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然後她就夾著尾巴逃啦!」
「不會吧?!」
「這那有什麼!那個做作女除了一張嘴能用之外,其他地方根本不堪一擊。」才會讓她揍的滿地找牙。
「我的天啊!」她倒在床上。
「天什麼天?」她再起來。
「因為安靜的趙紅碔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她沒力了。
她翻白眼:「大驚小怪。」
「就算是我大驚小怪吧!」她正色道:「你想,明天去學校該怎麼辦?」
「你看著辦囉~」她閒閒蹺起二郎腿。
她把她坐沒坐相的二郎腿推落。「小碔,你……」話沒說完,敲門的聲音便響起,隨即一個柔美的嗓音傳來:
「紅碔,還沒睡嗎?」話和人一起進入房間的,是個風韻猶存的美婦。
「是啊!翎姨也還不睡嗎?」她文弱的虛應著。
「等你爸爸回來就睡了。」美婦的眸光掃過房間,疑惑的問:「你剛才在跟誰說話?」
她忽見紅碔臉上閃過不自然的表情,不禁有些懊惱自己的快嘴。
「是小碔嗎?」
「是。」紅碔的聲音依舊平淡沒有起伏。
「那…那你們就好好聊吧!」美婦略顯狼狽急急將門帶上。
紅碔疲憊的閉上雙眼,不發一語。
「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這樣憋?!」小碔不爽的開口。
紅碔漾起淺笑。
「所以,才有你的存在啊~」
********
愈是接近放學時間,她就愈放下一顆提著的心,稍稍鬆口氣。
看樣子,那個黃佩瑤應該是不會來找她興師問罪了吧?
「唉~」她嘆了口氣。
明明她就已經盡量少言少語讓自己在學校裡成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了,可是為什麼麻煩卻偏偏還是要找上她?!她跟那個西洋棋社的社長分明毫無交集,每回她上完社團之後就匆匆離去,可是他卻給了她一紙情書,讓她的日子難過!!!!說難過是因為誰不知道隔壁班的班長黃佩瑤暗戀他很久了!那個劉智陽此舉根本就是害她莫名其妙被捲入三角戀情裡嘛!!!!!
本來以為只要自己明白拒絕,一切就會天下太平,誰知劉智陽居然愈發不屈不撓對她勢在必得。這下可好,人人開始說她端大小姐架子,故意玩弄別人的感情,反而是癡心守候的黃佩瑤成了眾人擁戴的對象。
「我看那些話根本就是黃佩瑤自己放出來的吧!?」小碔吐舌:「惡……還癡心守候的苦情女勒!!」
她忍了好一段時日,小碔也在忍,因為她知道她不想生事,所以這些日子以來逕自呼呼大睡啥事也不理,免得看見做作的黃佩瑤時會忍不住一掌巴過去!
本來以為事情過了有一陣子了,這齣鬧劇會自然落幕,所以她放鬆不少戒心,再加上前晚她為了小考沒睡好,隔天才會把一切都交給小碔。
這是錯誤的第一步。
小碔一大早頂著沒睡飽的身體,搖頭晃腦的好不容易撐到放學,猶不知死活的黃佩瑤卻在這時擋住小碔的去路,開始幽幽泣訴她對劉智陽的愛意,希望她能對劉智陽死心諸如此類的廢話。至少對小碔而言是廢話。所以當小碔再次欲離開卻還是被拉住不能掙脫時,接下來黃佩瑤的慘況便可想而知了。
而小碔還悠哉悠哉的回家,渾然不覺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直到晚上紅碔醒來,她才慢條斯理的告訴紅碔這件事。
「我真是輸她了」紅碔低喃。這個小碔總是不知天高地厚。「丟完垃圾就可以回家了,到時再來修理小碔!」
她抬頭看向黑板,想知道今天和誰一起當值日生倒垃圾。
「是顏夏至啊!」她失笑。記得小碔說過最討厭這種軟趴趴的男生了。她也懶得跟小碔辯解,其實人家這是叫做斯文。
「趙紅碔。」
她一顫。顏夏至低沉醇厚的嗓音鑽進她耳中,竟奇異的讓她感到一陣酥麻。
許是因為不曾聽過他喊她的名字吧?她想。
發了一會兒呆,她才慢吞吞的拿起垃圾袋,沉默的跟在他身後。
「會很重嗎?」他又突如其來的開口,她則呆了1.2秒,才明白他問的是垃圾袋重不重。她惦了惦重量,微笑表示不會。
其實垃圾已明顯做過處理,他的垃圾袋快塞爆了,而她的卻只有些零散的垃圾。
“這樣看來,他還是個蠻體貼的人嘛~”紅碔在心底暗忖著。
結束二人短暫的對話之後,她再度默不作聲的跟在顏夏至身後,直到丟了垃圾準備回家。
她略顯赧然的與他互道再見,打算各自回家後,一個天外飛來的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然後,在第二個巴掌落下前,顏夏至捉住了對方。
「這是她欠我的!」黃佩瑤尖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也幾乎是在那一瞬間,體內沉睡的小碔驚醒過來便要反擊!
「不要!小碔,不要!」她用如蚊般的細語懇求小碔:「這件事讓我來就好。」她用堅強的意志力硬生生壓下小碔的憤怒,費力的抬起眼看著黃佩瑤對她說:「對不起。」
「道歉有什麼用?!你昨天是怎麼對我的!!!」黃佩瑤的臉上盡是不甘和屈辱。
「對不起。」她還是只能這麼說。她再把視線移到顏夏至身上,
「你可以放開她的手了。」
但顏夏至遲疑著「她……」他指著黃佩瑤,覺得她似乎仍有動手的念頭。
「是我做錯事。」她向顏夏至解釋,也盼他可以早點離開,因為她不想再把事情鬧大。現場多了個第三者總是麻煩的。
顏夏至皺起眉頭,不過仍依言放開黃佩瑤的手。
「又一個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人嗎?趙紅碔。」黃佩瑤看似比剛才冷靜,卻叫她更不安。
「他不是。」雖然知道說再多也沒用,但她就是不想要把顏夏至也扯進來。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有其母必有其女,不是嗎?」黃佩瑤嘲諷的撇撇嘴。
紅碔聞言倏地瞪大眼。
「黃佩瑤,不要再說了!」顏夏至看著紅碔,臉上浮現憂色。
但顏夏至保護紅碔的態勢卻讓她更為光火。
「你要是個男人就管好你的女人!省的她成天勾引劉智陽。」她怒氣沖沖的臉忽而轉為譏誚:「免得她像她媽媽一樣,跟男人跑了!」
「不……」紅碔抱著身子蹲下,豆大的眼淚自眼眶裡湧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她搬家轉學來這裡不過只有一年啊?!”
她蜷縮在地上不停發抖。因為黃佩瑤攻擊的,是她心中最深最痛的傷口。
顏夏至看在眼裡,眉上的皺折越來越多。他扶起淚如雨下的紅碔,轉過頭對黃佩瑤厲言:「你的報復方法很低級。」
語畢,他便摟著紅碔離開,不讓黃佩瑤有機會再傷紅碔。
步向公車站牌的路上,紅碔低語著:「你都聽到了?」
「那是你父母的事,我不會過問。」顏夏至已回復原先沉穩內斂的性子。
「你都聽到了…」紅碔依舊喃語著。
「趙紅碔……」他原想安慰她,不料她卻猛然使力掙脫他的攙扶,衝進了正要關上門的公車,讓顏夏至一時錯手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公車駛走。
「趙紅碔,那不是你的錯。」他自言自語的說著剛才沒機會說出口的話。
而他那雙飽含溫柔的眼,始終盯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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