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老天對我倆開了個很大的玩笑。
當我發現原來我已是莫名地多個了人知解時,同時我也墬到地心底下,無盡的,被層層剝削光。
沒有自己,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或許是因為不熟悉這樣的感覺,我害怕了,進而讓我極度討厭這樣的自己,我不一向都能將自己控制得很好的嗎!或者,把妳、把任何所有的人,瓜分得清清楚楚。
So,現在,這樣的我還是我嗎?
我原以為在妳面前要是個不必粉飾面容的人。然而,時不時的,熱辣辣的灼紅乾燒著我的喉、我的皮相。於是,所有凍結的,只是沈默。
甚至,連沈默都凝重到應聲紛落。
必是那樣,輕抺著頭重腳輕的狐疑…悄然地,我轉身走了。甚至,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帶著一絲絲的疼…頭也不回的
走了
就像是幼時搆著櫥櫃裡的糖菓罐,踮著腳尖在晃盪著的椅子上,連意念都虛無得無可捉摸,到底?是甜的慾望多了點?還是高度的慫恿狠心了點?
竟模糊了那純粹甘甜的企慕。
是的!妳我都曾溺在肢解的渾水中。非得把所有屬於自身一切的大卸八塊般殺紅了眼,不足以稱快焉!
莫名地此時此刻,現起一個杳乎的畫面。
上一個棄捨我而去的情人,歇斯底裡地撕裂我倆建立起來的一切。在幾近天崩地裂的塵土飛揚裡,我,竟淡然地笑了。也許非得要這樣才算得上是忝然的解脫。
原來,「信任」是如此的薄弱、不堪一擊。就在早已被全面佔據的生活裡,真不知道怎樣的予取予求,仍餵食不飽那漫大的「不安」,迫使「貌合神離」披掛在兩人脇肩
現在,妳的神采裡,有我豔羨的坦然無畏。那像是個美麗的傳說在耳畔間軟語呢喃……
「我覺得我過去的人生,好像總是想要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我經常想要到新的地方、過新的生活、在那裡漸漸養成新的人格。我過去重複這樣好幾次。那在某種意義上是成長,本種意義上是類似人格替換似的東西。不過不管怎麼說,我希望因為變成不同的人,而能夠從過去自己所抱有的什麼之中解放出來。我真的是,認真的,在追求這個,並且相信只要努力,總有一天這會變成可能。不過結果我想我哪裡也沒去成。我不管到哪裡都只不過是我而已。我所抱著的缺陷,不管到哪裡,依然還是同樣的缺陷。不管周圍的風景如何改變,人說話的腔調怎麼改變,我只不過是個不完整的人。不管去到哪裡我身上還是有著同樣致命的缺陷,那缺陷帶給我激烈的飢餓和渴望。我一直被這飢餓和渴望所苦,或許今後還是一樣會被這所苦。在某種意義上,因為那缺陷本身就是我自己呀,我自己知道。現在為了妳我很想盡量變成一個新的自己,而且也許我做得到。就算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只要我努力,也許多少可以獲得一個新的自己。不過說真的,如果再發生一樣的事情,我很可能又會再做出一樣的事情來。我可能會再同樣的傷害妳。我什麼也無法向妳保證。我所說資格是指這個,我無論如何沒有自信能夠戰勝那個力量。」~~<春上村樹‧國境之南,太陽之西>
還記得我把這段長長的文字做成書籤,放在妳觸目可及的視線,以前我很喜歡這段文字是因為這簡直在掏光我的心和肺,現在我還是很喜歡這段文字──那漸漸模糊的,是我們之間莫名的界線。
關於妳那莫大的忿怒,當妳說出:「我真想把你殺了!」時,我帶著哀傷的眼神說:「妳為什麼要這樣?」。
反覆造作的是,這是我的妳嗎?我才對妳說過:「很大的忿怒就把它呈現出來啊!」是啊!但,那是怎樣?是妳怎樣?還是我怎樣?
我想也許只是我有問題。
而且,大有問題。
是我有幾個我?還是妳有幾個妳?
至少,我還在搔著頭皮。而執意在轉身時先妳一步的,是我的私心……。
可以嗎?是哪個我?緊扯著我的妳
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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