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80後劇作家選Selected Post:80s Japanese Plays
作者:平田織佐、野田秀樹、鄭義信、神里雄大 出版社:書林出版 出版日期:2013-07-05 00:00:00
<內容簡介>
日本戲劇專家、臺北藝術大學林于竝教授 主編、翻譯、導讀
臺北藝術節藝術總監耿一偉 專文推薦
2013年臺北藝術節年度精選引介
精選四位日本劇作家八十年代後重要劇作,
顛覆想像的前衛創作,一新耳目的劇場大挑戰。
《三姊妹-人形機器人版》
A. 首演年份與地點:東京吉祥寺劇場(Kichijoji Theatre),2012
B. 演出人數:五男五女
C. 關於作者:
平田織佐出生於1962年,他於80年代開始戲劇活動,屬於所謂「第三世代」的劇作家與導演。在13歲唸國中的時候,曾獨自以腳踏車的方式環遊世界26個國家。之後,他還出版了一本遊記成為年少作家。在進入基督教國際大學就讀之後,平田成立了劇團「青年團」,開始他的戲劇活動。在大三那年,平田到韓國的延世大學留學。這一年的留學經驗除了讓他練就一口流利的韓國話之外,更在之後以韓國為素材,發表了三個所謂「韓國三部曲」的舞台作品。大學畢業那年,平田的父親貸款一億日圓,將自己的房子改建成「駒場AGORA劇場」,平田因此成為劇場的經營者。因為背負著鉅額負債平田必須努力經營劇場,同時也展開「青年團」旺盛的戲劇創作活動。1994年,他自編自導作品『東京筆記』,這個作品成為他的成名作,並且得到日本最重要的劇本獎「岸田國士獎」。
D. 劇情概要:劇情概要
本劇以安東•契訶夫(Anton Chekhov)的《三姊妹》(Three Sisters)為主體,場景在近未來的日本,一個曾為家電製造商的生產據點,有著大規模機器人工廠的偏遠都市,卻因日幣升值使得這個城市工業衰退,現在只剩下小型的研究所。描述一個居住於該偏遠城市中的家族故事,劇中三位女兒在先端機器人研究者的父親死後,繼續留在這個城市生活。原作中三姊妹的父親為軍人,在本劇中則設定為著名的機器人研究者。而原作中的伊里娜(Irina,三女)則由人形機器人演出。藉由人形機器人與其他姊妹及訪問者的對話,一點一滴地揭露這個家族的過去,冷酷地描寫出日本社會的未來。「勞動」為契訶夫《三姊妹》的一大主題。在21世紀的現代,由人形機器人及機器人來演出《三姊妹》,可謂必然。
E. 劇作特色:
平田織佐的劇本極度寫實,有種安靜於冷澈的風格,因此有人稱他的戲為「安靜的戲劇」。他提倡「現代口語戲劇理論」。因為他認為日本現代戲劇是藉由西方劇本的翻譯所引進,因此日本的現代戲劇遠離日本原有的語言,以概念堆砌構築出一種特殊的文體,形成一個「又像是日語,可是又不是日語的奇怪的語言系統」。而日本的演員為了在舞台上讓這種「奇怪的語言系統」具有「真實性」,因此勉強自己的身體的自然,而發展出一套獨自的表演體系。因此,平田織佐主張要將戲劇的語言回歸到日本的現實性上。
《赤鬼》
A. 首演年份與地點:涉谷Parco(Parco Shibuya P3),1996
B. 演出人數:三男一女
C. 關於作者:
野田秀樹於1955年出生於日本長崎,1976年在就讀東京大學期間成立劇團「夢的遊眠社」,展開野田自編自導自演旺盛的創作活動。 1983年,野田的劇作《野獸降臨》獲得了岸田國士賞,之後,「夢的遊眠社」成為當時日本賣座最好、最有人氣的劇團。在1986年劇團成立成立十週年紀念公演當中,更創下一天之內觀眾人數高達兩萬六千人的紀錄。但是就在「夢的遊眠社」人氣達到最頂峰1992年,野田突然宣佈劇團解散。到英國倫敦待了一年,在那年,野田與身體劇場的賽門.馬克巴尼相遇,並深受影響。這段英國劇場留學經驗改變了野田的風格。回國之後,野田成立了「野田地圖(Noda Map)」重新出發。1996年上演的《赤鬼》是「野田地圖」的代表作之一。
D. 劇情概要:劇情概要
《赤鬼》的故事奠基於在日本民話的「赤鬼」傳說,外來的「赤鬼」進到村莊當中,將村民吃掉。但是,在野田的《赤鬼》當中,外國人(=赤鬼)來到三個日本人之間,因為語言隔閡的關係,赤鬼與三個日本人之間始終無法打開心門。但是隨著語言的學習,「赤鬼」逐漸與日本人意思相通,成為一個「人」。同時也發現原來「赤鬼」是海上外國船隻所派來的斥候,就在前往海上船隻的途中,三位日本人因為缺乏食物,最後終究將「赤鬼」給吃掉。原本故事的原型當中是「鬼」吃了人類,但在《赤鬼》當中,卻是人吃了鬼。
E. 劇作特色:
野田的劇本以充滿文字遊戲及神話或者寓言為根基,卻穿插自由的時空跳躍以及不斷在舞台上飛奔穿梭的身體,加上不斷的場景變換,令觀眾目不暇給。
《杏仁豆腐心》
A. 首演年份與地點:名古屋,2000
B. 演出人數:一男一女
C. 關於作者:
鄭義信稱生於1957年,在日朝鮮人,1987年,受到唐十郎的「紅帳篷」與佐藤信的「黑帳篷」的影響, 與同是在日朝鮮人的金守珍成立了帳篷劇團「新宿梁山泊」,展開戲劇活動。鄭義信的戲劇擅長以輕妙的筆觸以及生動的人物描寫為武器,刻劃在日朝鮮人在困境當中不失幽默,在笑聲當中卻無法脫離絕望的生活實態。他的《燒肉dragon》這個作品被認為是第一部直視在日朝鮮人生活真相的戲劇作品。這個作品於從2008年起,幾乎囊括了鶴屋南北戲曲賞、藝術選賞文部科學大臣賞等所友日本重要的戲劇獎項。
D. 劇情概要:
一對男女,在分手前的最後一夜,兩人一邊整理房間,一邊聊起昔日的種種,最後吃起便利超商買來的杏仁豆腐。
E. 劇作特色:
鄭義信稱的戲劇擅長以輕妙的筆觸以及生動的人物描寫為武器,刻劃在日朝鮮人在困境當中不失幽默,在笑聲當中卻無法脫離絕望的生活實態。
《放屁蟲》
A. 首演年份與地點:東京西巢鴨創造舍(Nishi-Sugamo Arts Factory),2011
B. 演出人數:三男二女
C. 關於作者:
神里雄大出生於1982年,於2001年開始戲劇活動,他在年輕之時就展露頭角。2006年,24歲的獲得「利賀導演競賽」的首獎,成為該項獎項史上最年少的得獎者。2009年,他的劇本《剃頭先生》入圍「岸田國士戲曲獎」。2010年,他的作品《舊型冷氣機》入選成為東京國際藝術節公開甄選節目之一,2010年,他的舞台作品《放屁虫》更成為東京國際藝術節自製節目。
D. 劇情概要:劇情概要
因為地震與核災的影響,日本居民紛紛移住國外,日本國內逐漸空洞化的結果也成為外來移民的天堂,到了2032年時,日本已經有超過60%的外來移民,日本的「固有」文化因而岌岌可為。《放屁虫》的舞台堆滿著成堆的寶特瓶空罐,令人聯想到東北震災後滿目瘡痍的日本海岸線。在舞台後方的陰暗處,一個類似屠宰場裡的牛屍沈重地懸吊在半空中。演員嬉皮笑臉地登場,在舞台上舉止輕浮地挖鼻孔、放屁。
E. 劇作特色:
神里雄大的成長世代,是911之後煙硝瀰漫天的世界,而他所活躍的日本,是經歷泡沫經濟崩壞,在失落與茫然當中手足無措的日本。神里的劇本用最直白的語言面對觀眾,彷彿肖像畫一般,神里雄大的舞台是這個世代年輕人自我崩解的自畫像。
★目錄:
推薦序/耿一偉
導論/林于竝
平田織佐《三姊妹-人形機器人版》
野田秀樹《赤鬼》
鄭義信 《杏仁豆腐心》
神里雄大《放屁蟲》
<作者簡介>
平田織佐
出生於1962年,他於80年代開始戲劇活動,屬於所謂「第三世代」的劇作家與導演。進入基督教國際大學就讀之後,成立了劇團「青年團」,開始他的戲劇活動。日本「演劇人會議」的理事長、日本大阪大學的專任教授、劇場經營者。除了戲劇創作之外,他更關注日本的戲劇環境制度面。他以活躍的論述活動對於日本的劇場制度與文化預算提出見解。
野田秀樹
1955年出生於日本長崎,1976年在就讀東京大學期間成立劇團「夢的遊眠社」, 1983年,野田的劇作《野獸降臨》獲得了岸田國士賞。「夢的遊眠社」 解散之後,野田成立了「野田地圖(Noda Map)」重新出發。1996年上演的《赤鬼》是「野田地圖」的代表作之一。
鄭義信
生於1957年,1987年,受到唐十郎的「紅帳篷」與佐藤信的「黑帳篷」的影響, 與同是在日朝鮮人的金守珍成立了帳篷劇團「新宿梁山泊」,展開戲劇活動。他的《燒肉dragon》獲得鶴屋南北戲曲賞、藝術選賞文部科學大臣賞等戲劇獎項。
神里雄大
出生於1982年,於2001年開始戲劇活動,24歲的獲得「利賀導演競賽」的首獎,成為該項獎項史上最年少的得獎者。2009年,他的劇本《剃頭先生》入圍「岸田國士戲曲獎」。2010年,他的作品《舊型冷氣機》入選成為東京國際藝術節公開甄選節目之一,2010年,他的舞台作品《放屁虫》更成為東京國際藝術節自製節目。是日本戲劇界的未來之星。
譯者:林于竝
日本國立廣島大學社會科學研究所P.h.D.,現任國立臺北藝術大學戲劇系副教授,早期曾加入「蘭陵劇坊」以及「筆記劇團」。主要研究領域為日本現代劇場,藝術評論與劇場空間文化論。主要學術著作有《日本戰後小劇場運動當中的空間與身體》(2009年10月,國立臺北藝術大學出版社)以及《日本戰後劇場面面觀》(2010年9月,黑眼睛文化出版社)。
詹慕如
台灣大學歷史系、東京設計師學院、輔仁大學翻譯學研究所。現為自由口筆譯工作者。作品廣涉推理、文學、設計、童書各領域,近作有《光媒之花》、《新宿鮫》、《客房中的旅行》等。曾任鈴木忠志劇團《茶花女》隨團口譯、國立中正文化中心《歌舞伎演出暨示範講座》主持口譯、台北美術館《蔡國強個展》佈展口譯等。
臉書專頁:譯窩豐 https://www.facebook.com/interjptw
田村容子
1975年生於日本名古屋市。現任日本福井大學教育地域科學部准教授,主要研究領域為中國戲劇、中國文學。
唐顥芸
1976年生於台灣台北市。現任日本關西學院大學語言教育研究中心專任講師,主要研究領域為日治時期台灣文學。
★內文試閱:
.推薦序
傳統與現代並置的日本當代劇場
耿一偉(臺北藝術節藝術總監)
台灣現代劇場與日本之間,早在日治時代,雙方就有密切往來。被譽為”台灣新劇第一人”的張維賢,曾於1928年冬至1930年夏間,前往日本新劇的主要根據地,也就是東京的築地小劇場,研習劇場藝術。返台後他成立”民烽劇團”,對台灣早期現代劇場的發展,有關鍵性的影響。
2011年10月,我應東京國際藝術節(Festival/Tokyo)的邀請,前往參加座談與欣賞演出。在日本好友的善意提醒下,我特意去了早稻田大學一趟,參觀坪內博士紀念演劇博物館。漫步在這座亞洲第一個戲劇博物館裡,我可以體會當年張維賢在此處研讀時,看到「舉凡世界著名舞台的構圖,以及名優們的演出服裝,和圖畫照片等」,那種興奮的心情。
當今亞洲地區的現代劇場,大多也是踏著日本近四十年前已走過的道路。2011年愛丁堡藝術節以亞洲為主題,幾個重要的亞洲邀展節目,包括當代傳奇劇團的《李爾王》、韓國木花劇團的《暴風雨》、上海京劇院改編《哈姆雷特》的《公子子丹的復仇》與美國導演Stephen Earnhart與日本合作的《發條鳥紀事》等。
除了《發條鳥紀事》之外,其他三齣演出都以莎士比亞,做為步向國際的通行證。這種方式在七零年代,早有日本導演如蜷川幸雄或鈴木忠志,以莎劇或希臘悲劇結合歌舞伎或能劇的跨文化劇場(intercultural theatre),成功打入西方世界。
於是我不僅開始思考,日本當前的做法,可能是亞洲現代劇場的最新模式。村上春樹的《發條鳥紀事》是一本充滿都會感的當代小說,也是一部處理日本軍國主義題材的作品。很明顯的,反映當下日本人生活中的焦慮與社會課題,成為這本小說的特色。在改編小說成舞台演出時,Stephen Earnhart不但利用了多媒體,亦使用了傳統日本文樂的偶戲技巧。
換言之,當代日本社會其實是傳統與現代並置,重點並非哪種手段比較好,而是這些劇場手法是否能反映現代課題。至於跨國合作,亦不過是回應了現代都市的多樣性。如果我們走在街上或搭地鐵時,都早已習慣往來行人充滿各種族裔,那有甚麼理由要求,舞台上就得保持族群與語言的一致性。
我們並非處在一個東西對立的時代,矗立在亞洲各大城市的高樓大廈,各種國際化的報刊媒體,說明了我們處在一個傳統與現代混雜的環境。劇場是一種當下的藝術,觀眾也會隨著時代而變遷其欣賞口味。與其說傳統不受到重視,還不如說傳統戲曲中能表達的主題(如忠孝節義或私訂終身),已經不能處理現代人在生活中所面臨的重大課題(裁員、移民或環保)。現代戲劇之所以是現代,不是在表演形式上(因為傳統表演身體的復甦,是當代劇場的一個重要趨勢),而是劇本處理了現代性的問題,也就是各種現代技術如科技、法律、媒體與經濟制度等,全面壟罩生活時,現代人的疏離與危機感。
從歷史上來看,日本對台灣影響頗大,但當代台日的文化交流,多在通俗文化上,大眾對日本現代劇場的認識,也只停留在寶塚而已。這真的令人非常感到驚訝,因為劇場文化是日本通俗文化的重要根底。不論是吉本興業的搞笑藝人或是AKB48,都會固定在劇場表演,這也是日本訓練藝人表演能力的秘訣(因為你可以從現場反應,學到如何掌握觀眾注意力的絕竅)。更別說在東京千代田區的帝國劇場中,經常可見到偶像演員參與的舞台劇演出。
關於日本劇本的翻譯,在台灣可說寥寥可數,之前只有鴻鴻主編《日本當代劇作選》(2001),收錄了別役實與小檜山洋一的劇本。如今,在國內知名日本戲劇研究專家林于竝教授的主編下,透過台日兩地譯者的努力,《日本80後劇作家選》彌補了長期以來的缺憾,讓我們可以閱讀當代日本劇本創作的最新趨勢。
《日本80後劇作家選》一書所收錄的四個劇本,其中〈放屁蟲〉、〈三姊妹•人形機器人版〉與〈赤鬼〉,分別在2012年與2013年的臺北藝術節演出過。透過與書林出版公司的合作,我們一方面希望為演出留下紀錄,也期待為未來的台日戲劇文化交流,再度打開對話的空間。
.摘文
劇作摘錄
〈赤鬼〉
作者-野田 秀樹 Noda Hideki
譯者-詹沐茹
出場人物
阿鳶
那女人
水銀
赤鬼
第一場
狂風暴雨中,四人在海面上漂流。
其中一人被大浪吞噬,另外三人被沖到岸邊。
被浪頭吞噬的那人,宛如飄離岸邊的椰子般,繼續漂流。
被海浪沖上岸的三人馬上站起身,變身成救助這三人的人。
男1:還有呼吸!
男2:快拉上來!
男1:先幫他們把身體弄暖!
女1:總共幾個人?
男1:有三個。
男2:你看!是他們!他們還活著,他們活著回來了!
男1:那女人也在。
女1:這怎麼行!何必救那個女人,再把她丟回海裡吧。
男2:住手,都已經救回來了,別再多事了!
女1:裹上毛毯後變成「那女人」,同時男1變成老嫗。老嫗端來一碗湯。
那女人:謝謝,真好喝。
老嫗:當然哪,這可是魚翅湯呢。畢竟妳好不容易得救了嘛。
那女人:妳說什麼?
老嫗:我說妳好不容易得救了啊。
那女人:不是,妳剛剛說,這是什麼湯?
老嫗:魚翅啊,就是鯊魚的魚鰭。
那女人:這不是魚翅的味道。
老嫗:難不成妳吃過魚翅嗎?
那女人:吃過,在海上時每天都吃。
男2變成阿鳶(「那女人」的哥哥)。同時那女人變成女1、老嫗變成男1。
阿鳶:我妹妹喝了魚翅湯兩天後死了。她好不容易才得救,但是卻從海岸邊突出的懸崖跳了下去。
男1:我們好不容易才把她救起來的啊。
女1:到死都是個不知感恩的女人。
男1:你說她自己從崖邊跳了下去?那條命可是我們救回來的呢。
女1:哼,那女人的事,我才沒興趣呢。
阿鳶:沒有人知道我妹妹為什麼會死,不過,我覺得我好像知道。可是因為我有點少根筋,喔,其實我自己並不覺得自己少根筋啦,但是大家都一直說我少根筋、少根筋,所以我想我可能真的少根筋吧。要是從我這種少根筋的人嘴裡說出妹妹自殺的真相,大家一定會生氣,所以我不想說。
男1:我們不會生氣的。
阿鳶:才不要,我已經吃過好幾次苦頭了。
女1:我們不會生氣的啦,你快說。
阿鳶:真的?
女1:嗯。
阿鳶:我妹妹是因為喝下魚翅湯才死的。
女1:(生氣)開什麼玩笑啊你!
男1:別胡說了。
女1:你的意思是,我們好心讓她喝的湯裡面有毒是嗎!
男1:好一對忘恩負義的兄妹,早知道當初乾脆讓你們在海裡溺死算了。
阿鳶:看,這不是生氣了嗎。所以我才不想說嘛,頭腦少根筋的人,說話也會少根筋。我會慢慢說、好好說,所以請你們仔細聽。我妹妹喝了魚翅湯死掉這個故事,要從海邊的那個晚上開始說起。跟我妹妹死的那天一樣,那也是個暴風雨剛過的夜晚。
男3:唉,我看今天晚上沒什麼搞頭,跟海一樣無聊。
阿鳶:是嗎?我不覺得啊。
女2:你撿了幾個?
阿鳶:一、二,有很多個。
女2:二的後面是三。
男3:這是玻璃瓶嘛。
阿鳶:可是我撿了很多。
女2:那你到底撿了幾個啊?
阿鳶:一、二,很多個。
男3:丟了吧,漂到海邊的玻璃瓶,裡面都是空的啊。放在耳邊只會聽到轟~轟~,裡面殘留著暴風雨的聲響。
女2:對了,去年暴風雨之後,撿到了不錯的東西呢。
男3:妳是不是撿到了一個大肚子的佛像?
女2:那叫彌勒佛,聽說很靈呢。
男3:那種東西會靈?
女2:我換了不少錢呢。
男3:那確實很靈。
阿鳶:總是有靈驗的東西從那邊漂過來。
男3:也不一定啊。有時候也會有爛掉的葫蘆或者快死掉的海豚。
女2:可是你不是打死那隻海豚還剝了皮換錢嗎?
男要不然就賣不掉了啊。是我殺了那隻海豚換錢,讓快死的海豚變神聖的。
女2:曾經還有隻熊乘著冰山來呢。
男3:那隻熊累到都有熊貓眼了。
女2:那些東西都是從哪裡來的啊?
男3:聽說海的那邊有個瀑布,船會從那裡掉下來。
阿鳶:咦?這是什麼?
男3:是椰子啊,算是漂過來的東西裡一定會有的基本款。
阿鳶:它站起來了。
男3:笨蛋,椰子偶爾也會站起……來的……
三人看著站起來的男人,大吃一驚。
看起來就好像某種從沒看過的生物。
三人紛紛跑散。
每個人在舞台三方激烈地討論眼前出現的生物樣子。
等到舞台稍微恢復平靜,男3對男4(←阿鳶)說。
男3:(神情狼狽)嚇死我了、真是嚇死我了。
男4:你怎麼了?
男3:我、我看到了。太驚人了,不要問我有多驚人,總之很可怕就對了,喔,我的天啊。
男4:你到底看到什麼了?
男3:那是妖怪,那不是人。
男4:我看你也不是人吧。
男3:你不相信我嗎?我用這雙眼睛親眼看到了啊!
男4:但你現在動的是嘴吧。
男3:總之,那真的很大,整張臉上都是毛,濕淋淋的。真是嚇死我了。
男4:啊?什麼?
男3:我說嚇死我了。
男4:又大又多毛又溼而且還瞎了,你在說什麼啊?
男3:什麼啦!
接著由男4對女3(←女2)說。
男4:總之,我也不知道,我完全搞不懂,但反正很驚人就是了。
女3:怎麼個驚人法?
男4:反正所有看過的人都說『很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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