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別， 惜聚。 珍惜所有，別離遺憾。

2,610愛的鼓勵 3訂閱站台

開始學抽Virginia Slim、卻無特別意思；那薄荷味涼涼的，假象令神經振奮。獨個兒看南灣的夜海，仍是鱗光遍泛、輝亮罕有。可是跟從前的已不同，是好個靜靜的晚上。

離開的時候，屋子只剩下寥寥幾件傢俱。留下的，有件Lulu Cheung粉紅色仙子般的晚裝、是新婚夜穿過的；還有一些書、是三毛的散文。那曾經一起挑選、一起惜愛的綠豆色籐椅子，一下子被凌絮的雜紙張，弄得像棵枯萎的樹，再沒有愷切的生氣、沒有溫暖的感覺。一室凋零，教誰興歎。

躺在簇新的床上，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睡。索性亮起小燈，再抽一根煙。
「嘟……凌晨三時…」播音員從收音機報時。
「All by myself, don’t wanna be, all by myself anymore…」

最怕孤寂的人，偏偏選擇愛一個人、離開一個人；選擇孤寂、也偏在過這個難熬的時份聽到此曲…是譏諷、是隱誨，還是一首悅耳但悽然的歌典而已。孑然的遷進新屋、滿屋子的紙箱加一個滴答滴答的掛鍾。閉上眼中，一腦子竟是自己的過去…駭人﹗刻下像個惸獨的人，突然失去依靠，是為了一份虛無縹緲的真愛？年復年的尋尋覓覓，身心病劇，還要睜大眼睛、躡手躡腳地闖下去、拼呀拼…歇斯底里般在花花世界內求存。

想想，一個將離開丈夫的女人，不會給人有好的感覺；一個被妻子放棄的男人，或更肝腸串斷；而一個被挑選了的男人，卻自得其樂的享受勝利；驀然哇一聲的哭了出來。心頭百般滋味，竟一勁兒的撥了一通電話。

鈴鈴鈴…鈴鈴鈴…「喂…」傳出低沉的聲音。
「是我……」唯唯諾諾、心悸悸的。
「噢…」難以相信，又似是期待著的。「睡不著嗎？」他溫柔的問。
「是…吵醒了你嗎…我…」哽咽的、欲語還休。臉上一大滴的淚，恍惚給他看到了。
「不…我也睡不著。」無奈的聲音。
「我…掛著你…」句子像梗塞在口嚨內…是矛盾得很了…感到最無助的一瞬間，竟然想起的，仍是丈夫…但一方面，又像背叛了另一個他…
「……是妳不習慣而已。既然已決定了…」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對妻子說出這番話。當那天發現她另有所愛時，心像被人掏了出來、靈魂死去、行屍走肉般。不可相信、又要面對事實。自己一直的深愛她、保護她，卻一次又一次被她欺騙、被她出賣。這一刻，他當然仍愛她，然而又要安靜的接受她的決定。他知道，要再留下她的心，已是不可能的事，唯一可以做的，是令她不要難過。看似很偉大，實在也是無法再傷心多一次。
「你不關心了…是嗎？」她突然自覺卑劣…既然要離開他，又要不捨…是什麼構造的女人…要如此狠心的對待這個男人？是不是報復？把自己過去的不如意，投射復投射，把悲劇延續…她也快崩潰了。
「不是……他……在那裡？」也不願說出那個「他」字了，可是也找不到什麼話說。
「他不在…有工作。」沉默。
「……妳好像還剩下些書…」話題突然一轉，又再是沉默。
「唔……遲些再拿吧…」想起他獨自一人，看到自己留下的書，感覺一定不好受。
「妳…自己要小心。他更忙也要照顧妳…」又像回到之前的話，思絮亂亂的。
「…我會，你也是…」雙眼又濕了。一下子要離開一個愛過的人，不是易事。
「睡不到，也闔上眼睛休息…不然妳會生病的。」想起纖纖弱弱卻硬性子的她，立時想擁著她…曾經也以為可以一生一世擁有這個受過傷害的女人、曾經也以為她會希望得到平靜的愛。原來，她始終是匹野馬，留不住的…
「你也是…」心酸又無奈的。

掛線時，煙灰缸的香煙也燒盡了。我呆呆的、瞪眼看著一片藍海，腦子空空。不知是難過、還是慶獲重身。

明天，可要面對一個新的世界、新的愛。或許像新學抽一根煙，真真假假…對對錯錯。
我也唯有向上天禱告，盼望此後一生只愛一個人。

(惜 030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