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我的錯(失職媽媽懺悔錄)
今天一個名為鳳凰的颱風靠近台灣,到了深夜既是打雷又是下大雨,原本已經入眠的我因為擔心雨勢太大而又起床,這幾年大雨滂沱地屢創新高,睡不著的我意識不清的看著前方看著我不說話的老三說:「怎麼不睡覺呢?」
老三才對著我說:「今天我生日。」
我張著嘴巴說:「喔!對喔!」然後又心虛的對他說:「小孩子那有啥生日的,不是幫你辦了張租書卡,有空多去看看書。」
老三向來乖巧,聽我哄了幾句沒有多想的就去睡覺了,看到孩子聽話心中又是一陣慚愧,說起媽媽這個頭銜我是真的很失敗,雖然出了本親子書但是自知有愧,我不是個正面的教材,也不是個偉大的媽媽,我只是很幸運有孝順的孩子而已,以前年輕時自以為生三個男孩子很風光,後來呢?才發覺是種困擾,男生的問題我一個都不懂,這孩子該怎麼才能養得大,領悟到這層關係時已經過了我沾沾自喜的階段,我有很多事情無法好好的教導孩子,碰到問題時才硬著頭皮應付,但是如果這在當初能夠多想些教導孩子的問題,我想我應該沒有勇氣當個單親媽媽。
我從未在孩子面前數落他們爸爸的事情,對我而言教孩子否定父親等於否定自己,對於爸媽的對與錯我讓孩子自己去想,這點我認為做的很對,孩子卻也不會想要跟父親多親近,三個孩子就是認定我是他們的媽媽,眼神也都露出:「ㄟ!妳是我媽也,有些事情就幫忙處理一下吧!」這場戲壓根他們跟我都忘了還有個叫做爸爸的角色。
我這個年輕媽媽向來是老師心中最頭痛的人物,老大念書時最怕我去學校,老二是我去學校越多次他就越壞給人看,到了老三的老師聽到我的大名便會發抖,我自知是個不良份子,所以也安份的少說話多關心孩子,等時間來化解我心中的無耐,在孩子身上我學到很寶貴的「懺悔」經驗。
帶著三個男孩子最大的困擾是,他們不是洋娃娃而是個會長大的男人,老三幼時有隱睪症的問題,而發現這個問題的人是老二,當老二跟我說這問題時我還不相信,後來還是請他外婆帶到隔壁內科醫生那裡去證實,看到這裡千萬別丟石頭過來,我最怕看牙醫跟泌尿科,後來老三即時在跨入發育期前做了手術,醫生說再慢了時間就會壞死了,在醫院裡看著孩子麻醉昏睡的天真臉龐我忍不住落淚。
此時前來探望孩子的阿婆還安慰我說:「沒關係啦!孩子的阿公也是隱睪症,小手術啦!」
聽了還真的安慰些,過些日子我常抓著老二問:「老三的那個掉下來沒。」還真像是零零七情節。
老二堵我說:「妳是他媽也,妳自己不會看嗎?」
我心虛沒回答老二,臨走前跟他說:「記得幫我看一下喔!」孩子多大就自己洗澡了,我仔細回想應該是很早的時後吧!幾歲喔!千萬別太認真想了。
有關於青少年問題我又是個失職媽媽,第一次在老二房間裡發現精彩光牒時我很是訝異,生氣的質問老二:「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接下來我還曉以大義用力說明性侵未成年少女的罪很重,結果是我老了嗎?
老二居然反駁我說:「我也是未成年呀!那對方也是犯罪行為了。」看樣子他在少年隊裡抄了很多關於性侵的法條是有給它記住下來,以為光牒是我的底線,在某天我發覺老二的抽屜裡又多了一個收藏物品:保險套盒。
第一次看到還真的是如同晴天霹靂,修身養性多年的我還真研究半天才確定那盒子是保險套盒,這年頭連這東西都做的如此的精美我算是大開眼界,本來想孩子還懂得使用保險套算是聰明,正努力想著該如何去教導孩子正確的性觀念時,卻發覺保險套盒以驚人的數量在增加,這時我跟我的理智在抗戰,最後在老二面前我算是破釜沈舟地承認我翻了他的東西,而且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這孩子爸爸不在身邊還可以學到這些知識,我只能說這是本性嗎?令我頭痛不已。
我故意編故事嚇他說:「男人東西有限,你這樣子下去遲早陽痿。」他給我的表情是:老媽妳累了,該去睡了。
我又轉個話題跟老二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不要隨便做壞事,會糟惡報的。」起初他不聽我的話,當我在說故事,接下來他的路走的比哥哥弟弟都來的辛苦就心裡明白了,今年他吵著要我帶他去割包皮,我看著他的表情除了害怕外還多了恐懼,我理直氣狀的對他說:「那當兵的時候在割,可以請病假在醫院裡躺在病床上吹冷氣。」
但是他卻是一幅不能等待的表情對我說:「不行啦!我一定要去割啦!」
我皺著眉頭轉身溜走,以後他一跟我說這話題我立刻隱身走人,後來一個晚上他叫我幫他簽一份同意書,我一看非同小可居然是手術同意書,他已經看完醫生也約好時間,我抬頭說:「你一定要這時候去割嗎?」他的表情告訴我說事情已經成定局了。
好吧!兒子!你真偉大,連手術的錢都自己準備好了,不枉我還在幫你背交通違規罰單的錢,他還真的頭一回自己坐公車去醫院受刀,那一晚他張著腿姿態超醜的走回家時,我真忍不住的嘲笑他說:「活該!愛受罪。」
這一場手術拖了半個多月,他在家安心養傷也順便找工作,有一天晚上我被他叫起來,他表情驚恐的對我說:「媽!妳是我媽!妳來幫我看一下怎麼會大量出血。」
他半蹲著馬步,手垂在跨部內褲裡正抓著某個東西,我一看就喊著說:「我才不要看咧!我那看的懂!你明天去找醫生看就好了。」
他紅著眼睛看著我,我則丟給他兩百元打發他去睡覺,第二天他從醫院回來後就不愛多說話,我問他說情況怎麼樣,他很簡單的說:「醫生說如果過度渤起就會大量出血,如果再出血就去掛急診。」聽到這裡我就不想聽下去了,正想轉頭離開時,老二丟下一句話給我說:「妳以前怎麼不幫孩子割包皮,要讓孩子長大以後受苦。」
我理直氣狀的回答他說:「哥哥弟弟都不會有你這種問題呀!是你不正常還是他們不正常。」
老二聽完後冷冷地說了一句話:「以後我兒子一出生我就給他割包皮。」
我腦海裡出現一把刀子,只好夾著懺悔心趕緊離開,然後心中對我那未謀面的孫子說:「讓你一出生就挨一刀,這真的不是我的錯。」
艾杏寫於2008年7月27日颱風即將侵台日雨下了又停 在陣雨中開始寫文,寫好時雨居然也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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