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雜成
方才睡醒,服務小姐拿者便當從身旁過去,菜香瀰漫了整個車廂,最後一餐的味道,蔓延心扉,微微的…
奶奶的豆腐乳
奶奶的百寶箱有著盡是不用烹調的食物,豆腐乳是「我們」的最愛。奶奶總會在要回中壢的最後一個晚餐,將住在玻璃屏中的豆腐乳挖出一小塊,加菜。我習慣含一口豆腐乳,讓它漸漸地在口中化去,豆腐乳的辣勁,就像奶奶的碎碎唸,提醒的意味,濃郁。
爸爸的鮪魚蛋
要看爸爸披著圍裙,挺著高大的身軀在廚房出現,只有這種場合。
聽到「幫我去買蛋,萬金」這句話,就代表爸爸的拿手好菜「鮪魚蛋」就要登場了,我們有口福囉!
打去蛋殼,利用筷子和碗公的摩擦把蛋打勻,放點油於鍋中,將打勻的蛋到入,灑下半罐從日本帶回來的鮪魚罐頭,用作蛋餅的方法上這一道菜。
開飯時,奶奶一定會說:「唉唷!怎麼放這麼多鮪魚,浪費」,爸爸接著說「因為我們家萬金要去中壢了」,伴隨對話出現的一定是我的熱淚盈框,送進我嘴裡的,不單單是我愛的鮪魚蛋…
一口一口慢慢咀嚼,縱使食物消磨殆盡,味道依舊存在。就像父親的愛一樣。
媽媽的竹筍排骨湯
必須先剝去竹筍的外層,然後切成塊狀和著排骨丟到裝有水的電鍋中熬上整個下午,媽媽堅持要這麼長的時間,而且不作過濾,他說這樣才會入味和保有原味。
媽媽也是一個能容納所有東西的人。
我懂事以來,曾經對一些不合理的事情感到惆悵,奶奶無理的要求和不明事裡的無理取鬧,經濟不景氣時的危機……等,總能夠平靜地在媽媽的肚子裡消化。
我好奇的問,媽媽卻告訴我,江海之所以納百川所以成其大,我們應該要秉持這個態度待人處世。
我想,最後一餐少不了這道湯的原因,或許是媽媽的提醒。
弟弟的蔥爆豬肉
將沙茶醬和辣豆半醬以1:3的比例和豬肉攪拌,用大火快炒,再快熟時灑上蔥。
弟弟說我是豬肉,他和妹妹是沙茶醬和辣豆半醬,缺一不可,選擇用大火快炒的原因,是不得不分離的象徵。可笑的童言童語,已經暖和了差點失溫的心。
妹妹的老人茶
妹妹不會做菜,只會再飯後泡一壺茶。
放入茶葉的多寡,依據她的心情而定;泡茶的技巧,妹妹學不會,她把喝茶當作是情緒的表達。藉由茶的濃度來表達感覺。我總會在最後一個夜晚一口飲盡,然後細細品味餘味。
發現了嗎?「五味」雜成的一餐,豐盛的令人感動,家人的愛是烈日,我的眼淚是海水,不想離家的心情只有左右來回的螃蟹了解。
整桌的家常菜,用關心作曲,用叮嚀填詞,譜成心靈交響曲。這「最後的一餐」是一劑強心針,一滴點一滴點注入,在每個我暗自哭泣的夜半。
服務小姐拿著便當走過去時,鄉愁正一步一步靠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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