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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趙羽的寢宮裡頭坐著三個人，分別是風國暫時的代理者─風永雁和小趙翾，外加繃著一張臉的夏子衍；風永雁無可奈何地勉強笑了笑，心底對於華逍遙得罪這兩人的舉動感到十分懷疑。

這一大一小都是非常高傲的脾氣與性子，平時也甚少動怒的他們竟然不約而同地到了趙羽的寢宮與他面對面、眼對眼地許久，卻又不說一句話，這樣的窘況讓風永雁摸不清事情的真實真相到底是如何，也無法立即對症下藥。

所以，他也只好一路歎息，無言地與兩人對望著。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個好辦法，因此，他將趙羽先行支開去了，為了方便他們談些心裡話。

風永雁苦笑地望著趙翾紅著眼眶、難過地吸著鼻子，雙眼被淚水浸過的水亮光澤很是引人愛憐，所以風永雁先對他開口釋出善意：「怎麼啦？是誰欺負咱們家的小翾？可以告訴雁哥哥嗎？」

「雁哥哥，我要當皇帝！」沒頭沒腦地冒出這句話的趙翾直教風永雁訝異地瞧著他。

「呃！你說什麼......？」風永雁詫異地瞪大眼。

「我要當皇帝！」趙翾鼓起頰，忿然地說。

「為......為什麼突然這樣說呢！？翾兒能告訴雁哥哥嗎！？」風永雁歪首疑惑著。

小趙翾經風永雁那抹隨話透出的安撫笑容給暫且撫慰了，他放下了擦淚的手，向前走了幾步、投入風永雁張開的懷抱裡，忍不住哽咽著說：「那傢伙欺負我！我討厭他！」

風永雁有聽沒有懂地睜大眼瞳望著小趙翾再度解釋：「就是那個自稱是紅衣哥哥的未婚夫啦！不要臉、只會欺壓小孩的大人啊！他一定很討厭我、所以他才會說話來氣我......」嘟嚷。

原來是指華逍遙......麟國王爺啊......

這一次終於聽明白了的風永雁瞥著趙翾那張臭臉，轉而板起臉色來斥道：「翾兒，你羽叔叔有這樣教你如此沒大沒小嗎！？」望著趙翾那正急欲替自己申辯的模樣的風永雁連忙再度補上一句，「既然你討厭他、他也討厭你的話，翾兒就要做給他看！別讓他瞧扁你呀！」

「可是......」趙翾仍舊不服地嚷了嚷：「他說我沒比他大......所以我才會生氣，才會想要當皇帝啊！因為我如果是皇帝的話，就能把紅衣哥哥搶過來了，而且也能叫那傢伙跟我下跪！哼！」趙翾的眼角瞄著一旁不言的夏子衍正皺起眉頭地露出一抹深思的神情。

「翾兒！」風永雁見趙翾有此想法，連忙繃緊臉準備對他曉以大義，「你知道嗎？『皇帝』這種人不是你說要當就能當得了的！它不是你的遊戲或是報復的工具......」

趙翾無言地望著風永雁一臉嚴肅。

「身為一國之君要對他的人民負責任，要做很多、很多事情，再苦都不能說出來、也沒有自己的時間、更無法自由地去愛人，不是只有光頭銜而已。這樣，你可知道！？」認真而肅然的雙眼直直梭巡著趙翾的雙眼，風永雁正把他的苦處告訴年紀還小的趙翾，讓他明白這句話的背後所要揹負的沉重責任，也順便矯正他的錯誤想法。

趙翾點點頭，聰慧的眸光直直瞅著風永雁說到此處而微微露出的一抹失落，「但是如果我是皇帝，雁哥哥你就能快樂地跟羽叔叔在一起了啊！」童稚又天真的聲音與無邪語氣使得風永雁在一怔之後，感動地笑了。

「謝謝你，翾兒......雁哥哥很感動，你的確是個好孩子！」瞇眼微笑的風永雁伸出手來摸摸趙翾的髮頂，溫柔輕聲，望著趙翾回以一個擁抱的風永雁滿足地擁緊趙翾的小小身軀。

「我想等你長大之後再談這個好了......你羽叔叔應該不會反對的......」但是那也還要趙翾在未來仍舊堅持著自己的方向，或許這不過是小趙翾一時的氣話而已吧！

趙翾乖順地點著頭。

一邊的夏子衍望著風永雁與趙翾相摟，邊瞥著風永雁那不時露出的溫柔表情微愣住，沉默地繼續思考著他們剛才的對話。

或許，美人皇帝就是因為他自身的身份與顧慮而使得他與趙羽直至現在仍然無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吧！

這樣子的遺憾讓他與他們兩人不勝晞噓，夏子衍咬咬唇，也許的，他該幫他這個忙，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正當夏子衍沉浸在這樣的思索中的時候，風永雁已經安撫完了趙翾、並且支開了他，轉頭回來望著夏子衍，托腮。

「子衍，怎麼你與翾兒都一個模樣呢！？到底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惹了你呀！？需要我幫忙嗎！？」

夏子衍被一連串的問號給喚回神了，轉眸望著風永雁一臉的調侃盯住他，唇畔一抹笑花點綴著，仍舊那樣堅強與美麗。

「沒什麼......」啟唇半天的夏子衍在望著風永雁歪首詢問的眼神後便恍若無事地搖著頭，什麼都不願說了，美人皇帝自己也有很多的煩惱，他不該再替他無端地增加了。

雖然夏子衍表面佯裝沒有事情的平靜無波模樣，但是風永雁一瞧夏子衍那磨蹭半天卻是一句話都沒說的樣子一定是與華逍遙有關，不知道他們又發生了什麼事的風永雁只好出言探問了。

「在風國的這些日子我觀察過逍遙王爺，他的脾氣可是一等一的好，而且人又直爽，應該是他的直言讓你不愉快吧！？他有時是無心的，你別計較......」轉眼瞥望了夏子衍抿著唇的風永雁微笑道。

夏子衍頹然地歎了一口氣，接著便搖頭不語，此舉教風永雁懷疑起自己是否會錯了意，他總覺得逍遙王爺是喜歡子衍的啊！？要不然在他們剛回到風國的那一夜，他們之間對待彼此的態度為何那麼親密！？

「子衍......如果你沒說你是為了什麼事在煩惱，我沒辦法替你想辦法解決的呀......」風永雁皺眉，憂慮地瞧著夏子衍微微地收攏了手。

「......我......」

「說吧！」風永雁安撫地笑著。

「趙羽......會遲鈍到你會生氣的地步嗎？」回眸來的夏子衍突然逸出這句話，教措手不及的風永雁一個怔愕，然後瞪眼。

「會不會！？」見風永雁一直怔住沒有回應的夏子衍再度輕聲問。

「呃......」雖然不知道子衍為何會如此提問的風永雁還是乖乖地答了，「唔......是啊！有時候他不太會表達他的意思......說的話老是讓我不滿意、或是獨自生著悶氣，不過他很快就知道我在氣他了，就會自己來問我原因......」

「結果呢？」夏子衍關切地湊近問，搞得風永雁一頭霧水。

「就......『那樣』了......」風永雁赧顏地垂頭。

「哪樣？」

「哎！就是............『那樣』了！」轉過頭的風永雁羞紅了頰，此時的夏子衍才明白他話中的『那樣』是『哪樣』了。

夏子衍一陣無言，然後風永雁察覺不對勁地回頭來，在被子衍問了這麼多還是不知情的風永雁狐疑地問：「所以呢？你們的問題到底是......？」

夏子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