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領滅亡後已經過了十年,在這十年裡,魔王軍都未曾再有任何進攻艾歐里亞聯邦諸國的動作。魔族和人類雖不能稱得上友好,至少在這十年間確實維持互不侵犯。
但是聯邦內部仍然是紛爭不斷,諸國間的衝突不可計數,甚至連聖愛莉絲教廷也不再願意出面調解。聯邦內的十一個國家不是彼此仇視,就是維持中立隔岸觀火。所幸聯邦的各個工會不參與各國的糾紛,聯邦的民生經濟才不致崩解,現在更是讓民間呈現一片繁榮的景象。
在威爾領的奧爾敦港,也是呈現和樂的情景。一艘又一艘的商船進進出出,眾多的工人正忙著搬運貨物,而手邊沒工作的人,就在各工會在城鎮據點休息等待工作。除了少數的資本家友能力雇用長期工人,不然大多數人都是看需求向工會雇用短期工人,像這裡的搬運工人以及商人多是屬於貿易工會,水手、船匠…等等和海運有關的人才則是由航海工會提供,而礦冶工會經手大多數的金屬製用具和稀有寶石。
傭兵工會,就是提供戰鬥用具及戰鬥人才。在奧爾敦港中的傭兵集團,多是接受護送貨物一類的委託,工會收取的仲介費視傭兵團的信用等級而定,委託成功次數多者信用高,收費多是三百金幣以上[註一];而信用低的只需要五十鐵幣左右即可。至於傭兵團收到的委託費則由傭兵團和雇主商議。
「你好,請問黑色獵鷹傭兵團現在在這裡嗎?」一個身材矮小,滿臉塊斑和肉瘤的男子向櫃檯服務員詢問。
「好的,請稍等……有了,他們確實在這裡登記待命,待會會請專人帶您到他們的所住的旅館,仲介費是一百金幣。」服務員迅速翻了翻名冊後回答了男子。雖然工會負責仲介,但委託談不談的成工會都不會關心,畢竟得看傭兵團願不願意接受委託。
====================
「叩叩──」男子在旅館的房門前敲了敲門問說:「你好,我有工作想委託貴傭兵團,可以嗎?」
「進來吧。」房內傳來平淡的聲音回應男子。男子一進房間,只見到四個人:
一個體型碩大,身高逼近二米,面無血色的大漢正在大口享用一隻烤雞,全身上下露出皮膚的地方都是縫線,讓人看到都會覺得全身疼痛;一位紅色長髮的女子,在房間角落雙手交叉蹲著馬步,身上服裝不像一般人穿的樣式,似乎是一種叫「旗袍」的連身服裝;另一位女子雙腿伸直靠在床鋪上,黑色短髮,紮了一個小馬尾在右側,留著口水閉著眼睛似乎正在做白日夢。
回應男子的聲音來源,正坐在小桌子旁,是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男生,正用一塊棉布細細擦拭手中的短劍,背上還背著黑色長劍。
「請坐吧。」斗篷男子放下手中物品招呼他們的客人:「我是黑色獵鷹的團長格林,請問這位魔族的稀客想委託什麼工作呢?」
「你知道我是魔族?」男子坐到格林的對面。「很少有人類能一眼分辨地底族人[註二]呢。」
「我和魔族打交道也有十年了,看不出來反而困難。」格林只是開玩笑回應。「那麼,工作內容是?」
男子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放在桌子上。「想麻煩你們幫忙護送這東西到我的營地,在威爾領外城正東邊的哨站附近,到了哨站會有我們的人接應。」
格林拿起錦囊,一邊拋玩著錦囊一邊說:「走陸路明明可以請其他更有名的,專門接護送貨物委託的人,怎麼找我們呢?」他接住錦囊後拋到桌子上,身體前傾,朝地底族人嘴角上揚地笑著,像是在嘲諷這位客人一樣。
「這是我們老闆的意思,再說……」地底族人把繫在腰間的三個布袋丟到桌上,鬆開布袋灑出大量的金幣。「這裡總共三萬金幣,這下總沒有疑問吧?」
「哈哈哈哈──!」格林看到這些金幣後,立刻起身大笑。「從一開始就沒疑問啊,先生!給錢我們當然會做事,計較錢和殺人以外的事就不像傭兵了嘛!」
「格林先生夠聰明,那我先告辭了,這是契約書。」地底族人將契約書遞到桌上後,便離開了房間。
「好──有工作了,葛爾,這隻雞吃完後把這堆金幣拿到貿易工會換成兌換票;紅,待會把愛絮麗叫醒,兩個人到街上打聽往目的地路徑的情況,;我把契約書送到工會登記後,在工會門口等你們,了解?」格林拿起契約書、短劍和錦囊,迅速地為每位成員分配好工作。
「沒…問…題…」葛爾一邊說一邊拔下雞腿送進口中。
「老大,叫不醒怎麼辦?」紅小跳一下回復正常站姿,指著仍在作夢的愛絮麗問道。格林直接回答:「拿她的水晶杖把她敲醒!」「了解!」
=====================
在傭兵工會的門口,格林靠在牆上站著,等待其他成員前來會合。
「喲──這不是剛剛拿到三萬金幣委託的小哥嗎?」突然一個男子前來搭話,,身後還站了五、六個人,把格林圍住。「聽說還是護送貨物的委託啊?但威爾領陸路一向都是咱們珊瑚蛇兵團承接的呢,怎麼會給你們呀?」「說不定是靠關係啦,現在不少三流傭兵都是這樣混的。」「不回話是不是默認,三流的?」
面對眼前一堆人的侮辱,格林只是冷冷的回一句:「要試試看嗎?看看你們所謂『三流』的能耐。」
「好啊!敢瞧不起我們!大伙上!」搭話的率先發難,拔其腰間的長刀朝格林砍過去,其他人也拔出武器跟上……
過了一段時間,這起紛爭就結束了。格林緩緩的說:「真是估計錯誤……」手裡領著搭話者的脖子,其餘同夥則是痛得在地上打滾。「還以為你們比三流優秀,想不到是不入流。」話剛說完,一個穿者橘紅色鎧甲的人匆匆跑來,這人是便是珊瑚蛇兵團的團長。
「團長──救救我們──」「這……這傢伙邪門得很,還沒看他動手,全部兄弟都被砍好幾刀了……」倒在地上的人看救星趕到,紛紛向團長求援,沒想到他們的團長破口大罵:「混帳東西!」
這下那群惹事的反而錯愕,見他們團長如此生氣,看來是招惹到麻煩人物了。
「黑色獵鷹團長的碴也敢找!要不是工會有人通知我你們出包,不然待會是我幫你們收屍!」珊瑚蛇團長氣急敗壞地喝斥這些遍體麟傷的團員。「黑色……獵鷹……」「團長……」那群人馬上知道惹到的人來頭不小,紛紛不顧身上的疼痛,連忙向格林磕頭。「對不起!」「是我們不對,請您原諒!」
珊瑚蛇兵團的團長快步走到格林面前,向格林鞠躬賠不是。「不好意思,讓先生看笑話了,這實在讓敝團丟臉萬分,希望先生別太計較,原諒這些有眼無珠的晚輩們。」
「團長您說笑了……」格林把手裡領著的人丟到一旁,向珊瑚蛇團長行禮回應道:「論年紀我才是晚輩呢,名聲只是別人渲染成如此的。這事並沒有很嚴重,下次來奧爾敦港時,團長您多陪我喝幾杯就好了。」「謝謝,這次委託您多保重,下次酒錢小弟一定不會漏的。」
「格林──那邊怎麼啦?」愛絮麗從遠處跑來,紅在後頭跟著。「另一群不長眼的?怎麼不讓人家久違地收屍一下?」愛絮麗跑到格林身旁,嘟著嘴向格林抱怨著。
「傭兵團間因私事互取性命違反條款……」格林斜瞄了身旁的愛絮麗一眼說:「待會就要工作了,你收尾會耽擱。」格林向珊瑚蛇團長微微鞠了個躬。「那團長這事就先這樣了。」對方也鞠躬回禮後就帶著團員離開了。
====================
成員到齊後,格林開始討論這份委託的細節。對傭兵而言,完善的規劃可以避免無謂的麻煩。
「葛爾,兌換票拿來。」葛爾把三萬金幣的兌換票拿給格林。兌換票只能在在貿易工會換成貨幣,算是把貨幣輕量化,一來能減輕行李重量,再者,帶太多貨幣在身上總會遭人覬覦。
「這次要運送的東西是這個。」格林把錦囊拿在手上說:「那個地底族人似乎隱瞞很多事情,但是人家付了錢,我們就不過問太多。紅,愛絮麗,有蒐集到有用的情報嗎?」
紅簡單的回應:「官道上就只有領地巡邏隊和其他商隊,零零散散的盜賊在官道上不多見,看起來很安全。走到草原就麻煩一點,附近有幾個精靈部落,隨便進入可能會打上一場。除了哥布林族以外,沒有其他的魔族在這一帶。」
「但是……」愛絮麗馬上神色凝重地接話:「這次委託可能不向表面上容易─最近官道上陸續有武裝巡邏隊被襲擊的事件發生。盜匪就別提了,哥布林族和精靈一向都不主動攻擊人的,甚至還有巡邏隊士兵傷亡,可能要提防一下。」
「這下走官道和繞小路都有疑慮呢……」格林稍微沉思了一會兒,隨後順手掏出一枚鐵幣問道:「不然擲錢幣?正面官道,反面小路。」
(這樣你討論有意義嗎?!)紅和愛絮麗不禁在心中抱怨,但格林這樣做也不是沒有道理:攻擊巡邏隊的人目的不名,身分不明,甚至分布地點都不清楚。在兩條路都有可能碰上這群人的狀況下,就只能靠這種方式了。
硬幣落下……正面!
「看來是走官道呢。」格林只是平淡的說。「走吧,就算沒有運氣,我們還有實力啊。」格林一面露出自信的笑容,一面走出奧爾敦港。
「老大英明!」紅只是奉承一下後便跟上格林。
「走路…肚子…餓…」葛爾一面走一面摸摸肚子。
「賺錢!工作!睡覺!」愛絮麗只是意義不名地大叫。
此時格林心中存在一個疑問,稀有的魔族委託,地底族人刻意隱瞞的資訊,不明人士的出沒,或許他們已經被牽扯到麻煩的事情裡了。
====================
[註一]聯邦貨幣計算:基本為鐵幣,300鐵幣=1銅幣,300銅幣=1銀幣,500銀幣=1金幣。靈感來源是UNLIGHT
[註二]地底族人:魔族中魔人族的分支之一,特徵是畏光和全身肉瘤與黑斑,普遍身材矮小,平均身高不超過150cm。靈感來源是末日危城。
作者小後記:第一章和序章等幾乎同時產出,老實說情節是在下難得中二廚發作下的產物,靈感也是東找找西找找後湊起來,所以這兩篇和構思出來的時間相差三個月,之後盡量能更新就更新,因為一動手才發現要加入和修改的設定有增無減 。之後也請多指教。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