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L:
你今天過得好嗎?想念也是有溫度的,我用三十八度在想你。
一如往常,下午大學沒課轉了三次車回到家,開機,上線。
下午四點,我忽然覺得疲憊,以為只是接連著兩天早堂有課所致,我匆匆向朋友道別下了線,瑟縮在床上想小憩。
躺不了幾分鐘,我覺得寒冷,關了咻咻吹著的電風,我蜷伏在床上緊緊包裹著薄被。
開始打顫,我的牙齒不聽話上下排爭執著發出了喀喀的聲響,我覺得寒冷就如同穿著夏季衣物身處北極。
加速的心跳,短促而灼熱的呼氣,典型的病人症狀。
鋪有竹片涼席的床墊,讓我只靠電風渡過了這個炎熱的夏季,透進骨子裡的涼爽現在卻成了酷刑。
我掙扎著起身扯掉了床墊,再度捲成一團緊緊抓著薄被顫抖不停。
感冒了。
忽然想起你,你說你也容易感冒,你甚至一度懷疑它從未遠離過你。
好冷。臉頰卻是如此滾燙,腦子裡的腦漿說不定已開始沸騰,啵啵啵煮熟了我對你的回憶,那麼,可以吞下熟透的回憶永遠不要忘記嗎?
沒有力氣。
我縮在牆邊覺得意識昏沉,伸手拿了放在不遠處沒關過的手機,一個字一個字盡量保持清醒,打出了我對你的想念,送出。
其實,內容不過是打著我現在是居高不下的高體溫,就這麼多,發了神經告訴你這個。
同時,也把同樣的訊息傳給了很要好的男性朋友G,像個瘋子抓緊薄被邊想到底誰會先回應。
時間流逝,你沒有反應,G卻打電話來了。
「發燒了嗎?有力氣出門看醫生嗎?」G的對話裡,夾雜了風聲和街上的喧囂。
我用顫抖的音調回答,我沒有力氣,光拿著手機對話就覺得疲憊不已。
G急急掛了電話,告訴我他會盡快趕過來,一個人住總是欠缺照顧。
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至床上坐起,寒冷,不斷冒汗,背後濡溼了一大片。
抓了衣物踩著抖個不停的步伐,進了浴室用蓮蓬頭的熱水打擊發自體內的巨大寒冷。穿好衣服吹乾頭髮,我縮回床上,寒冷稍稍被打敗,呼氣卻依然灼人。
G按了電鈴,我蹎躓走去替他開門,G盯著我穿好鞋,然後一把把我抱起放入駕駛座旁。
冷氣關了窗只開了一小條縫,我縮著一直沒講話。
醫生說,流行性感冒,高燒三十八度三。
回程,我望著G的側臉,想著,親愛的L,我用三十八度在思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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