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的這句話用在今年的清明節似乎不太恰當,
因為清明節當天一滴雨也沒有,
取而代之的是大大太陽悶悶空氣的天氣。
清明節一早我們回奶奶家,
幾個叔叔都出門了,
爸爸去和他們會合,我們沒有同行,
他們是去掃祖先的墓吧,
媽媽說連她嫁來20多年了也沒去過。
早上我就和弟弟待在客廳,
陷入看電視看報紙的循環中,
有時看到新聞奶奶會問我那在說什麼,
天哪~我的台語越來越破了= =
還好她可以從不標準台語的上下文知道我在說什麼^^
爸爸他們沒有去很久,
我依舊待在客廳裡,
偶爾吹進來的涼涼的風常讓我想起好幾年前在奶奶家的童年。
這時我除了等著拜拜等著吃飯,
還等哥哥帶兩個小姪女回來^^
ps是的,我已經當姑姑了= =
一開始連我哥都不習慣,跟他女兒指著我說”叫姐姐”
結果馬上被他媽就是伯母糾正,
唉~我還是希望被叫姐姐哪!!!
兩個姪女姊姊叫元元(這是小名),妹妹叫旻蓁,
妹妹之前很怕生,跟我還不熟@@
倒是元元,這一年多跟我很好,
即使我們不常回去,但她還是會黏著我,
要我帶她去溜滑梯,吃飯要我坐旁邊,
她很聰明,小小的好可愛^^
真的是好可愛哪!!!
這次看妹妹長大很多,
她會拉著元元的手說”帶妹妹去”
天哪~這兩個小人兒真是得我歡心^^
吃飯前我帶元元把去散步的伯父和旻蓁找回來,
途中我們玩起了含羞草,
這戶人家前的含羞草是小時很深的記憶,
幼稚園放學的路上我總會玩一玩再回家,
或許因為這樣,
每到一個有綠地的新環境,
我都會找找有沒有含羞草的身影,
之後換的幼稚園有好多好多,
東海我也找個兩三處,
可惜一次除草後,系館後小路上的含羞草就不見了>”<
這天吃完午餐之後大家準備要去掃爺爺的墓,
目的地離家裡不太遠,
去到那除草blabla的工作都是男生在做,
他們清好了我們才把要祭拜的東西拿過去,
我看了看,我們家好多人,二十幾個耶!!
從小在奶奶家長大,
那麼多的人一起吃飯的感覺很有趣,
雖然現在大家各煮各的,
但逢年過節家裡的陣仗就大得嚇人,
中秋節烤肉要五個大爐子,
每年都玩得很愉快,
當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這個大家庭裡也有幾個特立獨行的人,
不過整體而言,這個家很棒、很融洽,
凝聚的力量超乎我想像的大且深。
這是第二年來掃爺爺的墓,
有時候我還不太能相信他走了兩年多的事實,
和弟弟比起來,
我有太多太多在爺爺家的回憶。
爺爺還沒退休時有時會從公所裡拿紅蛋回來,
那應該是有人的小孩滿月或週歲的,
我常常會拿到第一顆;
他和奶奶也常載著我去走走晃晃,
夏天的午後,
我們會躺在中庭的躺椅上依著從後院吹來的風睡午覺,然後去散散步;
有騎著車賣養樂多的阿姨來,奶奶就會買個幾瓶,
有賣臭豆腐的車子經過,
我就會跟著喊”大家不要去買又臭又不好吃的臭豆腐”,
然後被爺爺抓進房間裡..哈哈
好多好多..
國小的記憶是拿著考卷領錢^^
我參加書法比賽爺爺也會去,
他很愛抓我的手給客人看,
說我手指頭的指紋很特別,
說我手指頭第一指節都尖尖的..
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因為我的童年很多采多姿,
我和堂哥堂姊放風箏、捉迷藏,
坐在廟前的大獅子上看電影,
口袋裡都會有奶奶摘給我的香香的含笑花,
和姊姊比賽吃甘蔗,
看哥哥用不同顏色筆心的自動筆寫作業,
回家有媽媽準備的冰冰甜甜的牛奶,
請哥哥幫我折冰棒然後我們一人一半,
和姊姊坐在鋼琴蓋上把布拉起來黑鴉鴉一片拿手電筒說故事吃糖果,
還有好多好多..
有趣的、耍笨的、生氣的、留下疤痕的,
雖然上小學前我們搬了出來,
這些回憶卻都還歷歷在目..
因為歷歷在目,
我還記得已經生病的爺爺看著我大一音樂會DVD的情景,
我還記得雖然從爸媽那聽到他在醫院的情況我也不敢多問,
我還記得一次要回學校前和媽媽說”我想去看他”,
我還記得這句話講一半鼻子就酸酸的、喉嚨也卡卡的,
我還記得我一去醫院就幾乎忍不住淚水,
那時他已經插管了,
我不確定他看不看得清我的表情,
好幾次我想開口講話就得到外面哭,
記憶中的爺爺還頗帥的 哈
所以病床上的他讓我很不忍心,
看護說我爸前兩天去看過他後好像去病房外流淚,
他說他很替爺爺安慰,
因為每個兒子每天都會去陪他,
那時爸爸一吃飽飯就去醫院待到12點多..
我還記得我拍拍爺爺跟他說我下星期再去看他,
可是講一半就忍不住了..
因為我不知道有沒有下個星期..
the answer is ”NOT”..
爺爺走後,年夜飯時間變成奶奶在發紅包,
他們所處年代的愛情我不太明白,
但蓋棺那天奶奶的眼淚和反應讓我震撼。
家裡沒有擺爺爺的大照片,
不過客廳裡的扁額和房裡的生活照沒有取下,
有些是他們一起去旅遊,
有些是他接受什麼老人表揚,
他的生活很豐富也很有意義,
這是讓我感到很驕傲的一件事。
我不曉得掃墓時大家的心情如何,
是已經坦然面對然後放下,
還是依舊情緒翻攪然後波動,
可是我心裡湧出好多好多畫面。
以上。悼念。淚水。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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