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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01 12:58:34| 人氣15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月下生命樹》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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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璿夏奔下山坡,撲到野獸面前的血泊中,把晉翔的頭顱抱在懷裏。
  「把璿夏的心...還給我...」晉翔的頭顱依然不斷重覆著這句話。他的眼睛早已看不見了。
  璿夏很快便停止了哭泣。她拿著晉翔的頭顱,站起來,轉身面向野獸。
  「快點來吧...」她盯著野獸的眼睛說。
  野獸高舉左手,峰銳的指甲反射著耀眼的晨光。然後,這些指甲探探插進璿夏的胸口,抓著心臟,撕扯出來。
  「把璿夏的心...還給我...」晉翔的頭顱仍在自說自話。
  璿夏的肉體已經死去,可是,她仍然可以看見,故事後來的進展。
  野獸拿著她和母親的心臟,回到老生命樹倒下的地方。牠開始在地上挖洞。
  璿夏突然發現,有甚麼人正在輕輕地挽著她的手肘。
  那是璿夏的母親。
  「媽媽...我們已經死了嗎?」
  「我們永遠都不會死了...沒有生命的我們,是無法經驗死亡的。」
  「這就是我們本來的模樣嗎?」
  「是的。我們是被神離棄的種族,既無生,亦無死,在時間的間隙永遠存在...」

  她們看著野獸把兩顆心臟埋進地裏。生命樹的幼苗從璿夏和母親的心臟中破裂而出,它奇跡地茁壯成長,轉眼間已經變成一棵盤根老樹。
  她們站在樹下,抬起頭來,親眼目睹了生命樹開花的時刻。
  「我們本來可以...」璿夏哭了,「現在我親眼目睹了生命樹為我們開花了,但那又如何呢? 我們本來是相愛的,可以我連自己的感覺都不相信,卻要...」
 「你在說甚麼?」母親對璿夏說,「生命樹並不是為了妳而開花的。」
  「可是,我在他在昨天晚上真的...」
  「妳看著生命樹由幼苗長成現在的模樣,難道還不知道嗎?」母親說,「從我們把命還給生命樹那天算起,地上已經過了好幾百年了。」
  母親指給璿夏看,野獸已經變成了白骨。而晉翔的殘骸也早就化為塵土了。
  璿夏掩著嘴巴,不住地搖頭。
  母親替璿夏抹去淚水「人類的感情,還多多少少殘留在你的體內嗎...」
  「...這淚水...是永遠不會流乾的了。」
  她們看著一位長得有點像璿夏的少女,氣喘吁吁地爬上山坡。在生命樹下,她跟一位年輕的男子,命中注定地邂逅了。
  「這男人...長得有點像你的父親呢...」母親說。
  璿夏和母親,輾轉又回到了他們的故鄉。在那片荒蕪的土地上,她們又再度跟家族歷來的祖先們重逢。包括了璿夏的祖母,以及璿夏那位自殺的寧琪。
  她們將無生無死,無愛無恨地永遠存在著...
  而由於璿夏不斷地流下眼淚,水份滋養著乾旱的大地,以致在千萬年後,整個故鄉的土地都變成綠草如茵,繁花錦蔟。

               序…

台長: Bu B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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