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少，少給 給少 因為未竟 少給 所以懺悔 前愆既懺 後悔來過 彼岸化現 如是不二

8愛的鼓勵 1訂閱站台

　　少，對不起。

　　這一句對不起欠了這麼久，今天我才知道，也終於有勇氣跟你說。對不起。

　　上週五夜裡被人邀去波特曼酒店，香檳、雞尾酒無限地迷醉，我可以狂歡熱舞，也能High，但也同時是冷靜的，在懺悔的冷寂裡對你說：對不起。

　　陌生的人群裡，我聽到一段對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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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我家養了四隻黃金獵犬，都跟我們一起睡，感情好得像跟人一樣。

B：我家也養了一隻，就像家人一樣對待。我完全不敢去想，萬一狗狗死了，我們會有多傷心。

A：其實，我們家狗狗都不認為自己只是狗，從它們眼裡我可以看見，它們真的感覺到自己被善待，以及認為自己也跟人一樣地被愛著。其實，只要我們給它們愛，而他們也感受到自己被愛，這樣就不會有遺憾了。

　　少，瞬間我的眼淚就掉落了下來，隱身在黑暗妖嬌炫光裡，藏匿在高分貝的音樂聲中，因為我想到了你，很是懺悔過去從未善待你，而我這麼多年的痛苦、懊悔與遺憾，甚至是自我放逐的逃，就是負欠了你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我辜負了你向來直心的善意，卻讓那些自己還來不及辨識的過去心理創傷、攻擊防衛、僵化慣性與凝固的心識作用，來回應你最單純的靠近。

　　因為還來不及辨識自己的傷，於是便將所有與你無關的沉重，轉向了你。我沒有辦法如實回應，公平地對待你，因為那時我還未能清理自己的這一些。

　　少，對不起！

　　我在酒酣耳熱的勁舞裡，仍保留了那一份寂然，反覆地對你說：對不起！

　　趁著眾人沒留意時，我偷偷地開了門到戶外陽台，吹風，讓六度低溫的冷，陪我一起懺悔。看著黃了的梧桐葉緩緩飄落，一點點風動，在看似睡了的深夜兩點，更是清楚，我知道這句「對不起」已經活絡了所有的僵局。

　　少，對不起。我輕輕地對著沉睡的你說，是讓你的潛意識聽見了。

　　少，對不起。

　　當眼角的淚有了一些刺痛，我開始覺得冷，抬頭發現一位溜出來抽菸的酒保原來看了我很久，有了疑惑的表情。我笑了，是一份輕鬆。

　　我把臉別了過去，輕輕地擦了眼淚，還是吹著風，只是雙臂交錯在前，懂得給自己呵護一份溫度。

　　少，對你說了不知數十次的「對不起」，終於漸次地清晰，原來這麼多年來自己的痛苦、懊喪、遺憾，其實是跟你無關的，不管我們之間誰為難了，而誰又難為了，這都不是癥結所在，反倒是明白了自己當時無法若只如初見的清新以對，欠了你一個道歉，才是我負重與疼痛糾結的原因。

　　少，對不起。

　　散場人盡，我走在夜色裡，憶起你當年的善良，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
　　
　　夜裡躺在床上，我還是說著對不起，很好的，我知道沉睡的你，聽見的是你的潛意識，這樣便夠了。

　　少，對不起。

　　希望在我的懺悔裡，將所有老舊的記憶都清楚，讓你、我都回到生命初始那一刻的清新，如果有機會再見你，我也祈願自己真能如實地回應。
　　
　　那一個夜裡，我夢到了親手火化了自己的遺體，而你也在旁幫了我。很詭異的夢，我的解讀是直到生命的終點，你能成就我的便是將過去不屬於我的都剔除，裸露出最脆弱的，卻也是最美麗的自己。

　　這便是我在死亡前的功課了。

　　少，對不起。

　　這幾天我感到很特別的輕鬆，後事之師地回想，那一夜狂歡我的確是盡興，不再只是社交性地應付，或者過於激躁地吸引注意，或許，是因為自己領悟到欠你這句對不起，從而打開了我一直自我放逐的魔咒，我是毋須無所逃於天地之間的，因為懺悔是轉向，溫柔凝視著自己的錯誤，於是，我就不必再被恐懼追殺了。

　　少，對不起。

　　我很欣慰這份懺悔後的自在，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