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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3-18 01:35:00| 人氣8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汨羅江變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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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痛死人啦!我揉完腳踝,拉了拉牛仔褲。
「咦?這裡是什麼地方?我不是在打史記報告嗎?」忽然一陣冷風刮過。「哈秋……」
「怎麼這麼冷啊?雖然現在是冬天,但這種冷法也未免太誇張了吧!」幸好身上披著登山用的雪衣,不然還真不知該怎麼辦呢!
「不過,這裡到底是哪裡啊?好想待在寢室喝一杯阿華田喔!哈秋……」我心裡納悶的想著,並將手用力在身上搓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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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色與台南市完全勾不著邊,一望無際的海洋,在寒冷的氣候裡,罩著薄霧,顯得朦朧異常,我沿著岸邊走著走著,眼前忽然有個小小的沼澤,「幸好沒有滑下去,不然這種天氣我可活不成啦!」我慶幸的想著,忽然定眼一瞧,其實在海洋另一側的陸地上有數多個大小不一沼澤耶。
「耶?這個奇怪的景觀好像在哪邊看過,嗯,好像是國中的地理課本……本國地理的圖片嘛……塞北高原嗎?可是塞北在冬天應該已經在下雪了吧……這裡雖然冷,但還沒到冷冽異常的地步,如果我在中國大陸上,這裡應該比較接近江南一帶……」我裡嘀咕的想著。

忽然……腦袋閃過一個美麗而夢幻的古地理名詞『雲夢大澤』,「咦?好像還蠻符合眼前的景象」
「是了!是了!」我興奮的尖叫起來,我竟然站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耶,難怪一個人也沒有啊!
「……等等,古老的土地,嗯?那也就是說,我現在不是在21世紀囉?」挖勒!!
「我不是在打報告嗎?」一定要回想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屈原懷著悲憤的心情跳下冰冷的汨羅江中,隨著這位偉大文人的消逝,楚國的國運也一步步走向衰亡,就有如歷朝歷代的事實一般,忠臣與國家氣數是緊密結合的……』我一方面正得意的完成報告時,一方面又同情這位浪漫善感的詩人,對著完稿的螢幕,輕輕嘆了一口氣……結果……腳就扭傷了!?
「不是吧!」我摔到古代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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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刓方以為圓兮,常度未替;易初本由兮,君子所鄙。章畫職墨兮,前度未改;內直質重兮,大人所盛。巧匠不斫兮,孰察其揆正?玄文幽處兮,矇謂之不章;離婁微睇兮,瞽以為無明。……」一陣低沉的吟詩聲傳入耳裡。
好像是從不遠處的林子中傳出的,我好奇的走近樹林,想看看有誰在那邊。
隨著腳步的接近,聲音也愈來愈大,「變白而為黑兮,倒上以為下,鳳皇在笯兮,雞雉翔舞。同糅玉石兮,一而相量……」
「耶?這什麼什麼兮,好熟啊!難道是……」「屈原!!」

此時,林子裡的人緩緩的走出來了,陽光透過樹林間的葉片篩落在他的衣裳上,恍若天人之姿,藏青色的袍子顯得格外耀眼,紮了馬尾的長髮與深邃的眼神,流露出一股劍士的氣質,終於,堅毅的薄唇因看到我而略顯訝異的開口了,「姑娘怎識得在下?」
「屈大夫的文采與為人,名留千古,誰人不知?」我激動的說道,我想我一定臉紅了。
「呵呵!姑娘言重了,屈某人只是個被流放到南疆的罪臣,何來功績可言?」語畢還輕輕地嘆了口氣。
「啊!你已經被放逐到江南了?」竟然能在此地遇到屈原,真令人驚訝。
「唉!王上被小人所蒙蔽,讓忠臣義士在朝廷無所立足,我個人被流放邊疆是小事,讓這群小人在王上身邊胡作非為,耗損國力,使得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這才是我最擔憂的事啊!」
「對啊!秦國已經漸漸對六國伸出魔爪來,楚國不保是遲早的事……」我將在歷史課本裡所陳述的史實道出。
「想不到連一個姑娘都這麼有見識,大王為何就不能看清現實呢?嗯?不過,看姑娘的衣著,似乎不是本地人,敢問姑娘來自何國?」低沉的嗓音夾著疑問。
「這個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對你說清楚了,其實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正確一點來說,我小你兩千多歲吧!也不知怎麼會掉到這個時空裡的,而且啊,這裡明明是內地了,怎麼會有海洋啊?真是太神奇了……」我一口氣叨叨絮絮的說了一大串。
「喔?原來姑娘是未來的人,你所看到的那片海洋其實不是海,是洞庭湖。」意外地,屈原竟然沒有因為我來自不同時空而露出訝異的表情。
「好個波瀾壯闊的洞庭湖啊!『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果然不錯!」我不禁引了杜甫的詩句。
「姑娘好才情!」被屈原這麼一稱讚,臉忽然一紅。
「沒有啦!我怎麼可能造的出如此好的句子呢?這是後來一個叫唐朝的朝代裡的另一位大詩人─杜甫所作。他也是一位愛國詩人喔!」
「呵,原來每個朝代都有跟我相同處境的人啊!」「吳楚東南坼……終將成為歷史名詞。」屈原喃喃的說道,此時,我心裡同時浮上一層著急的憂慮。

「屈大夫,你該不是是要去汨羅江了吧!」我揣揣不安的說道。
「不錯!我要以死來喚醒王上及全楚國的百姓。」屈大夫以堅定的語氣表達。
「屈大夫,楚國不會因你一人之死有任何的改變啊!讓我告訴你吧!史冊上記載,秦國終究會兼併掉六國,楚國要亡,是早晚的事啊!」我激動的勸道。
「唉!楚國還是難逃滅亡的命運,白起現在已經攻到郢都了,我不忍再去看楚戰士們的鮮血及屍體,唯有隨著楚國一起死去,我才能安心。」我看到屈大夫憂鬱的眼神裡透著深沉悲痛的色彩。
「死有重如泰山,輕如鴻毛之分,你的自殺又有多少人會看見,就算看見的話又有多少會了解你的苦心呢?」
「我的死不是為了要向誰證明什麼,只是為了向自己負責。」
「向自己負責?」
「沒錯!當我身在朝廷時,當我還是一個楚國的貴族時,我有義務為楚國的人民謀求福利,為楚國的未來貢獻心力,但是,上天似乎注定要楚國滅亡,王上的身邊除了我之外,竟是一堆佞臣與小人,弄得王上忠奸不分,那時候,我的心裡是有多麼地悲憤啊!與小人共事的滋味,是妳所無法想像的令人難以忍受。」眼眸中的傷痛又再度浮現。
「那你何不隨波逐流呢?碰到兵荒馬亂的年代,這是個人的命運,無法改變,所謂退一步想,海闊天空,你可以隱居起來,寫寫文章,養些花草,然後悠然度過餘生啊!」我試著做最後掙扎。
「我已經盡我最大努力去挽救楚國的命運了,也盡了一個為人臣的本分,無奈以我一人之力還是無法抵抗時代的巨輪壓向楚茍延纏喘國運。當楚戰士們為國犧牲在沙場上的時候,我堂堂一位楚大夫,怎能在此時選擇獨善其身呢?既然楚國已經要亡國了,我願隨著楚國一起逝去,永生永世是楚魂。」不容辯駁的語氣讓我漠然了。
隨著我倆人對話的結束,竟已來到汨羅江畔,我望著平靜的江水,感覺到一位偉大文人為國家的使命感,是如此緊密,如此沉重……
「屈大夫……」我已經難過的說不出話來了。

「姑娘,妳的好意,屈原心領了,也許在兩千年後,我會在另一個沒有君王的朝代裡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天空,不再為了國家之事,天天憂愁,別了……」語畢,屈大夫縱身一跳,沒入江底,快的讓我連抓衣袖的反應都沒有,我征征的看著水面上的波紋,由激盪轉而一圈一圈地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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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秋!好冷啊!」我將上半身離開桌面,瞥到鏡子裡的自己額頭上紅了一塊。
我揉了揉額頭,「原來是在作夢啊!我一定是剛剛寫完報告太累了才會這樣。」雖然已經知道剛剛所發生的一切是夢境,我仍是看著鏡中的自己發呆許久。
「每個人都有其為人處世的原則,我想屈原之所以為屈原是因為他一直秉持的自己的理念,至死不渝吧!當一個人在世上沒有堅持的目標或事情時,生命終將變成一副軀殼……」









圖‧網路〈台南二寮〉

台長: 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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