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在學校,淡心什麼都不記得,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回到家後,一進門便到客廳尋找報紙,一翻開影藝版,便看到龍震眉開眼笑地摟著一個身材超好的女人走入某賓館的照片。
雖然看不清楚那女人是誰,但卻看得出龍震很快樂的樣子,不像是單純的應酬。那套衣服是龍震昨天穿的,淡心心中一陣不舒服,難道在罵過她後,龍震就去找這個女人了嗎?
金蓮雲走入客廳,看她呆坐在那,忙走了過去。「淡心?……妳看報紙了嗎?……阿震的事可能是個誤會,妳可別想太多……」
金蓮雲說的,幾乎和自己早上向淡順說的一樣,但淡心知道,金蓮雲的心中和她一樣不肯定。
淡心沒說什麼,只是淡淡一笑,向金蓮雲點點頭,放下報紙上樓去了。
這天晚上,到十點多,龍震仍未回來,淡心覺得好難過,一個人站在面對屋後那片大樹林的陽台上發呆。不知怎地,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過了不知多久,身後突然傳來龍震的聲音,「妳在幹什麼?也不加件外套,會感冒的。」
淡心被嚇了一跳,忙擦了擦淚水,回頭望向無聲出現在她身後的龍震。
龍震見她哭過,便問:「怎麼了?」
淡心很想問龍震報紙上的事,卻一句也說不出口,龍震一眼便看出她的心思,也不點破,想等她自己開口。
但淡心卻仍是搖搖頭,道:「沒事……」
龍震不悅地皺了皺眉,冷哼了一聲便甩頭回房內。
淡心被他的冷淡嚇得瑟縮不已,她靠著欄杆,不敢入房。
沒有理會,龍震換了衣服便自己上床睡了,而淡心則自己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陽台上,腦袋空白一片地過了一晚。回過神時,大約已是清晨五、六點了。淡心覺得頭好重。恐怕整晚的夜風讓她感冒了。
她拖著身子回房內,走到床邊,才發現龍震又再次離去了。床被動過,倒在上面還微可聞到龍震的味道。昨天,應該不是錯覺吧。但……他又上哪兒去了呢?是不是,又去找那個女人了……
全身發熱,加上兩夜未好好入眠,淡心昏睡了過去。
她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全身熱得難受,半昏半醒間,她看到金蓮雲、張媽、吳尚倫……,他呢?龍震沒有回來嗎?
在好不容易比較清醒時,她只看到一臉焦急,拿著溼毛巾為她擦臉的金蓮雲。
「媽?」淡心輕喚了一聲,聲音弱到自己都不能相信。
金蓮雲見她醒了,忙替她弄好被子,動動枕頭,「淡心,妳總算醒了。真怕妳出事……妳發高燒不退,昏迷不醒了兩三天,把我給嚇壞了。」
「阿震呢?」淡心問道。她自己也不懂為什麼,但她最想知道的,就是龍震在哪裡。
金蓮雲臉色一陣不安,卻又裝出笑臉道:「他大概出國接洽什麼的吧,也沒和我說……」
淡心臉色憂傷,望向天花板,淚水流了下來。
金蓮雲心中不忍,跪到床邊撫著淡心的肩道:「淡心,別管那個死東西了,把自己的身子養好。媽對不起妳,養了個臭兒子害妳傷心。」
淡心苦笑,她的心情好亂,自己都不知該怎麼辦了,根本無法安慰金蓮雲。她搖了搖頭輕道:「對不起,媽。」說完,便閉上眼不再言語。
再次睡到天亮,淡心已退燒,卻不吃不喝,呆呆地躺在床上。金蓮雲、張媽都急的半死,卻不知該從何安慰起。
第二天,當淡心睜開眼時,看到床邊坐了個人,她以為龍震回來了,掙扎著想坐起。
「淡心,我是阿倫,別起來。」坐在一旁的吳尚倫忙開口。但看淡心仍硬是要坐起來,吳尚倫只好伸手幫她一把。
看清楚是吳尚倫後,淡心難掩心中的失落,吳尚倫看了也難過,伸手撫著淡心的頭,柔聲道:「淡心,為什麼要這樣虐待自己的身子呢?」
淡心沒有回答,吳尚倫輕笑,「我帶了個人過來,雖然不是妳想見的那個人,但我想妳會高興的。」
淡心望向他,吳尚倫微微一笑,向房外喚了一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龍震在外面花天酒地,連妳昏迷了三天也不回來一下,妳還要告訴我這是誤會嗎?」
「哥?」淡心驚呼,喜悅暫時地壓過哀傷。
淡順手中拿著報紙,正想再罵時,一看到淡心,所有的話都卡住了,眼中只剩下擔心與自責,「阿心,妳……妳怎麼這麼憔悴?」他皺起眉頭,自責道:「都是哥無能,沒辨法從那混蛋手中把妳救回來。看看妳,我……」他慢慢走到床邊。淡心沒有多說,只是伸開雙臂,柔柔地向他一笑。淡順忙上前摟住她,有些難過地道:「阿心,哥能為妳做什麼?」
淡心緊緊回摟住他,搖了搖頭,「順哥,你關心我、來看我就足夠了。我的事,還是由我自己想辦法吧。」
淡順移開了一段距離,「妳都不肯表達妳自己,我怎麼放得下心?妳……難道不恨他嗎?」
淡心不知該說什麼,淡順便把手中報紙放到她面前,「妳自己看看。」
淡心翻了翻,各大標題印入眼中。
「名企業家多日和女子出入賓館」「已婚大企業家與女名星拍拖?」「孔玉芬成為龍氏企業的二奶?」「名性感女星已和龍震有肉體關係?」
各樣文章配合著照片,甚至還有一張不知怎麼偷拍出來的,竟可以看到龍震和那名性感女星睡在賓館的照片!淚水絕堤而下,淡心覺得她的心門不是被解開了鎖,而是被敲了一個大洞。
淡順抓著她的手道:「阿心,離開這個地方吧。」
淡心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哥,對不起,我不想離開。你說得沒錯,這些新聞讓我很失望,可是,我在乎他,我希望從他口中知道事情的真實性,還有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妳……妳在乎他?」淡順呆了一下,「阿心妳……妳愛上他了?」
「我不知道。」淡心搖了搖頭,「但我好希望他在我身邊……」
「可是……他已經不可能回來了!那孔玉芬是當今第一的東方籍性感女星,他有可能捨棄嗎?我看,過不了幾天,說不定連人都帶回來……」淡順激動地道。
淡心抹去淚水,「哥,我會考慮你的意見的,你一直說我不肯表達自己,這次,就讓我試試吧!」她的眼中閃過堅定。
「我怕妳會被傷得更深……」淡順心疼地望著她。
淡心回以微笑,「就讓我任性一次吧……」她輕道。
淡順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淡心違逆他就像是找回了自我一樣,但卻是在這種狀況下,他無法不擔心……
淡心望向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吳尚倫,「對不起,阿倫,在你面前把阿震罵成那樣。」
吳尚倫搖搖頭,「沒關係,順子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在我面前把老闆唸一遍,我習慣了。不過,這次我倒想幫你們,老闆最近在搞什麼都不說,而且我覺得他那樣不對。」
三人聊了一會兒,淡順餵淡心吃了些東西才肯和吳尚倫離開。
淡心在兩人離去後,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她婉拒金蓮雲來陪她,自己一個人留在偌大的房中。
在和淡順的談話中,淡心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她心門缺乏的那把鑰匙是什麼,但現在像是從心門被敲出的大洞探頭出去,卻發現門外已沒有人等候,她只能望著已經被敲破一個洞的心門發愣,持有鑰匙的那個人,會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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