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這個地方,人事全非……
「妳一定知道原來辦公桌怎麼擺的吧?」搖頭……是呵,怎生就記不得了?他們笑我。
也只好認了
那次和neoplsm談到高中生活,想到邱,眼淚直要掉下,這個夢魘直到最近仍在生命中翻騰現形。那晚,竟然夢中交逢,話題不外乎敘舊,而後,她向我道歉。醒來,在床前兀自發呆甚久~~會這樣嗎?不可一世的人格,有一天會覺醒,而後知曉一切惡行?
人都是這樣的嗎?在檢討自己的同時,常常建造虛幻樓閣~~幫別人設計問題,而後試著解答,為什麼要這樣?作繭自縛?還是太多的不能理解使人無法自主?
「妳最近好嗎?那時我覺得很對不起妳」夢裡,她很真誠,一反印象中的言行舉止。撲簌簌的淚水濕了又濕,來不及回答,就醒了
是誰要原諒誰?是誰又要放了誰?總是重重心事在幽闇的潭底滋生漫長~~然後不肯面對現實的,就這樣一年捱過又一年,夢,是醒不得的了
* ******************************
「妳等一下喔,我去買個葱餅…」來不及提醒他,我忌口得緊。就見他跨馬路朝對面直直奔去
「我當兵時,有一次歸隊就在路上看見這家周氏,和媽媽買了吃,覺得很棒喔」弟弟一邊剝一半給我,一邊說,人和人之間的存有或者說是秘密,有時竟得細細尋覓才能稍有洩露~~
是我們都太不經心了嗎?還是只要在乎自己過得好不好,遑顧他人心頭想?
「想不到在這裡可以看到,純粹只包葱喔!吃一半而已,試試味道罷了」
那時,突然發現這是我第一次試著去了解我的弟弟,自從求學以來,長長鴻溝長期橫隔在我們手足之間,而後他交了女友,就再是異常的客套。
幾次觀察下來,弟弟的女朋友是百般受呵護的吧?有點細膩的男生,一定不會讓女孩子太受傷的吧?突然覺得有這樣子的血緣親情,而自己卻不曾發覺注意過
那次他來幫我搬家,自動地把機車座下箱,清理了仔細,涓涓滴滴覺得窩心,總是這樣,對自己有太多太多的不在意,而後在別人言行中赫然發現自己的原形畢露~~
心頭因為這點點滴滴而能莫名地安靜下來
原來,在意的人事物,一向是最親近的人即有的特質~~不待遠求
* ******************************
「這裡好好喔!有人情味,有新的挑戰…」新來的他這樣發出驚嘆號
「呃!環境優美,空氣良好,是不錯!」我訕訕然回答……
我把這件事告訴另一個她,她要我別老是收人話尾。一句話,幾百種意思,落入不同耳裡,是千百種的解讀法
「妳要不是跟著附和,就點頭少開口」她說,其實對長輩都一向如此,如果這變成一種交際的公式,那真的有種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的惘然,是我太笨了,以致於老學不會嗎?
「可是他人很親切很好相處啊!」我試著爭辯,應該不會那麼油條到連言語都會刻意策劃過吧?
「妳太嫩!場面話妳都不懂,也沒學來~好,不用真的好,那也是層保護色,就妳這呆瓜才實話實說,不管好人壞人,理應就是這般相待」她說的這些同時,想起約莫我和他的年紀相彷~
人要歷經多少的磨鍊才有著所謂的成熟老練呢?為什麼就我不懂,也懂不來????
是不是天生笨拙的人,一路上就得承受跌跌撞撞的痛楚?
可不可以能有個地方,有個固定的人事,然後不必擔心也不用害怕,只管自己有沒有真心做好自己?
而是不是有個可親的人,不會如此量狹,可以安心託付?
這些俗世謀故,壓根就不曾用心地去收納過?這樣的我,是足以挨悶棍的低等生物?
好累~~
我只想做自己,好,就說好,不好,記在心裡,下次改進。
人不能這樣才是乾乾淨淨?
* ****************************
撿到一天颱風假,可以提早半天回到靜謐的家~~
而代價是,在強勁的風雨夾擊下,鐵板的屋頂瞬間隨之起舞,入夜時,惡狠狠地踹踱著...入我耳膜,那滂薄的氣勢震耳欲聾…攪得人,心惶惶,急煎煎~~
總是這樣,老受聲波能量的干預而無法自主……
業務繁急時,最討厭廣播主持人天南地北的話匣子,那使人更加激動地面對著堆積的作業發愁
追悼的場合中,眼淚再是遠遠地隨著樂音離我而去,舊有的記憶隨著聲音的造次,層層浪疊而來,洶湧之勢得以迅速襲捲身心~~
半夜,被啪嗒啪嗒的震擊和冷冽驚醒,知覺漏水的詫異不亞於發現蟑螂的能量耗損,到樓上探測原因。發現窗戶都被鎖緊了,想到那兩個「心鮮人」,心裡頭有種莫名的悸動
同一個屋簷下,嗅覺到同伴的氣息,就能安安穩穩地沈沈墮入夢境,彷彿在母親的羊水裡,符應著一致的脈動
~~也許距離感難以使我們彼此相濡以沫
但由著同樣的鼻息,遂使輕躁的因子得以降服佯老~~
真的,我好孤寂,如果任何事都要言語來撥雲見日,那真的是令人無話可說
****************************
今天一早,在廣播的開始中,平白得來一天的假期,第一個現起的事是:大掃除。宿舍內經過刻意刷洗,變得特別新穎,自從憂鬱的因子喫食了大半靈魂之後,就再是換了一個人,那個有潔癖的我,消逝在時間的流裡,自甘墮落的喪志,早把每個該然的習性,銷磨得不復原形
鏡子裡的我,又回到記憶中的我的樣子,不知怎的,親人的臉孔一一在眼前清晰可見~~彷彿那個走失的靈,正循原路回來,狷拓入身心,而我,是否可以再是那個不諳世事,初犢氣昂的新人呢?
是的,我承認,我真的很蠢,一切的一切,在意識中總是摸不清,但甘心受騙,面對受傷,早是甘之如飴,如果真心的代價要用很大的心力,血淚,才可以代償,那這些年來,未來的幾多歲月裡,我還是會始終如一
真的,就這樣了吧?至少,不用鞠躬哈腰,不必虛偽冷笑,不需話中有話...
於是,浸淫在全新的氛圍中,物故的傷感是微微的了
如何在詭變的世界裡,還可以不改本色,仍是不變的自己?也許,真的,開始羨慕起那群開朗的新人,有著堅韌的朝氣,和直率的脾性
就是那樣,南部的陽光馴化了的脾性,是血液中汩汩而動的伏流
而我朝著南方的家鄉,一步一步用力邁出我的前途~~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