一小寶 我人生中的第一首長詩 在五月二十九日早上七點二十三分完成 嘔心瀝血 接著 打算為這首極美麗的詩 點綴上更多 淺淺的小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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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我翹了兩節課,並不是因為睡過頭了,而是我見到天微亮便起身下床,搬了張椅子坐在窗戶旁邊,我清楚地知道我是在等待著鹿,卻連自己也不甚明白為何得這樣地等待,只覺得若不這樣坐著等她,在睡夢中的我就要解體了。
我安靜地坐著,聽見鳥鳴,看著天色放光,陽光從一道細線變為灑滿在空氣之中,我耐心地安靜地坐著,連思想也似隨之退去,直到徹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旁邊。"小姐,九點半了, 妳坐多久了?"

"徹,你那預感是不是和我的一樣?"我實在覺得心酸,坐在這兒荒謬地等待,就像在J自殺被發現之前那般的感覺,我在期待著亡靈的到來嗎?

徹安靜了許久,他牽動了嘴唇像要講話卻沒有出聲 。

我呼了一大口氣,這道理是不言自明。"所以我想鹿也許..."差點說不出話來,有這預感並非一朝一夕,而今幾乎像一塊燒紅的鐵正烙印在我的心口。

我想換個方式說。"你是怎麼會有那種預感的,鹿和你又非親非故...結論是無論換什麼方式,我都沒辦法完成一句。

徹蹲下來視線與我平行。"我沒什麼預感,我相信妳要是有預感,也必定是錯的,妳早上有沒有課?"

"兩節。"我試著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下午滿堂。"

"會去上課嗎?"

"是啊預感當然是錯的,我會遇見她,然後親口..."我一向不愛哭,但這般悲傷的預感卻令我簡直馬上要崩潰了。

"妳真的很愛鹿是不是?"徹的語調平靜,簡直不像攙有感情的成份。

"你是在問我太陽是不是打東邊出來。"我是愛鹿,不必理由,我也不懂箇中理由,自從遇見了便愛就是。

"那麼妳不是要一直等著直到碰見了她,親口告訴她妳所告訴過我的,有這種決心的人怎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預感?"

徹努力地在扮演著我的守護神的角色,我虛弱地回報一笑。"是,我知道了 。"

如果有某種液體從我心裡那個破掉了的大洞泌汨不絕地流到了一個我也不知道的地方,那一定是鹹鹹的被稱之為淚水的東西吧...徹的影像映在我的眼球上也許是數分鐘之久,但我卻沒有辦法去記憶他的模樣...

我閉著眼睛緩慢地深深呼吸,再度張開眼睛,我才能聚焦。"徹你知我想到什麼歌嗎?"

"我想到的是一首Blur的歌,妳呢?"

"The Verve的情歌,總是與死亡有所關連你不覺得嗎?"

徹拍拍我的頭,用他冰冷的唇印在我的額頭上,我閉著眼睛,猜想我與人世的某個通道又崩壞了,徹的溫情漸漸在這個早晨失去溫度。"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何必扯到死亡?妳要在這兒呆一會我陪妳去上課,還是課別上了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走走?"

我搖搖頭。"我會去上課的,你也別陪我了。"

徹的眼眶在突然間又紅了 。"妳是怎麼了?妳的表情令我害怕,好像妳的心已經不在這個空間裡面了,只是為了一個預感便得看來像要去赴死嗎?"

"徹,這行不通,我原本以為我可以靠著你便恢復正常的...但是..."我是屬於死去的人的那一邊的,徹站在生者這邊拼命地拉住我,我也以為我也許可以被拉回去的,但是鹿的亡靈提醒了我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我所愛的人都死了,而我是一個活著的人,卻身處在被死人
所環繞的環境裡,我覺悟到鹿死了,就更沒有要很積極地活著的理由,從J死後我便和這個活人的世界完全脫離了....以為鹿是生的力量,但也只是死亡的另一種展現而已...

我看著善良的徹,是無法達到他的期望的歉意,徹是一個這麼好的人啊...我不想要,也許我想要但是我去找不到方法...."徹,我知鹿死了..."

他的表情是驚駭,隨之,他盯著我看了許久。"妳不能這樣子...我是愛妳的。"

我站起來,覺得一切是很難跟徹解釋的,我怎麼說得出那般亡靈的意象胡扯的東西,但是在我而言卻是實像化的,就像我知道J死了...鹿也死了吧..."徹,別怕我會自殺什麼的,只是我沒有辦法再...我也許得回到我以前過的那種生活,直到我下一次知道我該怎麼做。"

在徹的沉默下,我把背包背上衣服穿好,我不想和他道別也不知該講些什麼,一直到離開了徹的住處,我都還記得他那絕望的表情。

我和徹四目對望著,想企求他的諒解,卻什麼也講不出口。

我離開了徹,回到學校,上課,做筆記、吃飯,睡覺。

The Dancers In Blue
Edgar Deg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