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和我到婉兒家,我拿婉兒的遺書給她父親看,她父親趕緊帶我和雲去婉兒母親的住所。
大門就在眼前,可是屋內卻一片沉寂,我不敢按電鈴,我抽噎著,「不要,我不要…。」雲扶住我抖動不已的身軀。是由婉兒的父親上前去按門鈴,沒有人應門,或許不幸的事情已經發生。
「開門啊!」婉兒的父親也忍不住嚎叫出來,隨著幾次的叫門不應,他更陷入歇斯底里的瘋狂踹門。
「開門,開門,妳以為妳關著婉兒,我就不能帶走她嗎?妳要死,自己一個人去死就好,為什麼要拖著女兒一起走。」不明事裡的指證,我相信婉兒是不願意聽到的。
我正想要準備去評裡,沒想到雲已經比我更衝動的一拳揮過去,他激動的說著,「你這個懦夫,你以為你在這裡喊叫能改變什麼嗎?現在最重要的是開啟這扇門,讓我們幫助裡頭的可憐人。」
婉兒的父親嘴角滲出血,或許他覺得雲的話有道理,他拿起手機打給警察機構尋求幫助。等到救援人員到來,打開這扇大門,裡頭已經躺著兩具冰冷的屍體,驗屍結果是死於服毒。
我想是婉兒不想讓她母親痛苦,她先毒死她母親,然後自己再服毒自殺。
婉兒的父親抱著婉兒的屍體痛哭,直說著,「為什麼妳要這麼傻?為什麼?」可是他卻從沒有去抱住他的太太。
「放開婉兒。」我生氣的說著。
「都是妳。」婉兒的父親竟然想要揮我一拳,卻被雲適時的擋住,雲氣憤道,「你做什麼。你不知道你做錯事了嗎?」
「我沒有錯,錯的是這個女人,她好狠心,竟然為了報復我而帶走我的女兒。」婉兒的父親眼睛瞪得圓大,指著地上躺著的可憐女人。
「你沒有看到遺書嗎?是你遺棄她們。」雲仍舊氣憤地說。
「我沒有遺棄她們,我是為了讓婉兒有健全的家庭,才娶了一個健康的女人當她媽媽。我做一切都是為了婉兒。」
「你這個瘋子。什麼叫為她好。你這樣做是給婉兒一個錯誤的教導,你告訴她男人不值得信賴;你讓她活在可憐母親的陰影中。我也是有女兒的人,但是…,你真的知道什麼是為女兒好嗎?」雲哭了,我第一次見他哭,他是承受多少壓力。
「我沒錯,我沒錯…。」婉兒的父親抱著婉兒的屍體重複著這單調的話,而我抱著雲慟哭不已。
就這樣嗎!婉兒的生命就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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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妒紅顏』…,我參加婉兒的告別式,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參加的告別式,我看到好多人在哭,在這樣的場面,我反而掉不下一滴淚。
或許昨夜早已流乾。
或許是我不習慣在眾人面前掉淚。
躺在棺木內的婉兒,面貌整理得彷若在世的模樣,她靜靜的在等待,誰才是真正愛她的人。而我幫她在人來人去的浪潮裡,搜尋她的許多男友的身影,可是沒有一個出現。
婉兒會不會失望,還是她早猜到這樣的結局,和她母親同樣的命運。
我走到室外透透空氣,望望天空,世界還是一樣在旋轉,只是婉兒的世界已經停止。
婉兒,妳知道為什麼我是愛情絕緣體嗎?因為我很怕失去,所以我不想追求擁有任何東西。可是,現在的我,自從遇見李雲,我覺得我好像有能力去付出,雖然我還是很害怕失去的感覺,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去追求,即使早就註定結局。
這些話,我想告訴妳,妳在天上聽見了嗎?妳呢?妳對愛情是否也是相同的態度。雖然,在妳的心中存留妳的母親被遺棄的陰影,可是妳還是努力的在追尋。
但是世界是不公平的,妳這麼努力的人,為什麼最終是如此收場。
而我,這麼消極的人,這個世界會對我眷憐多少…。
「靜。」雲從我的眼前走來,幾天不見他消瘦不少。
「雲…」我無力的靠在牆上,走離人群又見到雲的我,淚水又忍不住的潰堤。
「妳又哭了。」雲拿出手帕遞給我。
我收下來並說,「好奇怪,我真的不是脆弱的人,可是自從遇見你,我好像要把從出生到現在幾乎未流過的淚水,一次流盡。」
「人是矛盾的,愈是覺得自己堅強的人,其實愈是需要被呵護的人。其實流淚未嘗不是件好事,讓過去的成為過去。妳是不用害怕自己脆弱的,就算失去一位好朋友,妳別忘了,還有我,不要對這個世界失去信心呵!」雲的眼又成一彎月對我微笑,如同初識時的模樣。
「老師,我…現在好想把你當成是一位長者,所以叫你老師,你的臂膀能借我靠靠嗎?」
雲張開雙手,我迎向前去,靠在他身上,我說,「我聽見你的心跳聲,噗通、噗通的,好溫暖…。我總以為世界只剩我一個人,在婉兒去世後,這種孤寂的感覺更強烈,可是當我靠在你身上時,我…覺得自己好像又不是那麼孤單。」
「傻丫頭。」雲輕撫我的髮,那削薄的短髮已逐漸長長,好像對雲的愛一樣,日漸加深,我想我會為雲留一次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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