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上次寫時數表莫名的大哭之外,相隔半年之後,寫完論文,心裡有能量了些,很多事才敢慢慢想起。一件又一件的想起,而這每一件的每一件,想起,都是止不住的淚水,完全止不住。
首先想起的,是自殺風險的H。H總是那樣淚眼婆娑,如泣如訴的說著痛苦,我記起的是自己深深感受H的傷心,但想破頭卻想不出辦法,督導告訴我H只有她跟我了,看樣子也不會有其他資源,學校督導說除非H與男友雙方一起來,不然也是沒用,我氣的當場拍桌,我熬夜趕出來的個案報告,並不是為了要聽到這個案很值得課堂討論,以及個別諮商沒用這種答案,應該告訴我個別諮商能做些什麼,而不是傳達絕望給諮商師,當時同學還叫好,I just need to do something I can do for my student。
H是那樣信任那樣可憐的看著一個所謂的「老師」,期待我是老師能有辦法,但我為H找盡辦法,連我的老師都說沒辦法。看著H的眼神,要我說出沒辦法,我簡直要瘋了。每周每周都這樣,持續了不知道多久,到結案前我每周每周都陪著H痛苦。或許人們會說,有人陪著H一起在黑暗的谷底仰望星空,也是很好的,但我作不到,我就無法只是看著H痛苦而什麼都不做。真實的說,我很恨,非常恨,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看見那樣殷殷企盼的眼神卻無能為力,說實在的,我非常恨,恨著自己不能為H找到路爬出谷底,只能為H點一盞微弱的小燈,我真的好恨自己無法幫H止住眼淚,而只能聽著這些痛苦,給一點安慰。All I can do is too tiny too too too tiny.
隨著回想起這個,我還想起了自己應該算是非常好的結案回饋,幾乎有九成以上的人都給了我滿意或非常滿意的回饋,以數字來說,我猜我應該是做得很好,但我心裡始終無法相信這件事。在個案研討會上,老師們討論著我個案回應我的深度內容,他們說看得出來諮商關係建立的非常好,因為個案把心裡最深最深的祕密都與妳分享,不容易啊。外聘督導說,妳做得很好,這句話我記住了,但我真的很困惑,如果我真的做的像個案或像老師說的那麼好,那麼我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痛苦、困惑、和無能為力? 為什麼呢?
持平的來說,在專業能力上,我應該是足以勝任這工作的,但在個人心理調適上,我覺得我是不及格的,就像IZZIE一樣,過分的讓個案影響自己的生活,有著這些矛盾的資訊,我實在是痛苦,別人總說我好我可以我適合,但我自己真心的不那樣確定。我真的就無法那麼相信眼淚是珍珠,我希望看到人們開心的笑著,破涕為笑的笑。
我知道我太求好心切,也太苛求自己,但到目前就是還未放下。令人慶幸的是,這些事終於可以開始回想,在半年後,終於能夠回憶,淚水終於能夠潰堤,或許開始面對,正是解決困難的第一步。Christian都能從家庭主婦回到手術台,O'malley 死了而Mer還活著,雖然是戲,但我總要面對,面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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