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體來說,這真是一個美妙的體驗,如果不論成敗的話。
把一個困難萬分的考試稱之為美妙的體驗,似乎有點荒謬。簡單解釋,準備是幸福的,結果是殘酷的。適巧我不是「結果論」的個性,於是感受到幸福的成分大了點。
從寒假開始,比較專心致志地著手準備今年的中醫特考。因為是第一次應考,也是一個人應考,所以必須在一片迷霧中找到出路。
特考跟之前的檢考很不一樣,檢考全部是選擇題,特考則選擇和問答各半。
即便全是選擇題,檢考時的苦痛實在令我記憶猶新,嚇到整整延宕了兩年不敢摸特考的書。拖著拖著,我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時間了,截止的日期就在眼前。
特考總共有八個科目,扣掉國家考試必備之國文,剩下的七科分別是生理學、診斷學、藥物學、方劑學、內科學、針灸學與一個自選科目,我選了考試用書最薄的眼傷科。八個科目,加起來廿一本書,我從寒假準備到六月中旬時,估計還念不到四分之一。
更不用說邊念邊忘,等摸到題目時,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啊!好熟悉啊~我應該曾在哪裡見過?』卻又全都想不起來。這種感覺對「人」來說還不錯,依稀彷彿有種朦朧的美感,但是遇到考試時便很糟,拼命想把那個面孔記起來!慌的呢~
一位前輩曾說,中醫特考,考的是比誰「忘得少」。經過親身經驗,確實非常有道理。
這幾個月摸索準備的過程裡充滿了各種滋味,一方面幫助我澄清自己對中醫的興趣,一方面也讓我的生活有了很明確的方向,我喜歡這樣的依靠。
我像是自己翻看著武林秘笈練功的武林菜鳥,根本無從知道招式究竟是對是錯,花了半天力氣,卻仍只是一隻可愛而自以為認真的三腳貓。
所幸,在一片迷惘中,我找到老師學習經絡針灸,總算是開啟了一條明路。
經絡是中醫的入門,早先就不知道唸過幾遍了,沒想到真的拿起圖譜對照時,竟然陌生得很。在老師的引導下,一次又一次,按照著圖譜在穴道上貼小貼紙,越貼越感興味。有一次,上完課去超商買東西,店員用一種很陌生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回家一照鏡子,發現臉上貼的穴道貼紙還沒取下,恐怕是嚇到人了。還有幾次,乾脆拿起原子筆在身體穴道的位置上寫寫記記,別人看了還以為我跑去刺青。
如果沒有時間的壓力,我實在很享受這樣的學習過程。
(陶侃搬磚,我搬籃)
參加考試的最大效益,就是讓我開始正視壓力的存在。
『如果只是為了興趣而已,那就自學開心便可,不用來參加考試了!』住在考試卷後面的神似乎這樣嘀咕著。因為每一節考試,我都認真專心地研究選擇題,然後對問答題視若無睹,完全是花錢給考試院的試題委員改空白卷的。
大概是生平第一次,覺得考卷的內容實在陌生得緊。明知沒有啥希望的我,後來還是堅持全程考完,理由是:『想知道沒唸書的”原始分數”為何?』以利未來作為對照。唯一順手的,是完全沒準備的「國文」,我難得洋洋灑灑寫了三頁的作文,寫完都有種想哭的感動。
因為會寫的實在太少了,所以我花了不少時間在考場靜坐發呆,還在試卷上塗塗寫寫,認真思考未來一年該如何準備。我的位置剛好在第一排,窗外不時吹來舒服的徐風,讓我舒服地瞇起眼睛享受著酷暑裡可貴的涼爽。
啊,不知道平均到底會不會超過十分呢?
這大概會是生平以來考試最低分的一次了。
發呆的時候,我還拿了棒子敲自己一下:『竟然手無寸鐵還穿著嘻哈褲上場,把打仗當跳舞哩!』結果沒想到對手個個凶殘無比,連沙場老將的臉都綠了,何況是我這個半弔子大菜鳥。
借用《超級星光大道》某位評審的說法:『上場比賽,就是要事前反覆練習到完美,然後才到舞台上呈現……』(大意)
我犯的最大錯誤,就是把這一次考試當成唯一與最後的試煉。
事實上,我應該是準備夠好了,才來面對考試。
所以,考完試回家之後,我開始著手整理自己的房間,把東西重新就戰鬥位置一一放好。然後,對著電腦整理第一輪讀書計畫,要紮實的唸完,紮實的準備,然後才有資格報名考試。
所以我說,能透過一次考試,體會到這麼多酸甜苦辣,豈不是美妙極了呢?
感謝。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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