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微風徐徐吹來,花香散溢四處,如此晴朗的天氣,也難怪宋府的花園聚滿了人們。
在宋府的花園內可聽見銀鈴般的笑聲,令人想一探究竟,其中有名紫袍的女子容貌最為突出。
身穿紫袍的女子與好友吐露心事,「芸兒,妳許久沒來容府了呢,改天來坐坐吧。」她的口氣十分溫和又有些哀怨,但她的美貌卻沒因那些哀怨而遞減,反而增添不少。
宋芸兒一身紅衣袍將她襯得更為美麗,但與紫袍女子相比,紫袍女子仍略勝一籌,她搖頭說:「君君,抱歉,近兒個恐怕沒時間,妳明白爹爹的個性,他不喜歡我獨自出門,更不愛我一個女人家出府。」況且她已年過十六,這幾日她常見到許多名門世族的公子們,想必她待在宋府的時日也不多。
容衣君也體諒她的難處,微笑道:「芸兒,我明白了,妳爹的個性確實不愛妳東奔西跑……唉!無所謂,反正來日方長。」她雖有些失望,但卻不會因此事影響她今日的好心情。
宋芸兒嘴角微揚,很感激君君的體諒,「是呀,妳們來府時可有見成堆的男子?」若她猜的無錯,這幾日恐怕就會……唉,那她與喬大哥恐怕已經沒希望了,原先她還抱著一點希望……
楊心語點頭,「我進府時確實有看見……怎麼?」她發現近日男子們聚集於宋府,更怪異的是竟各個拿著奇珍異寶,好似……對,猶如提親!
宋芸兒眉頭皺更緊了,「唉,看來……爹真的打算,這幾個月內讓我出閣,我能與妳們相處的時間恐怕不多,芸兒並不怪爹,我相信爹爹是為我好。」她十分不想出嫁,因為她心中有喬大哥了,但又不能違抗父命。
容衣君有些不捨,,芸兒的家務事她沒資格管,「芸兒,妳找我來果真為此事,其實我好希望幫妳,但……但是我卻無能為力,抱歉。」她真的非常良心不安,畢竟……她專管閒事的,但這次爹特地囑咐,她不準管這事!
宋芸兒摸摸她的小頭,「傻瓜,這事本不關妳的事,有妳們能訴苦,我已感到十分欣慰了,又怎會怪罪於妳們呢?妳們只要好好活出自己,我便開心了。」她知道爹爹的個性,手段向來激烈,若讓君君惹上這事,恐怕不堪設想,她不能不顧她們,畢竟感情深厚了。
楊心語見她如此,更不忍心了,眼眶不禁紅了起來,「芸兒,嗚嗚嗚……」當初若不是芸兒拯救她,她也無法逃離火坑,雖然她現今仍留在百花樓,但卻是個賣藝不賣身的花魁,男子們待她也十分有禮,不敢輕薄她,這一切都是拜芸兒所賜。
容衣君見心語淚眼汪汪也忍不住落淚,「芸兒……妳是這世上最好的人,為何要遭到如此待遇……」不!她容衣君絕不能不管這事,她的良心還在的一天,她絕不能放手不管,即使宋老爺如此難應付,拼上她這命也得讓芸兒得到幸福,芸兒是她的救命恩人阿……
¬¬
那年,她才十二歲,容衣君仍有孩子般的天真,但事情卻是從她爹娘的疏忽令她陷入火坑中,那樣的陰影她永遠永遠都忘不了,造成的不是她身體上的傷,而是內心永遠都躲不開的陰影。
「妹妹,妳怎麼一個人在此玩耍啊?是不是和爹娘走丟了,叔叔帶妳去找好不好,嘿嘿……」他便是殺人放火的罪犯,最擅長的便是誘拐女童強姦她們,是令人駭聞的人物,但天真的容衣君深不知危險已慢慢逼近她了。
容衣君十分天真,但仍有些戒心,「真的嗎,叔叔要帶君君去找爹和娘嗎?會不會騙君君呀?」她爹娘常告誡她,壞人滿街,不能隨意和陌生人走,但她好害怕,害怕爹娘就這樣丟下她……她不要!
男子便和藹的笑說:「當然當然,君君,妳爹娘很著急,快些和叔叔走就可以見到爹娘囉。」嘿嘿,這小女孩還蠻有戒心的,不過,沒有任何一名小女孩能從他手中逃走,哈哈哈哈!
容衣君天真的點頭,「真的嗎?好阿,君君好想見到娘娘,咦……這裡這麼那麼暗,叔叔,娘娘他們真的在這嗎?」她總覺得愈來愈不對勁,怎麼愈走愈有種驚悚的感覺。
男子立即原形畢露,賊賊的笑說:「孩子,妳只要乖乖的,叔叔會給妳很多快感,來來來……」哈哈,他話說完,便開始扯掉容衣君身上的衣裳,他一臉色鬼樣,令容衣君感到害怕。
容衣君反抗著,她不願順從那名男子,她抽泣的叫道:「不要……不要!不、不……嗚嗚……不!」不要!這叔叔是變態,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她為何要這般傻,不!他在幹麻,她的衣裳幾乎快被男子撕盡了,嗚嗚……誰來救救她……誰可以救救她……救救她!
突然地有個清晰的女聲喊道:「就是他!他就是那個賊人張昇,又有女孩被騙了,抓住他!大人。」這名小女孩十分冷靜,但她卻遺漏了一樣,那就是張昇會隨身攜帶刀子。
張昇一聽見女子的話,立即將衣杉整理好,將容衣君抓起,並把刀子擱在容衣君的脖子上,「你們敢過來,這女娃兒的命可就不保了!哈哈哈哈……」現下可是他的命較重要,他可不想輕易的束手就範,畢竟他還想繼續消遙!
容衣君身上的衣裳破爛不堪,「娘、爹,救救君君呀……為何要拋下君君!」快些救救她!她不會在獨自亂跑了,更不會不聽爹娘的話了,娘、爹,別丟下君君一人阿!
倏地一名身穿青杉的男子,大約十六歲左右,使暗器將他手中的刀打掉,並將容衣君救回,用外衣包住容衣君,不讓她著涼,「大膽刁徒!竟敢在此作亂,眼中可有王法!」話落,他便與張昇打鬥起來,在容衣君眼裡他是英雄,但是……他們卻無緣再相見。
方才的女聲的主人,宋芸兒見容衣君一直在顫抖,她必定是嚇到,便道:「我送妳回府吧,這些場鬥爭妳我不該看的。」就這樣,她和宋芸兒的相遇,也是容衣君的惡夢,更是她小時的陰影,至今她仍無法釋懷,但宋芸兒卻住進她心中,成為她最要好的朋友。
「不要!……」容衣君倏地起身,滿臉全是汗水,她發現身旁無人,已經許……許久她沒有再做這場惡夢了,或許是今兒想起小時的事,她好奢望自己的遺忘過去,但天不從人願,她無法。
她的貼身女婢紅紅聽見有聲音,便進來小姐的閨房,「小姐您還好吧?是不是又做惡夢了?別怕,紅紅會陪著您的……」那場夢是小姐永遠甩不去的陰影,也是她唯一的愧疚。
若當初不是她疏忽了小姐,小姐恐怕也不會遭到如此的待遇,雖然身子完好無缺,但她的陰影卻永遠住進心中,想遺忘也忘卻不了,是她的錯!她一直譴責自己,但是小姐卻一點也不怪罪於她,也令她對小姐更忠心。
當初,容衣君和紅紅是隨夫人老爺出門的,但紅紅卻專注的望著四周,卻忘了小姐的身影,所以導致小姐會有機會被張昇逮到,的確是她的疏忽,她也一直譴責自己當時的不小心。
當時,宋芸兒送容衣君回府後,老爺和夫人見到他女兒十分開心,容衣君並沒向他們提起此事,是怕他們擔憂,但容府的下人幾乎明瞭此事,那時她變得嫻靜少言,令老爺夫人十分疑惑,直到一年後,容衣君才恢復活潑個性的她,但卻增添了成熟。
容衣君點點頭,握著紅紅的手,「沒事的,只是憶起和芸兒的相遇,那次的災難雖然無法忘卻,但卻成了我最好的警戒,芸兒這事我是不是該幫呢?雖然她嘴上說不在乎……但,她必定不希望宋老爺讓她出嫁,畢竟她愛的是喬大哥阿!我也許會有幫的上忙的地方。」這事,她自然不能做的太明顯,否則危害到她的,不是自己,而是爹和娘,或者容府。
紅紅自是不贊同小姐的作法,並勸道:「小姐……這事我們管不著的,您也得顧慮夫人和老爺,老爺再三的勸道,您可有聽進去?這宋老爺可不是泛泛之輩。」她知道小姐向來有俠義心腸,但這芸兒姑娘的事還是不管為妙。
容衣君點點頭,「我會衡量分寸的。」但至於分寸的大小她可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她必須幫助芸兒,芸兒總是默默的接受宋老爺的安排,她不能讓芸兒的未來毀在勢利眼的老頭身上,所以她必須幫助芸兒!
隔天容衣君仍照常出門助人,容府的任何人沒發覺她的不同。
今日不同往長日照陽高,反而天氣有些陰涼,但卻不潮濕,大多數人都認為是下雨的前兆,但就是有人不信邪的在外頭閒晃,其中一人便是容衣君和楊心語。
容衣君緩緩走向一攤首飾,「這手鐲確實極有光澤,娘戴在手中必定極美,可……」可是,這是假貨,這老闆真的是不要命了,竟敢在此地賣起假貨,今兒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
老闆一見有兩名美人光顧,自是開心不已,更是大力推銷,「姑娘好眼力,這可是我從各地區選出的好貨呢,這手鐲僅此一隻,況且姑娘美若天仙,您的娘親配帶上想必是美上加美呀。」這兩名女子應該很容易上當的,況且哪個人不喜歡他人稱讚,這銀子他勢在必得。
楊心語並不知容衣君打的算盤,但對這老闆色瞇瞇的眼光,有些受不了,「老闆,話雖如此,但我們兩名女子怎又會有如此多銀子呢?您恐怕是要失望了。」她不喜歡這老闆打量她們的眼光,令她做噁。
老闆見這姑娘有些精明,只好降些價錢,「三十兩,姑娘,對方是妳們我才如此出價,別說我不通人情,如何?」銀兩能入口袋,這才是重點,無論如何這筆價已經是底限了。
容衣君將楊心語拉至一旁,「心語,別壞我好事,我又不是呆瓜。」楊心語一副想走人樣,她哪有得戲弄這不識貨的老闆呢,好說歹說她也見過不少世面,怎會被這小把戲騙?
楊心語不明她究竟想做什麼,「君君,妳到底是……妳別玩的太過火呢,小心老爺找妳算帳。」她她她,她這好友淨是一天到晚惹事生非,令大家頭痛不已。
容衣君又回攤位,笑的有些惡毒,「老闆呀,我倒覺得的價格有些昂貴,這不是假貨嗎?明人眼也知道,你是當我弱女子想欺我不成?鄉親父老呀……嗚。」她才喊出四字嘴巴便被摀住。
老闆自是不吃眼前虧,給她一些碎銀,「姑娘,這些錢是遮口費,您就當這是沒發生過、沒發生過!」這姑娘真是身藏不露,竟是個識得古董的專家,若她這一喊,他生意也別做了。
容衣君極為訝異他會塞給她碎銀,「這碎銀還你,我不需要,我只想告誡你,若是再賣假貨,恐怕不只天仁縣的人民知曉,也許還會傳至王上耳中,到時看你如何立足!」她將銀兩還給他,又多給他一些費用,她一向以助人為樂。
做完一件好事,心情自然愉悅,容衣君天真的說:「心語,妳覺得我適不適合去當少俠,不,應該說女俠才是,我最想當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俠了,可惜……」唉唉,早在她出生那刻,美夢便滅亡。
楊心語聽她話說一半,不禁好奇起來,「可惜什麼阿?」她這好友,一向是說的到做得到,況且極少會嘆氣,因為她樂觀過頭了,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容衣君眉頭難得皺著,一臉失意樣的說:「可惜,我生於名門世家,若是我只是個江湖少俠的女兒該多好,說不定還會傳授我絕世武功,到時候我便是天下無敵了,更可以把為非作歹的人抓起來,多麼驕傲呀,可惜,一切都不可能。」嗚嗚,她的美夢……在她出生時就破滅了!
倏地,前頭有幾名小男孩被名男子趕出來,引起了容衣君的注意力,「大叔,你你……怎麼可以拿走我們的銀兩,還……還我們!」他不甘心,那是他們唯一的生活費,若沒有此銀兩,他們也無法生存了。
男子冷笑,回嘴的說:「小弟弟,你在說什麼鬼話,你們偷偷溜進客棧不知是要偷東西還是什麼的,現在竟敢反誣我偷你們的銀兩,有沒有搞錯,我好心不計較,你們倒反誣賴我!」哼哼,想死哦,敢和他作對,就是這種下場。
容衣君挺身而出,「我說呀,阿吉,你和這些小弟們在吵什麼?」她早就知道這阿吉時常騙財,沒想到連這幾個小孩子銀兩也要騙,看來她不好好教訓阿吉是不行的。
阿吉見到容衣君,便想讓她替他評評理,「容姑娘,妳看看這些骯髒的小乞丐,偷溜進客棧,現在好了,竟敢誣賴我偷他們的銀兩,我真是好心沒好報。」他裝的極為氣憤,可惜在容衣君眼中是作噁。
楊心語發出冷笑,吐嘈的說:「阿吉,你何時好心過?你可記得……」這戲怎能少她楊心語,好處可不能樣樣被容衣君佔去呢,況且這阿吉的把柄她可有一堆。
阿吉沒想到楊心語也在,只好將銀兩掏出還那幾個小男孩,「哼,還你們就還你們,下次別再讓我遇到,哼!」人家說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他是居下風,哪還敢狡辯,況且楊心語不是她惹得起的。
容衣君蹲下,將銀兩還給他們,「來,弟弟,這是你們的銀兩哦,好好保管,別再讓壞人騙走囉。」這幾個孩子怎會獨自流落街頭,真是太可憐了,但是這情況確實也是見怪不怪了。
楊心語笑容極為和藹的問:「小弟弟,你們怎麼會自己流浪在這呢?你們的爹娘呢?他們怎麼會讓你們……」她有一堆疑問,因為若再將他們留於此地,難保方才的情況不再發生。
裡頭個頭最大的男孩說:「爹和娘在天上,他們告訴我們要好好的活下來,所以我們很努力努力的活著,爹告訴我們說,他在天仁縣還有親戚,姓容,要我們來這投靠他,還有信物。」他老實的告知她,也許是她們的幫助得到他的信任。
容衣君有些意外,在天仁縣姓容的非她莫屬,爹也沒和她提過有流浪於外縣的親戚,而這孩子卻也不像騙人,看來,只好先將他們帶回府中,一探究竟了!
「弟弟,姊姊能帶你們去找容府,因為在此處也只有一家姓容,而姊姊恰好就姓容,或許是我們有緣,姐姐帶你們回容府。」容衣君真不知這個男孩是何方神聖,但他真誠的眼神,令她不禁憐惜。
楊心語也和容衣君告別,「那我先回百花樓了。」
倏地,容衣君原要牽小弟的手被打掉,是一名年紀與她相仿的男子,他轉身和小弟說:「阿二,大哥不是說過了嗎?不能和陌生人走,我說的話,你究竟有沒有聽進去!還有,我才離開一會你們就亂跑,這是怎麼回事?」他有些惱怒。
被稱為阿二的小弟辯解,「大哥,你誤會了,這位是容姑娘,她是容老爺的女兒,她要帶我們去找容老爺。」他真的差點……差點就遺忘大哥的存在了,還好大哥出現了。
男子疑惑的注視著容衣君,他向來疑心病重,「不好意思,失禮了,容姑娘,我名為沈一,還有勞姑娘帶路了。」他已經相信她了,畢竟她一身的氣質,真的像極了。
容衣君微笑,「哪裡,走吧。」
文章定位:
人氣(22) | 回應(0)| 推薦 (
0)| 收藏 (
0)|
轉寄
全站分類:
不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