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式的天真浪漫※讀果果的詩
一個愛看小說、愛看電影、最大的夢想是開間咖啡館和環遊世界的大男孩,你能奢求他寫出多麼貼近現實本土的詩嗎?(或許也不忍心吧!),正因為他的興趣使然,所以他的詩中總是帶著濃厚的超現實味(他也很喜歡看卡夫卡的小說!)如<我的詩被時間通緝了十一行>裡:我得割下一塊飛行的天空/來包裹住遨遊於大廈間的時間/(它們善於偽裝/For example: die becomes dead )/我的詩反被時間通緝了十一行。「天空居然能夠飛行!時間居然能夠遨遊於大廈!這該是多麼令人匪夷所思的詩句!」相對於一般詩人或許會用現實的題材來處理時間,果果則是以超現實的技法來表達他對於時間的反思,也更令讀者印象深刻。除此以外果果最常也最擅於表現的題材,也就是相對於時間這個客體的主體:存在。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面對時間不停流逝的焦慮,存在到底意味著什麼呢?在<機械>一詩中:一架鞦韆/小孩盪呀/盪/呀骷髏盪。只是十餘個字,卻帶給我們無限的驚悚。<在網咖裡的人都睡著了>詩裡:只是有人不斷不斷睡著/螢幕旁的時間被泡在液體裡/ 泡久了/也就發酵出一棵樹/根部蔓生於秒和秒之間/狂暴貪婪的吸取腦下皮質/葉子尚未綠滿/就一片一片枯萎在下一分鐘。這兩首詩中,果果都是用非常魔幻寫實的詩句來提醒我們:「啊!原來時間竟是這麼可怕的東西!可以讓小孩一瞬間盪成骷髏,人長出的葉子下一分鐘就枯萎。」在<劇>這首詩中也告訴我們時間是無法迴避的這般存在。但是要怎麼去看待時間這個如此嚴肅的意義呢?<淡煙>的這首詩裡:我總在□換行時又換另一個口吻/告訴□/「時間是不存在的」詩人卻以非常無厘頭的口吻告訴自己:「時間是不存在的!」詩人的超現實性格讓自己再一次地輕巧地跳脫了時間這個現實的命題!
就像我所認識的果果一樣,他的詩句最大的特點除了超現實以外,也非常具有天真童趣的味道。(人如其詩)<一本和運輸時光相關的書>:3.鞋子上的襪子印有Snoopy的微笑/砍過無數童話的斧頭似乎/鈍了想像,這世界不再格林。<當石頭還是鳥的時候>(光看詩句就很天真活潑了)在<楚軋>裡:他是我生出來的一個人物/喝我的詩才讀完幼稚園/楚軋有巧藝/知道如何炒出酸的雲甜的風苦的樹辣的月討人的喜愛。這些讀了都好像讓自己年輕十歲般如此有趣的詩句,出自一個天真的大男孩怎麼也不會令人驚訝的。
另外果果的詩中也非常擅長描寫詩中的風景,字句間隨時充滿了電影鏡頭的美感。(這大概是受到他愛看電影的影響)如<為一個腳傷的下午寫日記>:隨性翻一本原本就隨性放置在櫃子的書/無秩序的桌面被尚未下雨的天氣/一直以陽光微燻,如西洋老歌被重播在/有碘酒及咖啡及香煙的房間/一切散置的拼圖。<出走>:最近,螞蟻的絲路消失了/桌面空出,給/下班後的陽光喝杯下午茶。<離>:船開走之後/夕陽很安靜地離開/戀人坐的長椅空下來/啤酒罐徒留一個拉環的月光/還有誰還佇足於此。他彷彿是一個拍風景片的導演,一個畫面一個畫面地帶出室內和室外都是如此悠閒的鏡頭。
對於一個25歲的大男生而言,情感的描寫不可或缺地也是他詩裡的重心。曾有過一次分手經驗的他,在詩裡對愛情理所當然抱持著非常低調的看法,甚至是懷疑的態度。例如<在宇宙聯映的電影>:而人們站在地球/爭先恐後觀看/殊不知我和她的故事/已在k星的電影院放映/片名:愛情在宇宙的通用性。在<擦身而過>中:妳我的距離/比兩顆擦身而過的隕石/妳我/擦身而過。在<我們的超現實戀愛>中:是我把謊言的形符與聲符/蒸餾出沸點不同的聲調/重組後/話裡畫出一位少婦坐著/側面愉悅的表情勾勒出我們的戀愛。(天空魚在這裡插嘴,果果啊!寫詩歸寫詩,可別真的對愛情死心喔!)
啦里啦雜的說了一堆,最後就讓我來節錄一首最喜歡的詩作來當作這篇文章的結尾吧!(大概因為我也是魚的關係)
<詩魚>
寫一首詩
用雙手捧著,輕輕放入腦海
如放生般地讓它
游過一千兩百年的海
溯回一條深冬的江
有位老翁披著雪
釣起一尾魚
<果果的新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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