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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2-08 23:47:42| 人氣52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平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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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碗熱湯，令他決定多留一刻。廚房門垂下來的小紗簾，已發黃。布本是澄藍色的，更有片片薄雲，像雪花般飄蕩在半空。今好像是幾處洗不掉的污漬，令人唾棄。從廳外斜看她洗碟子的側臉，歲月已狠狠奪去了往昔的豐盈及嫵媚，剩下來的，是一臉煙燻暗泥色的油膩。曾幾何時，那雪白的嫩膚，似燭光的溫柔；那青春俏麗的氣息、似晨曦的曙色；那微綻淡香的身體，是他追求的夢啊……

平安夜，名不乎實。滿街的人，熙熙攘攘的肩碰著肩，沒啥平安的感覺。明明是不相識的陌生人，卻因不屬於自己的佳節而攏在一起。尖呼、歡叫、喘噓噓的一起走著、走著。說漫無目的嗎？又好像不是…怕是空虛底下的一種爭扎。是於平素日子裡，沒有勇氣吐出來的鬱悶？是向無名的憂傷咆哮？還是對心臟的斷層作虛張聲勢的哀悼？是這種不應冒出來的悲慟，令他突然想起家來。

燈光絢爛。但哪裡仍有傳統的聖誕紅與綠？是家中的一棵聖誕樹吧﹗想起相識後的第一年聖誕，她笑著跟他說懷念傳統的聖誕樹。那是她小時候跟父母親一起在花園布置的松樹。他眼前的女孩，就只憑平凡的美，靜靜起了革命。空氣中閃爍著她漂亮、傲氣，以及驚人的魅力。他好像被這一種破解不開的魔法牽引著，猶如墮進了逃不出的七色旋渦…紅、橙、黃、綠、青、藍、紫，互相糾結、混拌、搓揉、編織成一條令人窒息又令人迷戀的冷巾，將會一生一世的纏著他……

已忘了她何時開始變得那麼沉默不語。在整頓晚飯當中，她再沒有說話、沒有埋怨、也沒有質問了。家中，果真有一棵傳統的聖誕松樹。可惜，掛在樹上的小飾物已變舊。那個個曾經白淨發亮的小天使，被塵埃久封，雖已清抹過，但臉上竟然像多了兩行灰色的淚水。那彩紅色的縐帶也不再艷絕，只像一嬝餘暉，已是日落的殘跡。原來他惦念的，已過去。

「多渴一碗湯吧。」這是她第一句開腔說的話。
「唔。」他應道。本來，他想說離開。可是看到她臉上的淒淒，便把想說的話收起來。

那是一碗熱騰騰的青紅蘿蔔豬骨湯。

(待續)

(惜051208)

我要檢舉
#細說
台長： 惜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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