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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1-23 10:18:08| 人氣45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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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Ontario Lake遇到那對可愛的老公公老婆婆後,心裡一直很惦念著。終於,下定決心在Buffalo2003年最後兩個溫暖冬日下午,打了電話給他們,與他們相約見面。 Arlene老婆婆很驚訝接到我的電話,但是她立刻很高興得歡迎我,說她心裡也一直惦念著我,不知道我好不好。電話中,Arlene說她老公Butt身體不太舒服,但是她還是很高興我能去看看她們,還說了些她要好好整理房子一類的客氣話。

路上,我買了一盆非常美麗鮮豔的黃色小雛菊,當作禮物送他們。那個小雛菊的黃色非常亮眼溫暖,只是這種裝飾用的植物只能維持一個月,讓我著實考慮了一下;店員告訴我,這盆植物才剛送進來,所以我大可享用最多一個月的賞味期限,我才在受不了那美麗、生意盎然的鮮豔黃色誘惑下,買了!!很高興的是,當我告訴Arlene,這花只能挺一個月時,她笑著說,就交給她照顧囉,她會把花種得好好的。

剛到他家時,Arlene小女兒Paula跟她老公以及最小的女兒,正待在他們家。我覺得有點小糗,他們雖然歡迎我,但眼神裡其實對我這個外國人,是透著一股好奇的。倒是Arlene跟Butt依然溫暖,漂亮白晰的皮膚透著點粉紅的氣色,讓人看起來感覺很好。只是,Butt整個人瘦了一圈,精神差了點得坐在沙發上微弱得微笑。

Arlene一開始忙著招呼女兒跟孫女,Butt跟我聊天,他說話聲音不大、有點快,雖然字字確實。我問他,你還好嗎?他第一句話就毫不諱言得說,「我得了癌症。」我不知哪裡來的力量,居然也沒被嚇退、或不知怎麼辦才好,很平穩得把他的病當作很正常、普通的慢性疾病似的,堅定得繼續問他現在狀況怎麼樣。似乎他的癌症是多年前就已經發生,只是治癒後又在今年秋天復發,加上原有腎臟的疾病,整個狀況是雪上加霜。他目前身體狀況並不能做化療,但是醫生還是幫她做了一些侵入性治療,以維持目前的狀況,不使惡化,只是那是很不舒服的,讓他無法好好睡、沒有食慾,整個人一下子瘦了35磅。

Arlene來了,介紹了整個房子的裝飾,包括她老公畫得畫、照片、貼在整個門上的一片慰問卡。我告訴他們,我來是因為,上次與他們相見時,其實我情緒並不好,但是與一對可愛老公公與老婆婆的對話,卻讓我心情整個為之一變。I really appreciate them because they made my day. Arlene說,「是嗎?看不出來呢」。原來她也很興奮那天主動跟我攀談,後來她還跟家人津津樂道這個經驗。講著講著,她還邀我感恩節或聖誕節,跟她們一起度過。

也不知為何,話題又回到老公公的疾病。我稱讚Arlene把老公公跟家庭都照顧得很好。因為老公公雖然虛弱,但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且臉色還挺不錯。我還說,癌症這種病,現在很普及,其實不需要擔心太多,最重要的是要吃好睡好,才能全力抵抗病魔。Arlene笑著對Butt說,「看吧,連Freddy都這麼說了,你這下該好好聽我的話了!不要想太多,好好睡覺、好好吃東西!」

無意中居然命中問題重心的我,開始跟Butt說,生病的人,很常遇到的問題,是心思煩亂、無法心思專一而平靜,那只會導致睡眠品質不好、進一步導致食慾不振、而抵抗力更糟。我趁機告訴他,以我一個佛教徒的經驗,人總是會有脆弱的時候,那莫就承認自己的脆弱吧,向你的宗教尋求安慰跟協助,讓你的心情獲得真正的平靜。我說,我一直感覺到你們是受到庇佑的,就跟你們的上帝多多交談、祈禱,說著說著,我還把前幾天一個老公公與我結緣的天主教用來念祈禱詞的小十字架,解下來送給他。Butt老公公居然就流下了淚,接下了那個十字架,一直說那個十字架很美。

其實,我知道雖然Butt老公公深受感動,但我此一作法,其實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佛教徒幫自己不熟悉的天主教結緣?!!)。因為Arlene是一個常在教會活動的人,上次她主動與我攀談,其實是希望我能參加他們教會的活動。只是,she let me do it.大概是,Butt老公公有時候並不太聽她的話,老夫老妻了,雖然很在乎彼此,但是脾氣或話語就直來直往了,就像討論到吃藥時,Arlene很希望老公聽醫師的話,把藥全吃了,身體就不需要承受那麼多的痛,可以比較有精神,但Butt就堅持不要吃那麼多藥,寧願痛苦、靠自己意志力來度過;而我,也只能在一旁無語。

Arlene後來拿出她的家庭相簿,介紹她的家庭成員給我認識。原來他大女兒已經過世了,其中一個女兒離了婚,兒子47歲未娶妻,住在他們隔壁的女兒老公已經過世,過世前堅持搬到Buffalo,這樣他過世後,他老婆才有人可以互相照顧。即使如此,開枝散葉下,Arlene也有了19個孫女兒,並在今年七月四日度過他們結婚五十週年紀念日,重新舉辦婚禮,在教堂裡頭再次走過紅地毯。

我走之前,Arlene送了我一幅她跟老公同時模擬一個景物的油畫。老公的那一幅掛在牆上,另一幅她說本來打算送給她其中一個女兒,”and now, it’s for her newly adopted daughter”, she said. It’s really touching and sweet for me as a stranger. 很意義重大的一幅畫,對我來說。

見到這一對老夫妻,我始終覺得他們是受庇佑的。沒想到,他們的人生裡頭也度過了許多的波瀾,但也或許是這樣吧,他們依然彼此珍惜現在擁有的任何片刻、把握並努力經營他們的親密家人朋友,這才是他們受到庇佑的福份吧。

台長: 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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