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影子,朱。
主子近來似乎在檯面下做著什麼佈置般的忙碌著,他與菑陽公衛瓘不知在密謀什麼,而且這些事情似乎還牽扯到炯華。
某天他經過王府的主屋前,沒想到在大廳上見到主子與衛灌在計劃著如何鬥倒楚王司馬瑋,轉而拉攏淮南王司馬允,並使計令賈后除了他們;他從兩人的談話間判斷,在未來的日子裡即將有場爭奪權力的大混戰,而炯華竟然是這場遊戲的主要犧牲品!
因為,按照主子的計策是準備要將自己調教的臠童─炯華送到淮南王府予司馬允。
雖然他早已知道炯華即將會被送走,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炯華只是主子的一枚手棋,而且是替主子奪位的重要棋子!
一抹自心底漫上來的心慌使朱微震,不、不行......
第十四卷 暗潮洶湧
炯華一個人獨自坐在屋裡,時候剛過了午時,當他用完了侍女端捧上來的午膳之後便沒有按照慣例小憩著,反而是坐到房裡的銅鏡前方,伸手拿起一個紫檀木盒、打了開去的他一眼便望見自己最心愛的玉龍環,正靜靜地躺在盒子裡頭,不時漾著翠綠的美麗光芒。
炯華伸手拿起那環龍珮仔細瞧了瞧,一抹哀傷的神色出現在他的美目底,炯華便自懷裡掏出一方帕子將玉環細細地擦拭著,一邊定定地檢視它。
這環龍玉原來在他入了汝南王府前就已經掛在他身上了的,他的爹、娘原本就自小讓他掛在脖子上,但是當他要被賣入王府之時,娘親卻囑咐他要拿下來收好,而且不讓誰發現。
當時的炯華還幼小,爹與娘說的話他都會乖順地聽從,所以也沒有同他的娘親問『為什麼』,這玉珮也就讓他收藏到今日了。
但是現在仔細拈起、瞧來,這片環龍玉通體青翠,尤其是玉珮本身由一條蜷縮的龍所雕盤而成,這是應屬上品的環龍珮,為什麼爹與娘會買得起這樣物品!?而且,平時也沒聽他們倆談起有關祖上傳下的寶物的事情......
炯華不解地思索著,隨手將玉一翻轉,玉的背面有個小小的篆刻紅字頓時吸引了炯華的注意力,忍不住讓炯華定睛一瞧。
「一個『彗』字!?......」難道這代表了什麼嗎!?
滿腹疑惑使得炯華沉默了。
努力思索著以前的記憶的炯華在愣了許久之後回神來,然後搖搖頭,皺著細眉一歎:「奇怪了!爹與娘怎麼沒告訴我玉的後頭有字呢!?」正狐疑著的炯華想透了腦袋、蹙緊了眉尖卻一無所獲;直到他的房門門板被人一推開而發出『咿、呀』一聲才使他驀然地魂歸己身而來。
炯華聞聲,不必回頭面看來人就知道那位來客是誰了,因而面帶微笑地輕喊一聲,接著再將玉珮放回盒子裡:「朱!」
朱臉色複雜地反手闔上門板後踱了過來,在旋身面對炯華前已然將面上的擔憂微微抹去,只留一絲微笑:「炯華......」
當炯華迴身來時便是見到朱的那張微笑,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咦?你有什麼好事嗎!?看你笑得這麼開心......」努著嘴的炯華等朱踱近自己,然後再一個撒嬌地伸出雙臂環住朱的腰際,眨眼。
朱藏起心事地笑了笑,「能見到你,我就會開心......」望著炯華臉上那抹絕麗的笑靨的朱忽然間覺得心頭抽痛,他不想讓炯華提前知道他在近期即將被主子送給淮南王的事情,於是轉了話題與雙眼、眼角一瞥地看見了木盒子裡頭擱著一塊翠綠的玉龍珮,疑問道:「這是......!?」
炯華因朱的疑問神情而將目光移至木盒子裡,然後露出一抹輕鬆笑容:「喔......這是我自小沒離身的玉龍環,只不過在進入王府的時候就被我摘下來收好了的,我爹與娘說這是很重要的東西......」撇著丹唇的炯華不疑有他地一一說來。
朱則是望著這環龍珮久久沒移開雙眼。
因為他愈看這玉珮就覺得愈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般的......
「怎麼了?」炯華見朱死盯住他的玉龍珮瞧著不放,噘起潤紅的小嘴的他的眼瞳隨之一轉,然後他突然伸手拿過盒裡的玉珮,接著移到朱的頸子上,望著朱的臉上的驀然驚詫的神情、笑顏燦爛地說:「既然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好了,不過你要好好地寶貝它喔!」
「這......炯華......」望著炯華替自己在頸子上戴上環龍珮的朱訝異地叫道。
「別跟我爭辯......朱,我說了送你就是送你了......」炯華緩緩地收回了手,瞇眼對著朱露出微笑。
「但......這不是你?......」低首看看正在脖子上閃爍著瑩然綠光的龍珮、接著再抬頭望向面前滿臉盈然笑容的炯華朝他綻開一抹美麗的笑意的朱忍不住地一個訝然,「其實,炯華,我只是覺得它......」很眼熟。
炯華卻一個攬抱住他,使朱最後含在唇裡的那三個字沒來得及說出口,只見他輕聲低喃著:「沒關係的......朱,我娘說這玉珮原來是要給我未來的妻子的,但是我想將它送給你......」
明白炯華話裡的意思之後的朱的身形微微一僵,使得抱住他的炯華在瞬間察覺後便仰起螓首來瞅著他,那流轉的眼波十分引人癡醉,說:「難道......你不喜歡嗎!?」炯華深怕朱不願意而哽咽。
「不,不是這樣的......炯華......」仍舊試圖解釋的朱滿是一頭冷汗與焦急。
炯華不聽他繼續說下去地一個再度埋首於朱的懷裡,慶幸地垂眸、低聲道:「那就是了呀!朱......我希望它能不離開你半步,它就等於我一樣......」
朱神色複雜地蹙著眉,然後喟然一歎......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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