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一齣戲卷一序：Self Control
人海中，天空如畫。思緒奔逃在落日，優雅的行蹤卻是個謎！能有何想像？在如歌光陰裡，水飄兒的流浪走失在雨點中，恰似溫柔浮出水面洩了星星的告白，又深沉地墜入人間外。是落日後的短暫沉默，無法無天地虛構了一齣說不出口的想像，連凝視也失了神，昨日的皎月悄悄遺忘以往的樂章，如歌的曲終成為歷史的封印，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距離最美，美在撇見一時的感傷。突然滿足在散步的夜路上，回憶所有結束。如影隨形地結繩紀事，再度奔馳在漆黑的畫板。寂寞寫著生，卻調不出今朝昨夜的顏色，僅有背影懂得匆匆的一條路，在落葉的路上，數落月圓的不是。
霎時，我成一條線，牽引扭曲的送行。那些擲地無聲的月光，全成孤單雲煙。而我千絲萬縷的容顏，卻習慣在旋律裡逆流而上，游進記憶底的支流與發源。試著尋覓發源的月，究竟匯聚了多少雨點？如風的問候，斜織了多少星星的隕歿，打在光陰的窗櫺上。這般地與凝望對峙，成了每段思緒的陣痛，分娩了詩的感傷。灑在如今明亮的畫板，字字懸在遠眺的崖上，鳥瞰已然走遠的人生，卻失神入了旋律的謎，像場隨時可以入戲的連續戲。像天空這樣的一齣戲，妳隨時可如雲地走來，卻也可瞬間如星地消逝，沉默的歸沉默，孤獨的歸孤獨。
1987年夏天，至今已是33年的光景。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最後一日的暑期輔導，在這種夏日燦爛的天氣裡，遙想當年坐在沒有冷氣教室埋首書堆，實在是很瞎！然而，與一群國中同學，應國中女同學之邀，翹課跑去台北商專與女籃隊友誼賽，更是瞎！若不是尊重女性同胞，怎麼能在上午十一點烈日下，在籃球場上陪姑娘們在大太陽底下練劍。而且，還是暑期輔導最後一天，翹課穿著制服跑到台北商專友誼賽，也沒冰啤酒消暑，感覺女同學實在很不講義氣，哈哈！
友誼賽畢，一群同學吆喝地說要去逛西門町！我心想西門町有何好逛，我又不看電影，與高中同學們拼酒的小火莓火鍋城也是晚上才有開，那樣才有下酒菜相佐，就勉強當一回地陪！同學飯後看到萬年冰宮，回頭問我會不會溜冰？這回，我可真的遇到難題了，我打從娘胎出生以來，連溜冰鞋都沒穿過，何況是溜冰，只好捨命陪君子們頭一回進冰宮！
穿著溜冰鞋坐在外圍，看著同學們與一群高中女生玩接龍，也是挺有意思的！冰宮還放著那曲Self Control，曲名聽著不禁令人莞爾，我當看倌是不需要Self Control的！不過，同學們似乎玩到有點失去自制，居然跑來跟我說，那位姑娘很亮麗，他們想要知道她的姓名地址！我大笑：那還不簡單，我幫你們出點子，你們待會玩接龍後，就說要請她們去速食店吃東西聊天，這樣就連同那位亮麗的星星姑娘也一併約出來了呀，笨！我彷彿成了同學們的搭訕軍師，雖然我並無搭訕的興趣！
我坐得離那群女生遠遠地，同學們卻交頭接耳地不知在討論什麼？一位同學卻跑來與我交涉！我心想，你們要搭訕女生，來找我交涉作甚？原來是他們想要人家的姓名電話地址，不然我就要請客！我心裡偷笑自語：又要找我當壞人，如此霸凌我！原本一頭霧水不知該如何開口對那位亮麗的白衫女子說話，只好往她身旁一坐定，就開始誠實交涉！
她卻開口說了第一話：你剛剛在冰宮坐了好久？屁股不會痛嗎？我噗蚩地笑了一聲道：會痛呀！痛到最後還心痛！她倒是好奇笑問：穿著溜冰鞋坐在旁邊看人玩接龍，很無聊對不對？你不會溜冰呀？那你現在來找我說話又是為何？我彎手指頭示意請她靠過來說話，輕聲道：我同學說想知道你的姓名電話地址什麼的，若是我要不到，速食店這頓我就要買單請客！妳說我這樣不是捨命陪君子，還賠了夫人又折兵，賠了銀子不是，還被霸凌！她輕聲問：你很吝嗇嗎？我在她耳邊道：請喝可樂有啥意思，喝了一肚子氣，我比較喜歡請他們喝酒！她輕聲問：你喜歡喝酒呀？不會醉嗎？我在她耳邊說：我以前來西門町從來沒走進冰宮，都是在國賓過去那邊的火鍋店與同學們慶生拼酒的！她在我耳邊問：那有醉過嗎？醉臥沙場君莫笑，我不會笑你的！我在她耳邊說：這倒是沒有，我喝啤酒不會醉的！她睜眼問：真假？你是酒鬼喔？是紅樓酒鬼嗎？接著在我耳邊道：那你拿紙筆出來，我寫我的姓名地址給你，但你不許給你的同學，就當作你打賭輸了，這頓可樂我請，但你等會必須要請他們喝啤酒，公平不？我可慷慨得很，沒像你這麼吝嗇，哈哈！我寫好了，折起來給你，回家才許看，天機不可洩漏！
走出速食店，同學們好奇地問我：你剛剛與那位小姐交頭接耳，在說些什麼？我看你們聊得挺開心的，到底有沒有要到！我微笑道；有要到！但她說我回家才可以看，還叫我請你們喝啤酒，不然我就是吝嗇的酒鬼！我突然一頭霧水，還被姑娘笑話吝嗇，心想，妳居然敢給我你的姓名地址，妳死定了！我等會就去書店買一大疊信紙回家，讓妳沒天沒夜！在回家路上走進書店裡，打開她寫下的小字條，瞥見她的名字，大吃一驚，覺得天旋地轉，心裡自語：妳怎麼會叫這個名字，很像茉莉姑娘的名字呢？
酒愁 2020.06.13丑時雨港筆
Self Control 自我控制 / Laura Branigan 1984
https://youtu.be/UyxwbkQkw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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