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一齣戲卷一16：少年十五二十時
莉在海邊巨石上，靜靜地望著我道：我找你來海邊對酌，對你上個月遠赴台南，赴府城姑娘的賞月酒約，我對府城姑娘好奇，我要你說說府城姑娘的故事。結果呢，你是挺慷慨認真說故事的，但府城姑娘找你去台南，她卻是想好好聽黃昏姑娘的故事！這個有點神奇！我們都要你說故事，卻都是要聽前一個姑娘的故事！你這個酒鬼到底認識多少姑娘？
我大笑道：那可多了！你沒聽過姑娘的酒渦笑笑嗎？我認識的姑娘都有酒渦，妳也有！而且有酒渦都會請我喝酒！不過，我高中時，其實就認識這兩個姑娘比較有話說！現在終於要升高三了，還冒出一個自稱美女的女酒鬼！最恐怖的是，才收到人家第一封信，就直接跑來基隆請我到望憂谷海邊喝酒，幸好我不是被嚇大的！妳知道，從這兒往海那邊遠遠的地方是哪兒，妳知道嗎？遠遠的對面海岸就是金山北海岸，我高一的約會地點，就是從望憂谷這兒，到遠遠的對面金山跳石海岸那兒！好了，不扯了，快沒酒，剩最後一罐了！
莉驚道：怎麼就剩最後一罐了？我們不是買兩手嗎？你幹嘛喝那麼快？
我笑道：你這樣說，很沒天良，妳自己說的，妳就喝三罐，其他都我包辦，又要我說故事，我說故事口渴就一口接一口，一下子就沒了！故事再說下去，太陽就要下山了，我們要不趕快走上去，等會那山崖的上山小道又沒路燈，也沒欄杆，要是掉進海裡怎麼辦？那下頭是岩岸耶，女酒鬼！
莉：對喔！那咱們把這最後一罐喝完趕緊爬上去，爬上去還要走出望海巷去坐車，得走半小時！你剛剛說上個月府城酒約的故事裡，那裡頭有好多歌我都沒聽過，你以後要介紹我聽，那樣才能聲歷其境，還有，府城酒約續攤還沒聽呢，那裡頭說著夕陽黃昏的事兒，府城姑娘指定要聽的，有空繼續講，我想聽的時候，我再請你喝酒！這樣吧，剩最後一罐啤酒，我們倆個酒鬼一人一口就那樣喝，然後我先唱首歌給你聽，然後你也唱首歌給我聽！一人一首酒歌，很公平！
我好奇問：那女酒鬼要唱什麼歌來聽聽？
莉笑道：現在夕陽西下，我唱夕陽伴我歸給你聽！你不是夕陽先生嗎？這歌很應景！
我驚道：這首不許！那是黃昏的金山海堤之歌，她專屬的！妳這樣又會勾起我的回憶！
莉大笑：你說不許，我就偏要！她是茉莉，你的心上人，我也是茉莉，還是除了你酒鬼媽以外，你第一個女酒友呢！我第一次來找紅樓酒鬼喝酒，就約你舊地重遊，說不定還是你的心上人給我的靈感，她說你不許忘了她，所以特地叫我這朵酒茉莉唱給夕陽聽的！
我嘆道：好吧！妳想唱就唱吧？那這樣吧，妳大口喝一口，然後輕輕唱，那樣行不？什麼歌不唱，偏偏要唱夕陽伴我歸，我還在想我回家會不會被我酒鬼媽罵，出來與女酒鬼喝酒，整天在外面野！
莉：不會的！你前世燒好香，與美女約會，媽媽都不會罵罵的！你高一時跟黃昏約會，你媽不是也從來沒罵過你？而且你不是說你兄嫂從宜蘭回來，你那個英文老師大嫂說要幫你護航！
我笑道：這倒是！也不知為什麼？平常我晚一點回家，她都會唸幾句的！可是，妳是美女嗎？
莉：喂！我就是美女，你這樣說對美女很不尊重，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你媽教育失敗！
我笑道：我又沒看過你的素顏過，我以前天天面對黃昏的素顏！我哪知妳是不是美女？妳知道嗎，現在女生的易容術可厲害呢！我也不知妳是不是也會易容術？我又不是傻子！
莉：你再這樣扯下去，都不用喝不用唱了，等會要是一下子天黑了，怎麼辦？
夕陽伴我歸 1982
https://youtu.be/2mKz_AXbcww
夕陽已染紅了大地，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我趕著路路在追我，修長的身影伴著我。
燦爛的彩霞在微笑，溫暖我寂寞的心窩；
只見那背後的景物，一一似向我道再見。
當夕陽西下的時候，留下了一片片紅霞；
讓眼波交織的光芒，伴我腳步聲回到可愛的家。
莉唱罷道：這歌真的唱起來，感覺確實是有躲故事在裡頭的！那換夕陽先生唱首夕陽回家的歌來聽聽！要應景的才要！我要看看夕陽先生是不是真的很聰明？黃昏姑娘怎麼會那麼愛呢？
我大笑道：那我要是唱了，妳愛上我怎麼辦？那樣我會很害怕，我現在可膽小了！
莉甜笑：本姑娘哪有那麼容易愛上人的，你別說笑了！唱不唱，不要拖時間了，再拖下去，太陽掉進海裡，天色就暗得越來越快的，這個你不是從小看到大？
我笑道：那我唱了！唱完不可愛上我，但可以再請我喝酒，這個我不怕！
歸 1979
https://youtu.be/pLop-MPxVgw
夕陽餘暉在天際，兩三襲白雲浮移，
晚風伴暮色沈寂。
輕舟扁扁晃孤影，兩岸山薄霧輕凝，
牧笛正吹送歸曲。
我拄籬邊行，望這潺潺流潯，
能否載我離愁東去？
鐘鼓寒山嗚，陣陣傳靜寂，
如來可曾知我歸去？
夕陽餘暉在天際，兩三襲白雲浮移，
晚風伴暮色沈寂 (牧笛正吹送歸曲)。
莉甜笑：喔，夕陽先生的酒腦果然厲害！那這歌有故事嗎？
我微笑：我若說有，妳信嗎？
莉狐疑道：我怎覺得有很多歌裡有夕陽與黃昏的詞兒，都是有故事的！你看剛剛那首夕陽伴我歸，不就是黃昏海堤之歌！所以，我覺得這裡頭一定有鬼，而且歌詞你還那麼熟！
我大笑：妳才有鬼呢！再不走，等會就走不了！說不定漲潮，還有天黑，看不到路上去！
莉驚道：對對對！要趕快閃人！可是那條海崖小山路又陡又小，我要是失足跌下去怎麼辦？你再背我上去，可以嗎？
我嘆道：妳今天已經打破我很多記錄了耶！收到第一封信就跑來找我，一見面就要到忘憂谷看海，才第一次見面就要我背妳！我其實背妳時，都會想起小茉莉！
莉輕笑道：舊夢甚美，重溫舊夢不好嗎？我也從沒讓人背過，要不是這海崖的小路那麼難走，我又有點怕，美女給你福利，你都不好好珍惜，還憐香惜玉？
我笑道：妳不要再提憐香惜玉那句，像魔咒似的，一聽就頭疼，聽到耳朵都快長繭了！我背妳上去就是了！
莉在背上笑道：你要背好我，不然就沒有美女請你喝酒了！你慢慢走，我唱首兒歌給你聽！剛剛你背我下來時，也唱了一串心的兒歌給我聽，總要禮尚往來一下！
捉泥鰍 1982
https://youtu.be/AdbqRQfaOz8
池塘的水滿了雨也停了
田邊的稀泥裡到處是泥鰍
天天我等著你等著你捉泥鰍
大哥哥好不好咱們去捉泥鰍
小牛的哥哥帶著他捉泥鰍
大哥哥好不好咱們去捉泥鰍
莉唱完問：這首歌有沒有茉莉姑娘的故事呢？你不是把最美的童年都送給她了？咱們說好了，以後女酒鬼請男酒鬼喝酒時，你一樣要說故事給我聽！我這樣對你不賴吧？等會到基隆街上，我再請你吃晚餐！
我驚問：什麼？妳請我？我應該盡地主之誼，我請妳才對！還有呀，妳幾時要坐車回家？
莉甜笑：我呀，今天爸爸不在家，今天不賣酒，今夜本姑娘不回家，住我基隆舅舅家！今天八月八日農曆十四，剛好立秋，明天農曆十五，你再帶我去金山海邊賞月，我想去看看海上升明月，我再請你喝酒，你繼續說故事！
酒愁 2020.06.28酉時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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