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舊曆新年過後,市場一片百業蕭條,報紙登出來的跟電視上報導的ㄧ片慘澹,似乎每天都有人想不開自殺,似乎每天都有些非常離譜的凶殺案,於是人人自危下,愛情親情友情都成了一種夢幻,隨時都活在可能會背叛的ㄧ種憂慮中,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工具是言語,如果言語無法溝通表達的時候該怎麼辦呢?過去的報紙強調著文字的鋪陳敘述,而現在最火紅的報紙吸引人的地方在於精彩的圖片,常常看著同是帶來的報紙,一打開常常是血淋淋根香豔噴火的圖文並茂,我是個俗人,所以是嘴巴唸著說:「天呀!這是啥圖片。」但是眼睛還是盯著報紙看不捨得放開,新聞帶給現在人的訊息是什麼呢?過於流通的訊息有沒有確實的認證過呢?有沒有不實的謊言跟消息傳遞在其中呢?太多個疑問需要時間來證明。
毎年春天公司都會舉辦旅行,這是固定的員工福利行程,今年一群同事們早早就約好要到泰國遊覽,原本大家興致高昂的準備出發,籌畫到最後同事阿桃(化名)拿來一份網路上下載的新聞,內文敘述著東南亞即將爆發大海嘯,日期就在四月初,同事看到阿桃說的激動都紛紛取消出國的行程,氣的主辦人內傷嚴重又不敢說粗話,日子一天一天過,四月中旬都過了去,電視新聞上沒有報導大海嘯的消息,大夥都忘記了這回事情,但是阿桃的心情沒有因為沒有出國好轉,反而每天活著戰戰兢兢的,同事情看她情緒反覆不定開始邀約她吃飯跟唱歌,希望她能有所好轉,只是這一切努力還是落空了,阿桃的丈夫打電話來公司幫她請假,也開出了醫生證明說阿桃是因為憂鬱症爆發無法正常工作,主管們聽到後臉色都很凝重,如何處斷也活在為難中,畢竟以公司目前的狀況,如果往上呈報上去恐怕會被開除,畢竟阿桃發作時不但喃喃自語還會去騷擾他人,有些同事是她的鄰居,傳遞回來的消息是阿桃整天都神經兮兮的到處騷擾人,安靜下來後就會喃喃唸著同事們的名字,大家聽了後都難過的說不出話來,儘管滿滿的同情卻沒有人招起要去探望她的計畫,連主管也只是幫著隱瞞跟請假,還能做些什麼呢?有誰可以帶給他們一家人幫助呢?沒有人敢回答。
對我而言憂鬱症並不陌生,小時候家裡曾經富有過,每天過著吃穿不愁的日子,可是好景不常爸爸跟阿公的男性本性慢慢的敗光家產,爸爸的情景最慘,不但破產還官司纏身,媽媽從小就是溫室的花朵,面對劇烈的改變憂鬱成疾,好幾年的日子過的都是只會望著牆壁發呆,發起脾氣來罵人可以罵到閻王府去,這是她發洩的方法之ㄧ,漸漸的家裡的人都明白唯一能容忍她只有我,也只有我可以阻止她唸唸不停,媽媽老了,白髮似乎一夜長齊,我不是度量很大的人,過去也做過好幾次的逃兵,也發狠的想著不想再過問爸媽的事情,家裡這些都與我無關,我應該要去找尋我自己的幸福,每次聽到周遭人的爸媽幫忙兒女打點未來的時候都好生羨慕,苦命的人就真的要自己打造一切,幾年過去了人生也都要走到一半了,心胸放大的看待自己的人生,只能說眼前所有的都是自己雙手雙腳打造的,陪伴憂鬱病患這條路真的不好走,這幾年讓媽媽出門參加一些宗教團體,慢慢的媽媽臉上的笑容多了,生活上也多了很多行程,目前她過的比我忙碌,常常一個家只剩下我一個人在顧,原來到最後顧家的女人是我不是媽媽。
當我成了媽媽後,面對孩子的成長的叛逆,也開始體會到那種憂慮成疾的痛苦,只要孩子言行不對勁我就開始胡思亂想,每當這時候我都會拿媽媽的例子警惕自己,我不能讓自己倒下去,我倒下了孩子就真的無依無靠了,一路走來問題一個一個慢慢的處裡,心境上的調適事最難過的ㄧ關,最近開始搬到樓上跟媽媽同住,不再窩在孩子房間監督孩子,老二像是找到天堂般開始晚上又偷偷溜出門去,昨天晚上還把我挖起來告訴我說他的同伴出草反被對方控告殺人未遂,他說的口若懸河的,媽媽聽到是心驚膽跳,我只是拉拉被單睡的更沉,老二還加強形容出草的意義,幫派的出草不過是一群人聽命去圍毆人不是嗎?比起街頭的鬥毆出草還安全點,起碼帶頭的人知道要收拾善後手續,老二說那天因為我罵他所以沒有出門去反逃過一劫,這個兔崽子的智慧我是領教過了,身為他媽媽的我不小心也鍛鍊過,我聽完他的笑話後繼續睡覺,我了解他其實長大了,真正抗拒長大的是他,故意要我為他擔憂操心的也是他,是該放手了。
人生想過的憂鬱還是快樂,其實都在一念間,放手是種智彗,放手也不代表放棄,是改成一種釋懷,不要讓無謂的憂慮左右命運方向,人其實可以過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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