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獵人(1) 2000-12-05
這一部歷時三十分鐘的短片由公共電視所製作
畫面一開啟,是個醫院的產房,一位產婦在歷經千辛萬苦後終於產下一名男嬰
護士向孩子的母親道聲恭喜後,小心翼翼的把嬰兒放到電子體重計上秤重....
這個剛來到人間的新生命,是一個布農族家中的長孫,按照習俗,必須繼承其
祖父的名。族人說,那代表著生命被延續的意義。然而從日據時代起,布農族
被迫改名,直到國民政府來台,他們的戶口名簿上必須登記漢文名字,於是
『長孫繼承祖父之名,長孫女繼承祖母之名』的歷史傳統,已被狠很改寫。
跳開電視畫面,把時空移到兩小時候的新公園表演廣場----
一位布農族的歌手『藍山』,在舞台上自彈自唱『優秀民族』
他的嗓音渾厚有磁性,在簡單純粹的吉他伴奏下,顯的格外動聽。
在唱這首歌之前,他說:『從小我就很自卑,覺得為什麼我是原住民,
後來我的歌聲被肯定,很多人說我創作的歌曲很有特色,
於是我漸漸的找到了自尊,也漸漸的不再埋怨老天,自己生為原住民。』
之後他續唱了一首『藤樹』,這首歌是為了他的故鄉『藤樹』而唱,
是一個他回不去的故鄉....
九二一大地震之後,他開著他生平的第一部裕隆轎車-Nisson,回家
卻被斷堐給阻隔了...他回不到斷堐的另一頭---他熟悉的那個家。
於是他要唱『藤樹』,但願自己能永永遠遠纏繞著故鄉的土地。
再把時空挪回電視畫面,此時一群布農族人正在教堂裡舉行『嬰兒祭』
許多婦女抱著她們的孩子,接受眾人的祝福。早期的『嬰兒祭』不在教堂,
而是在戶外的野地,只要是在當年『嬰兒祭』出生前一年的小孩兒,都要
在族人所崇敬的『智者』祝福下,完成命名。
最後的獵人(2)
現在請和我一同回到228紀念館旁的表演廣場---
在我回憶昨日場景的同時,但願你的心情也是平靜並且潛伏著慈悲。
舞台上,那個雙眼矇上黑布,佇著拐杖的人,娓娓朗誦著屬於
他自己的詩篇---『黑白』
這位布農族的詩人,雙眼失明後,也終於習慣了黑暗。
『黑白』是為了一個好友的小孩而寫
詩篇中有一段大意是這樣的:
孩子呀 雖然你父親的臉是黑的,手是黑的,眉毛是黑的
可是你看那桌上的白米飯,是白的;你身上穿的制服,是白的。
沒有黑,哪來的白呢?
然而在這個黑白模糊的時代,孩子呀,你不要傷悲。
詩人的聲音隨著詩句的推移愈來愈顫動,終於在朗誦結束的最後一刻
激烈的把拐杖頓在地上,好大的一聲怒吼。
他哽咽了,他說:『你們不會懂得,身為原住民的悲哀。』
***************************************************
電視畫面上,一位戴著斗笠的布農族婦女,正在田間工作。
那是一大片種植小米的園地--賴以維生的糧食供應區。
鏡頭突然出現一隻落入田中陷阱的小鳥--受困於株幹間的密網中,動彈不得。
這是生存的法則,對於布農族來說,若不這樣做,餓死的是他們自己。
於是當環保人士為『生態保育』大聲急呼時,是否能了解到,
在不同環境背景下,被社會權益摒棄在外的那群人,也有他們生存的難處。
畫面繼續轉動-----
一個邁入中年的族人回憶著他小時候被長輩帶到森林的情景,
細數著『打獵』的樂趣。他說:『從小我就立志成為一個好獵人,
在我們族裡,能夠滿載而歸的把獵物扛回來,讓族人有肉吃,就是最高的榮耀。但現在政府禁獵,我已經失去那個最初的夢想,無法成為好獵人了。
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布農族的男人,不多話,性格堅毅而有耐力,常常肩上扛著重物跋山涉水,
他們,是『最後的獵人』。
最後的獵人(3)
這個禮拜天
我覺得我和布農族特別有緣
先是在沒有計劃的情況下去了博物館
亂逛時突然看到博物館當日的視廳節目表,也就上去看那部紀錄片--最後的獵人
離開博物館後,又莫名其妙的聽到表演舞台那傳來的熱鬧,跑去瞧看,又正好是一位布農族的歌手在唱歌...
我覺得這一切好像是一種冥冥的安排
註定要成為
長小魚vs布農族的『永遠的一天』
這一天,讓我了解到身為原住民
原來有那麼多的辛酸
也讓我想到另一件事:
若是一個政策會阻絕一個群落的生存
那麼當局在封閉他們的『生路』前,應該盡可能的幫他們先找出另一扇窗
先讓陽光照進他們的世界.....
而不是讓他們永遠躲在黑暗中
度過無數個不為人知的戚戚夜晚
畢竟『文明』與『文化』
不是只有所謂的『知識份子』與『社會菁英』所能定義的....
『法律』與『政策』的確該以大眾利益為前提 ,而慈悲的決策者,若能對少數族群多一份愛,給他們多一些福利保障,就更圓滿了..當然,這並不容易,也考驗了決策者的智慧。
其實,自詡為『文明』的我們
很可能才是這片土地的真正掠奪者,把原住民原有的快樂與幸福剝奪了...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