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坐在餐桌前，桌上的菜已經涼了。
圭鐘擔心的看著時鐘，十點多了，
偏偏永生的手機怎麼都打不通。
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傷痕累累的永生。
臉色蒼白，衣衫不整，臉上滿佈淚痕，
看到圭鐘，永生無力的坐在地上。
他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這樣無助的他。
「永生！」著急的跑了過去，圭鐘擔心的看著他
「抱歉，晚了點。」虛弱的說著，永生已經沒有力氣了
「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將他抱入懷裡，圭鐘擔心的說著
「有點事，對不起。」虛弱的聲音，永生說完就昏過去了
將他放到床上，用毛巾擦拭著身體。
身上的傷痕在他潔白的肌膚更清楚可見，圭鐘小心翼翼的摸著那傷口。
替他換掉身上的衣服，看到他背後的傷痕，更讓圭鐘差點哭出來。
一條一條的，像是烙印在他的身上。
「唔…」身上的痛楚讓永生痛苦的呻吟
「忍耐一下，馬上好。」
看著他熟睡的樣子，圭鐘摸著他的臉，
這男人，他不是猜不透，
只是對於他的過去、他的現在，他一無所知，
如果不是因為永生夠愛他，他可能會受不了。
******
翻過身，身上的痛楚讓永生不得不張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圭鐘趴在床邊熟睡著。
發生什麼事了？
摸著頭，昨晚的事浮現在他腦海。
下了班，那老男人就帶人來把他帶走，
一整個晚上，除了要滿足他，還被他用鞭子打著。
他說這是懲罰，懲罰他要離開。
眼眶又紅了，昨天晚上真的很難熬，
連自己狼狽的回家，也都記得一清二楚。
身上的痛楚加上羞恥感，讓他邊哭邊走回家，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好不容易才看到他愛的人。
「你醒了？還好嗎？」抬起頭來，擔心的看著他，圭鐘握著他的手
「嗯，好多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虛弱的笑著
「沒事就好，你嚇死我了。」大大的笑容，在圭鐘的臉上綻放
「對不起。」低著頭，永生的淚珠就這樣掉了下來
「怎麼了？是不是怎麼了？」看到自己愛的人哭了，圭鐘著急的問著
「沒有，覺得很抱歉，讓你擔心了。」擦掉臉上的淚，永生不好意思的笑著
「傻瓜，你休息一下吧，我去準備早餐。」圭鐘摸著永生的頭。
「嗯，謝謝。」
走出房間，圭鐘嘆了口氣，
對於這個人，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永生看著圭鐘走出房間，嘆了口氣，
自己在這樣下去，恐怕圭鐘會先瘋掉。
******
接下來的幾天，永生幾乎天天都晚回家，
每次回家，身上就多了幾道傷痕。
圭鐘坐在客廳，擔心的看著房間內的永生，
臉色蒼白，還發著高燒。
不安的感覺蔓延了全身，他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走進了房間，圭鐘看著床上的人，
眉頭痛苦的糾結在一起，身上的新傷舊傷交錯著。
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連自己最愛的人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
他到底應該怎麼辦？到底要怎麼做？
坐在床邊，圭鐘的眉頭糾結在一起，
他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對了。
走出房間，圭鐘一整晚都坐在客廳，
看來，他要問清楚才行了。
******
陽光灑進窗內，永生睜開了眼。
昨天晚上，還是被那樣對待了。
淋著雨回到家，就失去意識了。
「你醒了。」圭鐘走進房間，手上端著粥
「嗯。」點著頭，永生的頭還痛著
「昨天怎麼了？不，應該是說，你最近怎麼了？」圭鐘的表情異常的認真
低著頭，永生沒有說話，
對於圭鐘的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的過去我不清楚，你的現在我一無所知，是因為相信你，我才選擇不去過問，可是你，你最近的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再相信你。」圭鐘低聲的說著
「圭鐘…」看著圭鐘，永生皺起眉頭
「你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身體越來越虛弱，昨天你回來的時候，你知道我多害怕嗎？」
「對不起…」永生坐了起來，手握著圭鐘的手。
「你先休息吧，我去幫你拿藥。」語畢，圭鐘轉身離開房間。
「圭鐘…」看著自己手中的手離開自己，永生不安的看著圭鐘
看著圭鐘離開房間，永生好像瞬間被抽空了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嘴裡喃喃唸著，永生將身體縮在一起，任由眼淚滑落。
走在路上，圭鐘後悔著自己就這樣出來，
永生也不好過，他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
到藥局拿了藥，圭鐘用最快的速度回家，
一回到家，將藥丟在桌上，衝進了房間。
才剛進門，圭鐘被永生的樣子嚇到了，他縮在角落，喃喃自語著，
圭鐘跑到永生面前，擔心的看著他。
「永生，怎麼了？」看到永生的樣子，讓圭鐘更自責
「對不起…對不起。」嘴裡唸著，臉上佈滿了淚水
「沒事了，沒事了。」將他擁入懷裡，圭鐘哽咽了起來
他已經不在乎永生的過去了，只要他好好的。
現在這麼無助的樣子，圭鐘真的沒看過。
平常總是帶著笑容的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將哭累了的他抱到床上，替他擦乾臉上的淚水，
如果可以，他想保護他。
「你，真的想知道嗎？」聲音很微弱，圭鐘卻聽的一清二楚
「如果你不想說，也沒有關係，我說過，我會相信你的。」
「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眼神空洞，永生凝視著天花板
「以前不願意告訴你，是害怕你擔心，但是我沒想到，卻讓你更擔心我，就算你知道了，你想離開了，我也沒關係。」笑著，卻是無奈的笑。
******
十年前，永生的父母發生意外過世，
留下了一大筆的債務要還。
家裡貧窮的他，根本沒有東西可以抵押，
最後，那些討債的人，直接將永生賣到酒店去。
才十五歲的永生，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賣到了多恐怖的地方，
只知道每天要面對的是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
慢慢的，永生成了店裡的紅牌，長相秀氣、又會討好人，
是很多客人指名要點的。
每天晚上要滿足不同的客人，剛開始，他根本沒辦法適應這種生活，
只好忍著痛、忍著身體的不適，隔天還要在去面對不同人，
日子一天一天過，直到了第五年，也就是認識圭鐘的那一年。
那天晚上，店裡的客人全部都被趕走，
走進店裡的，是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人。
他點了永生，不讓永生陪他喝酒，又或者是滿足他，
只是叫他坐著。
每個禮拜都會有這樣一天，那天永生什麼也不用做，
就只是坐在那裡看著他。
這樣過了兩年，那男人終於提出要求。
他要將永生救出酒店，替他還債，
但條件是，他要到他的公司上班，並且跟在他身邊。
聽到可以將債務還掉，永生答應了，
但他不知道，那是惡夢的開始。
每天晚上會被叫去那男人的房間，用各種方式滿足他，
雖然在酒店也是這樣，永生卻深深的感到無助。
每天晚上被發洩完了，就會被趕出房間，
一個人要忍著痛，慢慢的走回家。
******
手緊握著拳頭，永生的臉沒有表情，只是說著，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事一樣。
圭鐘看著永生，他沒想到，自己深愛的男人，每天面對的是這一些，
而且還是跟自己在一起之前就有的事，更讓他感到難過。
「圭鐘，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是我害怕。」眼眶紅了，永生聲音顫抖著
「害怕什麼？」
「害怕他會對你不利，害怕你會離開。」
「那這幾天呢？」
「記得前幾天我拿走的那份報紙吧？上面寫著我和那男人的事，我去找他說我要離開，他說……」永生看著圭鐘，嘆了口氣
「他說他知道你在哪裡，他說只要我不順從他，他就會傷害你。」
圭鐘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永生。
「那天晚上，他帶人來找我，那一整個晚上…」想起那天晚上，永生還是難以開口
「如果不想想起，就別說了。」圭鐘心疼的看著他
「就跟平常一樣，只是，當鞭子抽在我身上的時候…」笑著，無奈的笑著
「之後，只要一下班，就會有人來帶走我，然後，折磨我。」
「不過，只要你沒事，都沒有關係。」永生將手放在圭鐘的手上，笑著
「永生，我們一起離開吧。」
「不能，他會找到的，會找到我們的。」
看著永生這樣，圭鐘也難過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居然會是他的負擔。
「你不要亂想。」看著圭鐘的表情，永生阻止了他的想法
「絕對不是因為你，我才會這樣的。」
「難道不是嗎？如果我不在，他也不會利用我來威脅你。」圭鐘摸著永生手上的傷，悶悶的說著
「跟你沒有關係，是我答應他的。」猜透了他的想法，永生摸著圭鐘的臉
「我會跟你說，就是因為不要你擔心，但不是要你亂想，我還需要，需要你在我身邊。」
「我不會離開你的，絕對。」堅定的說著，圭鐘露出了笑容
「嗯。」點著頭，永生也笑了
看著永生慢慢入睡，圭鐘心裡還是不安的，
雖然說不是因為自己，但是在這樣下去，
他還是會失去永生。
永生的手緊握著圭鐘的手，圭鐘隱約感覺到永生的手在顫抖。
嘆了口氣，輕輕的放下他的手，他轉身走回客廳。
還是得想個辦法才行。
『原來我們的愛，是你要犧牲換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