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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一篇讀起來可能像是懺悔錄吧。
再過四個月,我就滿三十歲了。三十歲,可能是人生的三分之一,也可能只是二分之一。想想其實有些惶恐,前三十年我都在做些什麼?我怎麼讓這三十年的時光磋跎地自己都不知道即將結束了?
今年的五月底到六月初,我要自己一個人去旅行半個月的時間,前往想念已久的紐約,還有幾年前只是匆匆路過的京都;對這趟旅行,我心裏是有些害怕但也雀躍不已!父母親很反對,本來就不善理財的女兒,好不容易出社會懂得攢點錢了,這趟旅程卻即將把這些存款全部都花光光了!爸媽看著我直搖頭,卻也管不住我那顆夢想浪跡到異鄉的心!
前年才拿到大學畢業證書的我,從東引回來後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是某間成衣商,專門接日本的訂單,在大陸的工廠製造完工後再船運到日本。台灣辦公室這裏只有七個人,但是在大陸有三個工廠,人數近千人。我的工作是業務助理,要負責處理三角貿易,因為我們要依據客人的要求,去指示大陸工廠如何作成衣的樣本或是修改款式等等動作。在那間公司,從來沒有準時吃中餐,也從來沒有能夠準時下班,日本設計師來訪的話,整間公司的煙味更是薰的叫人難受。而來自老闆的沉重壓力,到後來常常心悸,咬牙也受不了了,只做了一個半月就離職了。
不過現在想想在那間公司也學到一些很有趣的東西;知道衣服的洗標跟尺標訂製與位置、了解整個衣服的製作過程真的是很有趣;一些服飾界的專用術語及日文也真的是很特別。
失業了近三個月後,我到大直的一間幼稚園附設的安親班上班,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去面試,當天下午僱主就叫我開始上班。我跟主任一起帶國小三年級到五年級的孩子,每天要盯著他們把當天的功課作完才能放他們回家。只是小孩們都很聰明,看得出來我是助理老師都不太聽我的話;我實在是學不會主任用眼神殺死貓的招術,那些孩子只怕主任。主任把大部份的事情都丟給我,卻在旁邊用電話跟男友情話綿綿,我心裏有些不平衡卻也不敢吭聲;一開始心想自己是很喜愛小孩子的,覺得跟孩子們相處很快樂,應該可以勝任這份工作;然而,主任跟其他幾個老師的內鬥,再加上主任一直覺得我不是當老師的料,這份工作我只做了三個月。
那時候我常常憂鬱地在回家的路上禱告著,我不知道該不該換掉這份只算時薪、沒有勞健保的工作。因為主任的要求我好像真的做不到,我真的管不動那些大孩子。直到有一天整個公司一下子要離職七個人,老闆要我接手幼稚園的帳務會計,我想我知道上帝是要我離開了。因為我不可能承受得了早上七點就得抵達大直,而且是連續十四個小時的工作。
離開安親班時,有些孩子捨不得我,雖然他們是因為新來的老師非常兇惡才捨不得我離開,我還是有些莫名感動。在安親班,意外發現自己的電腦小常識幫得上老闆處理一些事務,而且主任也會因此對我臉色比較好看時,似乎對職場上的自己比較有些信心了。有一次有位日本媽媽帶小孩來,老闆叫我即時口譯介紹整個幼稚園。事出突然,我覺得自己講的很差,但是老闆似乎蠻肯定我的熱心,後來生病的時候,老闆夫婦還用他們的BMW 530載我去看醫生。
休息了三個月後,我到南京東路五段一間冷氣行公司上班。這間公司是幫助客戶維修冷氣的;一開始他們有接到PCHOME的總公司維修工程,我也趁機溜進去過PCHOME公司看一看;只是最終因為公司做的工程不夠細膩,而被對方列為拒絕往來戶。我進公司前的許多帳款也沒有追回,而維修師父跟學徒常常跟老闆吵鬧使得員工一個一個離開,我心想這不是好現象。到最後,公司的案子都是那幾個一直做不好修不好的在循環,沒有辦法開發新的客源。而我也是受不了老闆的怪脾氣,動不動就大聲罵人跟疑神疑鬼的,我也選擇離開了。
這份工作,我只做了兩個月。記得這個老闆有一次,看到我在喝starbucks的咖啡,一直湊過來說「好香啊!」但是有電話進來打斷他,我繼續吃喝我的午餐,他掛完電話後居然跑來跟我要我正在喝的咖啡,我說:「那你拿杯子來好了。」他卻把整個剩下1/4的咖啡連同杯子就這樣子拿去喝掉了,還直嘟嚷著說我怎麼這麼小氣,只留這一點點給他。
拜託,老闆,這是我的午餐耶?有沒有搞錯啊?
離辭後休息不到兩週,我現在的公司打電話來叫我去面試。面試的前一天,我跟遠從馬來西亞回國的朋友們聊到很晚很晚,隔天根本就爬不起來面試,索性就關掉手機在沙發上睡著了。沒想到睡了一個小時後,我開了手機沒多久,董事長的電話馬上就來了。
「請問妳是詹小姐嗎?妳不是要來面試嗎?」
嚇得我馬上跳上TAXI驅車到公司面試;感覺的出來總經理不太喜歡我,對於我的遲到我只能一直說對不起,但是董事長可能覺得我長的比較安全又和藹可親,叫我下週一就來上班。
在這公司任職近八個月,剩三天我就要離職走人了。雖說這公司是我目前待過比較有規模的公司,卻也讓我看到一些家族企業的弊端與商場上的狡詐。從這個公司任職後我漸漸地對商業有些興趣,想要試著了解,從來沒想過也沒興趣碰的商業概念,所以也開始吸收工商時報、商業週刊等資訊,奢想著去國外再唸個不同領域的學歷。
話說回來,對於自己少的可憐的工作經驗實在是覺得蠻自卑的,都怪當初唸夜大時太混太貪玩了,不肯乖乖地半工半讀;雖說東吳的課業壓力是真的有一些,雖說自己的身體狀況可能不允許,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些後悔自己怎麼就這樣子逃避工作呢?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很笨拙的人,不適合在社會上生存的人,還曾天真的想過,能不能只想當一輩子的學生不要出社會?當然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我遲早還是得出社會工作賺錢養活自己的啊!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雖然都快要三十歲了,還是那麼幼稚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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