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台灣,兩個世界《水蜜桃阿嬤》
導演:楊力州
這是一個巨大傷痛的故事。一開始拿起攝影機,我一直告訴自己,必須勇敢,勇敢不等於殘忍,因為唯有勇敢,不讓情緒氾濫或發洩出去,我才有辦法拍到生命的原貌。
這裡,有雲、有樹、有透徹的陽光,但是每到下午,霧就來了。那個讓空間美麗的雲霧,反而讓人看不清楚這個區域,也看不清楚這些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人,究竟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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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偶然,為了找動畫片,結果在圖書館的架上發現這部《水蜜桃阿嬤》,
因為受封面簡單的插圖吸引,讓我還沒細讀封底的故事內容就決定將DVD給借回家,
開始播放後才發現自己搞了個烏龍。
但這烏龍卻讓我在短短四十七分鐘的時間裡,擦了三次眼淚。
這是《奇蹟的夏天》導演楊力州費時半年,
深入海拔1360公尺的新竹縣尖石鄉的泰崗部落,
紀錄關於七個小孩和一個阿嬤的生命故事,
不灑狗血,不賣溫情,卻令人不自覺為鏡頭下認真又天真的大小孩而感動。
小豹是個五歲的小男孩,有著一雙靈活的大眼,
看似什麼都不懂,有時卻會爆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話,
「不用說,就是我,我就是那個父母雙亡的人!」
「我這裡有一顆自殺痣,我爸爸也有…」話才說完,他頭抬得高高的,得意的跳開。
媽媽因為四十萬的卡債問題決定燒炭自殺,
結果爸爸因為深愛自己的妻子,五天後喝下巴拉刈農藥自盡,
留下四個小孩,和一對六十餘歲的年邁雙親,
(看到這裡我心裡直譙這對夫妻真是啃!有種生孩子卻沒種照顧)
老阿嬤的女婿在沒多久前也因躁鬱症自殺身亡,留下三個外孫女…
去年(2007)七月,隱約好像有印象高金素梅的確有在為水蜜桃抨擊什麼的新聞,
今天看完這部記錄片後,上網找了相關新聞才發現大人的事情真的很複雜,
一樁善良感人的記實事件卻染上了太多背後權力與鬥爭,
公益的美意卻矇上了操弄與欺騙的陰影,
不過這是題外話,其實想分享的還是在於導演在拍攝剪輯營造出的動容,
姑且不論背後因利益薰心所產生的扭曲,那也從不是我想理解的事,
但在楊力州鏡頭下的真實記錄卻真真切切的感動到我。
一個微微俯角的鏡頭帶到了一座由籬笆水泥沏成的小屋,
小屋上有著好長的竹欄竿,上面掛滿了成群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衣裳,
門口還散著一雙雙數不清的鞋,
簡單的停格畫面,不用任何文字語彙,
把老阿嬤家的人口,在微風吹起衣角的當下清楚交代。
若導演沒有受阿嬤的堅強而感動,
沒有因孩子純真又世故的口吻而無奈的會心一笑,
這個片子拍完肯定也不會讓人流下眼淚。
大人的世界真的很討厭,可惜我們不是彼得潘無法不長大,
會有一些任務,一些被期待,一些被提醒該做的某些事,
偶爾會遇上苛刻的老闆,小心眼的同事,亂丟垃圾的混蛋,
但是怎樣都不該輕易了斷生命,不管是了斷別人或了斷自己,
沒有什麼事情是跨不過去的吧,就算跨不過去又能怎樣?
留在原地看自己怎麼自然死去不行嗎?
反正不要自殺就對了,自殺的人都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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