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傳來簡訊,郁蓉拿起來看到傳訊者便微皺起眉頭。賓仔趕不過來了,他在路上發生了小擦撞,要處理完才能離開。
搖搖頭,郁蓉心中希望賓仔一切平安,但也覺得自己真的餓了,便往會議大樓的前方去找東西吃了。
走到一半,電話又響起來。以為是賓仔,郁蓉接起來就說,「你不用趕過來了啦,我自己去找吃的就好了。」
「嗯?妳要我過去接妳嗎?」另一方傳來的,是小齊疑惑的語氣。
「咦?小齊啊?對不起,我以為是另一個跟我有約的朋友啦。」郁蓉不好意思地笑著,「我還是不能過去觀禮了,之前就答應一個朋友要聽他演講,他下午才講。」
「嗯。」小齊回應著,「最近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新作品啊?」
「哎喲~」郁蓉無奈地道,「最近事情超多的,而且對於寫作,我好像一直在調整方向。說真的,我已經大概半年以上沒有寫過任何東西了。」
「這樣會變遲鈍哦~不行啦,妳形容一下妳現在的心情看看。」小齊一跟郁蓉談起寫作,整個人似都興奮起來似的。
郁蓉一邊想著要吃什麼,一邊往比較有餐廳的地方去,手上拿著手機,唯一想到的回答是:「我餓了。」
「哇咧。」小齊抗議著郁蓉的答非所問,「妳也稍微想一下嘛,例如,妳一個人在開會現場,有沒有可能有豔遇啊什麼的。」
「你想太多。」郁蓉繼續往前走著,「而且現在中場休息,沒有人在會場啦。」
「想像一下嘛。」小齊仍是要求著。「妳今天穿什麼?是不是那件休閒黑色長褲?」
「錯,我今天穿牛仔褲。」郁蓉輕笑,「你是在哪啊?」
「去木柵的路上啊。等一下還要等到兩點勒,應該會蠻無聊的。」小齊回道,然後又繞回原來的話題,「今天天氣不錯啊,妳想像一下今天會遇到什麼嘛。」
「我哦…一個人拿著手機走在天母高級的街道上,跟手機另一端的人講些有的沒有的,然後找不到可以吃的…會遇到什麼哦?或許…會碰到一個男生在我面前跌倒,然後我去扶他結果把手機摔壞,那個人為了答謝就請我吃一頓好料的。」郁蓉隨便講著。
「嘿~不錯啊,不過…妳不想講電話就直說嘛,幹嘛把手機摔壞?」小齊有點抗議道。
「唉喲~是你自己說隨便講啊,那我要跟豔遇有進一步進展,總不能還一直跟你講著電話吧,所以把手機摔壞是一個引子啊。」郁蓉也不甘示弱。
說真的,她肚子餓了,可是她看不到有什麼她想吃的東西。夾著手機沿路走著,小齊不停用一些idea刺激著她,後來她也沒心思找吃的了,就沒有目標的走著,然後腦袋拼命地想著怎麼跟小齊「鬥」。
繞了一圈,郁蓉回到了會場前門的花臺邊坐了下來。
「小齊,我真的很佩服你耶,你才應該去寫文章,我完全不行啊…」整整快一個小時,大概超過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小齊一直在丟idea和想法,郁蓉覺得自己完全敗了。
「沒有啊,我是要刺激妳,這樣妳才會去寫東西啊。」小齊還是很興奮的狀態。
會場開始陸陸續續有人回來,郁蓉瞥到了賓仔,賓仔一臉歉意地走向她,「吃了沒?」他問。
郁蓉裝出一臉不滿的樣子對他搖搖頭,賓仔更是抱歉,還想說什麼,卻發現郁蓉在講電話,忙道:「我先進會場一下,妳講完電話再進來找我。」
郁蓉點點頭,便看著賓仔匆匆地往會場內去。
「妳下午的會議要開始啦?不好意思……」小齊可能聽到了賓仔的聲音,所以禮貌性地問著郁蓉狀況。
郁蓉看了看時間,「沒有啦,還有一段時間。」說完有一點後悔,她耳朵其實有點痛。「大家在排隊簽到。你看我們上課管得多嚴,還要簽名勒。」
「嗯?那妳不用進去簽嗎?」小齊好奇地問。
「要啊,不過現在一堆人,不急,等會兒再進去比較好。」郁蓉隔著玻璃門打量著裡面的狀況。
「那…妳最近有沒有在看什麼書?」小齊又提出了新話題。
「嗯…最近好像沒有耶…你有推薦的嗎?」郁蓉倒是有點好奇,小齊不像是喜歡看書的人。
預測錯誤。問題才問完,小齊就開心地開始推薦起各式各樣的書來,雜誌類、名人著作類、勵誌類…甚至連美食介紹書都有特別推薦。郁蓉有點呆滯地只能一直「嗯、嗯…」的回應著。
「妳有沒有特別想看什麼?我手邊還蠻多書的,妳想看的話我可以拿給妳。」小齊最後結論著。
「嗯…」郁蓉一時不知道怎麼回應。
「后~心不在焉。從頭到尾都是一樣的回應。」小齊抗議。
「哪有~我在思考…你講了那麼多,我怎麼知道我要看什麼?」郁蓉皺眉。
「好啦,我下次先拿一本雜誌和傳記給妳好了。」小齊很隨意的說著。
郁蓉眉頭仍皺著,「傳記哦…我想,先雜誌就好了。最近蠻懶的。」
「懶惰蟲。」小齊捉弄地笑著,「好啦,拿雜誌給妳也好。裡面美美的圖應該可以刺激妳。」
「哈,最近我不太容易被刺激,所以別抱太大期望。」郁蓉回道。「好啦,」趁小齊還沒丟新話題,郁蓉忙做結尾,「我要準備進去簽到了,下次再聊吧。」
「妳要去簽名啦,不好意思。」小齊有禮的說著,「好啦,下次聊吧。」
「嗯,拜拜。」
郁蓉掛掉電話後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每次跟小齊聊完寫作,她心中就會癢癢的,很想動筆去寫些什麼。但最近真的發現久沒寫東西,即使有時間,仍是理不出什麼頭緒可以把一個作品完整寫出來。
小齊是教會中少數會常打電話給郁蓉的異性,有人說,教會內的男生不是有問題就是很懦弱的,但去了教會有一年多了,郁蓉不覺得有那麼誇張,但好像教會內大家看待交往這種事有點保留,不像一般郁蓉在辦公室就會看到聽到的,誰又愛了誰,誰又跟誰分手的。
郁蓉不否認她到教會還是會觀察男孩子,因為現在沒對象嘛。過去交往過幾個男生,是沒有多麼轟轟烈烈,但每次總是在男生對「交往」應有的樣式和想法中,例如,一定要兩人世界、不讓他親就是不愛他、朋友跟他要選擇他、家人結婚後就不重要了…她會感到困惑和不喜歡。
選擇留在教會的原因不是因為帥哥多,而是郁蓉覺得教會內所提倡的「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其實蠻可以保謢男女雙方的,那是她過去從來沒有想過的。那樣的交往方式不是提好玩,然後還是和一般的交往一樣,而是提出後,要以公開的方式男女彼此認識,而且,還需要得到教會長輩們的同意和輔導。
聽起來好像很無趣又嚴肅,但郁蓉最近探問教會內這樣子結婚的幾對新人下來,她真的覺得這樣的交往方式她比較喜歡。不過…不是每個人都接受這樣的教導吧,就她看來,小齊就是不接受的其中一個。
對郁蓉來說,小齊像是她的哥哥,雖然通電話有時量有點誇張,但在郁蓉心中,即使有什麼,她也只把他放在選擇席中,因為觀念不一樣,她很難做下一步的選擇。
摸了摸肚子,好像已經沒餓的感覺了,是被小齊的話填滿了嗎?郁蓉笑著搖搖頭,轉身往會場去了。
在大廳沒看到賓仔,郁蓉簽了名往會場走去,一進會場就看到站在最後一排的熟悉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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