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去音訊第三天開始,我夢見了無淚之城,我自己撰寫的神話裡我希望有這麼一座城市。無淚,就不再難過了,請帶我前往,遙遠的,無淚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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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少這樣不見的。我低下頭,無意識絞弄著自己的手指喃喃自語。
問起我們共同的友人,沒有人知道你去了哪裡,畢竟你三天沒出現在線上了。
打電話吧,有人這麼說,要我拿起電話輸入可以連接你的一串數字,也許可以找到你。
好長好長的一段嘟嘟聲,轉接語音信箱,我討厭對著機械式冰冷的語調「請留言」留下我的焦急,我掛斷了電話。
沒關係沒關係,他也許是因為上班忙,別想太多。我們共同的友人有好多,紛紛你一言我一句替我打氣。
不知不覺,儘管沒有明說,所有人都知道了我隔了三百五十公里的焦急。
怕這些人的關心會讓我更擔心你,我總佯裝像是被他們的勸說而不再忐忑,微笑,再微笑。
但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變得更靜默了。
在見不到你的日子,發呆與靜默就緊緊佔據我,也許變成了我存在的唯一形式,當我一個人的時候。
有時靜默到不知哪來的轟轟聲響狠狠鑽進耳裡,或是靜默到身子發疼,我會起身走走,穿越車陣或經過商店,視線沒有目的,只是單純起來行走。
視線偶有對焦,是看見與你用來載著我在遙遠的且陌生的城市裡馳騁時一樣的車子,我總會停下腳步,直到那輛車隱沒在我視線再也不及的遙遠處。
想念怎麼可以單單是句「我想你」就能表達完畢,很多時候我根本想不到有什麼語句可以再表達多一點,我的想念已經不只是「我想你」這三個字就能承載的了。
你總是離我太遙遠,現在,你又失去了音訊,我該向誰找回你、要回你?
你沒有音訊的這幾天很奇特,時間彷彿是原本的兩三倍長,空間卻是原來的大小,我慌亂找著事情塘塞靜默到發疼的自己,也塘塞這樣漫長到淹沒自己的時間,猛然一回神才發現,其實失去你我根本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MP3總跳躍過幾首你寄給我聽的情歌,你沒有消息,我聽了只會讓我的眼淚猖狂自我的眼角奔逃,我曾經說過跟著你,學會了更多落淚、更多勇敢、更多自由與堅強。你聽了之後說了句,可以學會勇敢、學會自由與堅強,但是,不要學會更多落淚,你不喜歡,我落淚。
很小心避開會讓我落淚的事物,我選擇更靜默。
羅得之妻在逃離索多瑪城時因為回首觀望,因而被愛凝固動彈不得。
我靜默,只不過是因為我回首時把魂魄留在了那個,有你卻離我三百五十公里的城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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