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眼看北歐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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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學時,我趕上了Netscape的時代,通識課程修的是寫HTML;感受了股市萬點的熱度,那時在管理學院一下課,公共電話亭都是學生等著排隊下單(那時手機還沒有很多人用手機)。畢業前,上了類似科技管理以及電子商務的課程,有幸在出社會前,多了解了一些世界新的發展趨勢,特別是網際網路。
當時充滿了樂觀主義的台灣經濟,給了我們這一代年輕人一個自信的開始,但這個環境已經在悄悄轉變,產業外移、人才外流、社會價值遇到挑戰。在轉變的時刻,我因緣際會得到挪威Opera Software的工作,開始了我的第一份工作,展開了一段不同的人生。
到了北歐,與其說是學到新科技跟新觀念,不如說是學到了一種新的生活態度。原來,很多從小到大被灌輸的觀念,不見得都是唯一或正確的。原來,除了美國與日本的價值外,還有很多別的價值存在;原來,有個國度不超時工作、讓小孩子從小面對危險、女權如此之高漲,生活卻如此之愜意、國家卻如此之富有。
「工作時有效率,有方法,原來可以做更多事還早早回家!」
「老闆的辦公室,居然可以是全公司最小最破的一間!」
「挪威斷崖上,小孩跑來跑去,爸媽都不管,在台灣管小孩管得要死,卻三不五時聽到有人墜樓!」
這樣的不平衡,一直困擾著我。
為什麼別人的生活跟我們差這麼多,為什麼北歐人有辦法這樣自居,為什麼每次一回到台灣,就覺得好像渾身那裡不對勁。我以為我在北歐體驗了很多culture shock,但是後來才發現,原來真正的culture shock,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是發生在回來以後。
原來,我身為一個台灣人,太認真了、太執著了、太同質了、太單元價值了、太悲情了、太自大了、太失落了、太苦中作樂了!在身邊愈來愈多人放棄入世選擇出世,好像那才是比較貼近人生價值的道路。樂觀主義消失之後,我們陷入了一種認清自己的醒酒三溫暖。
北歐當然不是一個零缺點的地方,但是它夠純淨,足以讓我們重新校正自己的眼鏡偏光度,它夠偏遠,足以讓我們暫時拋開熟悉的自我限制,它夠智慧,足以讓我們學習,尤其在這個新的世紀。
北歐體驗大可像是一篇旅法的遊記,完全離開紛擾,好像把自己塞進Stax的靜電耳機當中,在亂世中享受自己的駝鳥美聲。但是,我試圖從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情緒當中,用樂觀的態度,用台灣人特有的進取以及創意,來詮釋這些觀察,希望自己能夠在這樣的culture shock當中,找到該有的立足點,或許,也可以幫助一些跟我有類似困擾的人,找到一個新的小徑。這條小徑,一點也不清楚,但是,它告訴了我,在叢林當中,有人走了這樣的小徑,也許我也可以試著學學走小徑,才來想大馬路的事。
也許,我們會發現,在這個時代,從北歐小國經濟得到的啟示跟學習,會比從美國、日本等國家來得更切實際;或許,當我彎下腰去了解一個文化經緯時,也才發現自己在世界地圖上的座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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