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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16 17:38:00| 人氣1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過去]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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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的對面有間教堂,僅隔著一條小小的馬路,家裡是道教,但是每當聖誕節的時候,爸媽還是會讓我們三兄妹去參加教堂舉辦的聖誕夜節目,有時候會有鈴鐺形狀的餅可以給我們帶回來,我們三個都會開開心心的。

  忘了那天是怎樣的機緣,讓我跟媽媽坐在教堂裡,這是一間小教堂,跟其他的教堂沒兩樣,前方的牆上掛著大大的十字架,但唯一吸引我注意的是那架平面式的鋼琴。

  一位著白色洋裝,續著長髮,背對著我們,巧快的彈出曲子,國小一年級的我,聽不懂鋼琴,只覺得大姊姊好厲害,然後脫口而出的說:「我以後一定也要跟她一樣!」

  當時的媽媽並沒有回我什麼話,我也不知道原來想要坐在那邊彈琴是要去學才會的,到現在依稀記得當時的我口氣裡的堅定,之後好像再也沒有。過了幾天後,媽媽送我去學琴,為了怕我孤單,連大哥也一起。

  因為是住在鄉下,所以學琴的地方並不遠,常常頂著太陽,我跟哥哥就提著袋子,裡頭裝著一隻鉛筆以及一本初級練習的琴譜,通常都是我先坐在一邊看著哥哥先練習,然後再換我。

  老師家裡有兩架鋼琴,一架是教堂一樣的,另衣架是立式的鋼琴,上課都是用立式鋼琴,但我的眼睛始終都放在那架大鋼琴上。

  「妳家裡有鋼琴嗎?」老師問。
  「沒有。」我說。
  「那以後妳可以到教堂裡練習鋼琴。」
  「可以嗎?」我有點高興卻又擔心的說。

  想不到我也可以彈教堂裡的鋼琴?但是我又有點害怕會被趕出來,或者被罵什麼的,不過,一天下午,我還是提著袋子,獨自一個人走到教堂裡,安安靜靜的,除了耶穌,只有我。

  輕輕的按下一個鍵,聲音居然比我想像的還要大?我原本只是想偷偷練習,現在聲音這麼大必定會引起一些人來,我多按了幾下,沒有人來,於是有點放心的開始練習了起來。我快樂的在彈琴。

  生澀的彈著琴,想像那天的情形,突然有個人出現,「妳在練琴?」,「嗯!」我點點頭,然後他丟下了一句「那妳好好練喔!」之類的話就走了,我當時猜想他是神父吧!

  但是,我卻因為害怕再也沒去過教堂彈那架鋼琴了。

  同年,我搬家了,我問媽媽:「那我的鋼琴怎麼辦?」「媽媽會在那邊幫妳找新老師的。」

  在之後呢?我的鋼琴呢?我有沒有學得一手好琴藝?

  我忘了。

--
年紀尚小的我是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我懷疑那是我?還是另一個我。
那種堅定跟肯定,是誰教我的?
而如今,我還有什麼機會能說出那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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