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流水帳 寫作，就是為了生命的重量不被輕輕抹去。讓過去和未來沉沉地存在，肩上和心裡感到它們的重量，甚至壓迫，甚至刺痛。現在才能存在。現在才能往來於過去和未來，成為夢想。(史鐵生《務虛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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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緣分

 

　　電話的另一邊，是一把很久沒聽到的聲音，是她，太久沒有聯絡了，突兀感隨即而來。於我們這個年紀，是派囍帖的時候，幻想令內心頓時充滿了喜悅，她有參加我的囍宴，我也會以祝福的心態出席她的。

 

　　她，還是一貫溫婉斯文的聲線，說著她的生活現在一般，跟往常沒有分別，還是跟父母同住，工作上有一班好同事扶持，上司也器重她，升職加薪是指日可待。

 

　　循例上，我也匯報了我的近況，之後，就有點忍不住的試探：為什麼突然找我呀？她說太久沒有找我了，不想失去聯絡之類。我繼續：我還以為您好事近呢？她淡然地回答沒有。我實在是沒禮貌地撞了板，在想如何修補這難堪的情況時，她還是平靜帶笑地道出去年發生的一件大事…

 

　　一個跟她相戀五年的人，瞞著她，喜歡上另一位女生，更發生了關係，時間竟然有半年多。某天，他將事情告訴她，是分手的理由？是那位女生的壓力？是他已在她的身上找不到可愛的地方？她沒有問，只有傷心欲絕，她實在不能沒有他，考慮到很多：年齡、人際網絡、所有，結論還是不能沒有他，實在不能沒有他，她哭，讓他知道她的哭，只有哭，眼淚汪汪地流來流去，他等待她的恨，等待她的決絕，等待她要他的滾，沒有，她沒有提出分手，只有哭，她將他所有不忠的原因歸咎於自己，認為是自己做得不夠令他愛，她一點都沒有責怪他；她哭，他說她與他都要一段冷靜期的時間，想想要否繼續；她哭，還是習慣每個晚上打電話給她，他聽她的哭，卻沒有原因；她哭，連他的姐姐都勸說她要考慮他，運用經驗談，她的丈夫同樣跟其他女生發生了關係，卻為了子女，沒有選擇離婚；她哭，她的軟弱，令他的離開她的決心頓足；她哭，他慚愧，給了她承諾離開那位「第三者」女生，可，他要去別處工作五年。

 

於是，她現在維繫的，算是一場遠距離的愛情。

 

　　這真令我痛心啊！他值得給您愛嗎？我不明白！您是好女生，相貌也不錯，人品也很好，為什麼要這樣「作賤」自己呢？離開了他，一定會有更愛您的出現！我說。

 

他現在比以前更愛她，她相信他…她說…

 

　　我感到，她的害怕，她的憂慮，她的麻木…

 

　　如果您是我，您會怎樣做？她猶疑問。

 

　　我會離開，因為再跟他一起，已不是愛情，只是一個習慣。

 

　　她無言。我像是說錯了什麼似的…於是，打破灰暗，我就說了另一位舊朋友的八卦給她聽。煩悶，感覺是安靜了一陣子。

 

　　愛情面前，沒有對錯，停留離開，都是緣分，我想。

 

 

二零一零年三月二十日，澳門

 

 

圖片解說：

拍攝者　：我

拍攝時間：二零一零年三月十二日

拍攝地點：澳門西灣大橋（很大霧的一天，在車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