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暴風 報導暴風經過的路線。 書寫暴風經歷的感受。 討論暴風認為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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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AVERY

 

這是今晚第4次了。

 

我昨天下班後，去健身房運動，跟好友聚餐，接著去喝茶。

不到9點，我已滿臉疲態，心神不寧。

朋友們早已看出我的不耐，我很任性地解散了聚會。

 

一回家，洗完澡，服用了安眠藥後，趁著藥效發揮前，

在FACEBOOK上跟一群朋友唇槍舌戰了半個鐘頭。

藥效一來，我馬上昏睡在床上。

只隱約聽到電腦不停傳來訊息聲，而我已無法起身回應。

 

我已經服用了劑量很強的安眠藥，藥理上，我應該一覺到天亮才是。

偏偏我不能，我總是會反覆不停地在睡眠過程中醒來。

 

這是今晚第4次了。

 

我把我的這個症狀告訴過醫師，在換了好幾種安眠藥以後，情形相同。

醫師要我學著在睡前將思緒放空。

否則，就與我的夢，好好相處吧。

 

這是今晚第4次了。

 

我在FACEBOOK上遇見一個在南美洲出差的朋友，在地球的對面。

她問我怎麼了？怎麼還不睡？

我說，不是，是我今晚醒來第4次了。

 

 

今晚，我夢見了，我去世了將近18年的阿嬤。

 

那是一個大宅院，就像古裝戲一樣的場景。

當然，現實中我沒住過大宅院，我一生中都住在一棟大樓的10樓。

 

阿嬤喊我過去，要我去戶政事務所辦事情。

甚麼事情？我不知道，只知道對阿嬤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跑了趟戶政事務所，辦著辦著，說少了些文件，辦不成。

我回大宅院，跟阿嬤說，辦不成，少了些文件。

 

我第1次醒來，半夜1點30分。

 

我顛顛倒倒的走著，上個廁所，倒杯水，又進入夢中。

 

接著，我又回覆到剛剛一模一樣的場景，一樣的情節，一樣的結果。

 

我第2次醒來，半夜2點30分。

我第3次醒來，半夜3點30分。

 

我再次進入夢中，第4次，有些不一樣。

 

我在跟阿嬤說明事情為何辦不成時，此時，阿嬤望向了後方的池塘。

那個大宅院，有一個好大的池塘。池塘淺淺的。

池塘邊，有好多好多的小孩子，甚至還有嬰兒，都在池邊玩水。

外圍圍著好多父母親，看著他們的孩子們在池塘邊玩耍。

 

阿嬤看著看著，笑的好開心。

我看見那些天真無邪，笑聲連連的孩子們的臉，我也笑了。

 

突然之間，我心中出現一個念頭：「阿嬤，我沒有辦法為您生孫子阿！」

 

我第4次醒來，半夜4點40分。

 

 

天堂的阿嬤，難道您還在掛念著這件事嗎？

還是我自己，也擔心您在掛念呢？

 

如果是您在掛念，對不起，我真的得讓您失望了。

阿嬤，您最疼我，就請您疼我這最後一次吧。

 

 

醫師說，我得與我的夢，好好相處。

於是，我把今天的夢，趁還清晰、尚未遺忘時，寫了下來。

因為，我好多好多年，沒有夢到我的阿嬤了。

 

 

存檔時，已經是清晨，5點27分。

 

我趴在電腦桌前又睡著了。這回，我沒有再夢見阿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